丁岳将卷轴和骨灰盒一并收入通天袋,心中略微有丝悲切。紫衫仿佛察觉到,紫色瞳眸掠过一丝满意,对待陌生人尚且有一丝怜悯,况乎亲近。
“下面,我们的行程?”听见紫衫的问话,丁岳反问:“听你的,我现在心中略有些许悲切,需要有人安慰一下。”说着,他伸出双手就要去抱紫衫。
见此情况,风小妖几头灵兽嘴角泛起隐笑。皆转头仿佛没有注视她们,紫衫娇颜略微泛红。瞳眸一眨,迟疑须臾,还是伸臂弯抱了丁岳一下,旋即便要放开。岂料,丁岳的爪子借机乱动。
“呀,混蛋。哪里乱摸。”嗔怪地抬手拍向丁岳的肩头,一闪。紫衫更是嗔怒,晃身一掌拍在丁岳的腰间,顺手一拧。
牙齿间发出‘嗤’响,咧嘴忍着疼痛。丁岳飞身逃离大裂缝,口中喊道:“沄湮泽,去找那棵大柳树。”闻言,几兽立刻紧追。紫衫一甩袍袖,接着一掌。一阵狂风刮过,随即大裂缝内石落山崩。
如此这般,便是在他们走后,有人再来,也难发现以前他们留下的丝毫痕迹。一切无遗漏,紫衫才踏空追上。
此时,三更将尽。从浊雨山一路飞驰,在黎明前赶到南屏山。顿下飞奔的身形,紫衫不禁疑问:“怎么了?”
“还记不记的骆嘉山说过‘镇神宫’在出现南屏山出现过。”
“当然,你以为我真是老太婆,健忘。虽然,我的年岁可以当你的祖奶奶。”说完,紫衫禁不住自己莞尔。
丁岳并未在意这些,眼睑急眨几下。而后,开口将当初离开温家堡后,在南屏山遭遇六耳猪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紫衫。
听完,丁岳的详细讲述,紫衫黛眉一挑。问道:“你的意思,是派人去一趟当初被你炸毁的六耳猪王的藏身地?还是我们一起去探查一次?”
丁岳回答道:“我们继续赶往沄湮泽,留下一人去监视猪王的洞府。”说着话,丁岳目光注视着青木鼠。
见状,青木身躯一跃,窜上一块高石,开口:“主人,这种暗中偷窥、监视的任务,非我莫属。”
“千万小心,一旦有结果立即马上去沄湮泽与我们会合。”丁岳嘱咐道。
“放心。”青木说着,环视金鳞她们。叮嘱一句:“保护好主人,我去也。”
片刻后,紫衫对丁岳道:“青木,隐身法决高深,又有我的鳞甲护身,即使遇上危险也可全身而退。”
“我只是怕他分心,世间之事本就聚散无常,合合分分。虽然兄弟情深,但谁又能左右他人的命运哪,有时连自己都无法决定自己的行程。”丁岳感慨。
“好了,你这小家伙年纪虽小,感叹却多。小心,未老先衰。”
闻言,丁岳眼珠一转。“谁说我,‘小家伙’都可以。你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你见过的。”音未落,抢先飞驰离去。
瞬间后,紫衫已明白过来。面颊不由通红,一跺脚。气急斥骂:“小兔崽子,小混蛋,竟敢调戏你祖奶奶。”身躯骤然消失。
留在原地的几兽,猴子挠着脑袋,问:“金鳞姐,丁哥什么意思?看紫衫域皇似是又娇羞又恼怒。”
“我怎么知道,小家伙你自己想象吧。”金鳞言毕,蓦然消失原地。
“小妖姐,你最聪慧,是否给解释一下。”猴子又问风小妖。
“他们之间打情骂俏,以后多看、多学,但不要多问。”风小妖走过来,一拍猴子的脑袋,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丁岳拼尽全力施展‘行云步’,略微一回头却看清紫衫羞恼的面颜,目光恶狠。心中一沉,心想:“玩笑开大了,必竟她脸皮薄,又有小妖他们在场。以后,注意。”
其实,紫衫表面恼怒,目露凶光。心底,竟有一丝羞涩的甜蜜。
见丁镇‘行云步’快速,一般的筑基期很难追上,但是对自己来言,八阶渡劫妖兽无疑显得太慢。
紫衫眼珠一转,故作恶狠狠的样貌。冷声道:“马上就要追上你这小兔崽子了,倒时有你的罪受,看我怎么收拾你。”
浓烈的气息压迫,透露出凛冽的怒气。使急速飞奔的丁岳背脊汗毛竖立,心想:真生气了,遥想当初敌对玄铁的阴狠,我要惨了。边心中乱想,边心念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雁翅九行靴’和‘白云幻衣’穿在身上。
催动两件飞行类宝器,将元气注入。丁岳的速度瞬时比刚才快出十几倍,见此等情景,紫衫嘴角隐含笑意,喃喃道:“这般速度,勉强。一般的金丹期修士想追上你,有些难度。”言毕,口念法决,紫衫的身形猛然间提速,转眼便再度追至丁岳的背后。
他们骤然间速度提升,风驰电掣。可害苦了紧追后面的金鳞他们,最后金鳞停下飞行的身姿,气喘嘘嘘。
过了一会儿,风小妖与猴子才赶上。急促喘气,猴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片刻,才言道:“追不上了,休息一会儿,反正沄湮泽的路,我们也认识。”
“猴子,说的对。我们慢慢走吧,万一主人与紫衫姐玩的兴起,再来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我们也看还是装瞎子。”风小妖有丝不快,丁岳从来没有丢下过他们的。
金鳞同样有些许不满,嘟囔一句“讨厌的小丁子,以后别让我逮住机会。哼哼。”
猴子站起身。一指,早已没了身影的丁岳。“见色忘友的家伙,早已被女人搞得神魂迷乱。”说完,再次坐在地上,摸了一把额头的汗迹。
风小妖闻言,转目望了猴子一眼,翻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衣衫,丢给猴子。说道:“你,以后也要注意形象,不要再裸奔了。”
猴子接过衣衫,伸展开一看。一件白布大裤衩,耳畔这时又传来金鳞的催促声。“快穿上,省的你的红屁股在人眼前乱晃。”
猴子难得的面现尴尬,用白布挡住腰下,扭动身躯来到一棵树后,待穿上,才重新出现在金鳞和风小妖的面前。
“继续前行吧,不要耽误正事。”金鳞挥手,带领二兽向沄湮泽方向继续奔驰。
八百里沄湮泽,入口。大柳树依然孤独摇晃着即将枯萎的枝条。停身在大柳树树下的丁岳,不觉间一阵恍惚。风景依旧,物是人非。
“喂,傻愣着干什么。我们不是来此地观赏风景的。”紫衫一拽丁岳的耳朵,高声喝道。
“知道了。”丁岳摸了摸生疼的耳朵,再摸摸头顶上的几处疙瘩。
丁岳围着大柳树转了两圈,用手摸索着树身上刻入树皮的‘沄湮泽’仨字。然后,退身离大柳树丈外,冲着大柳树一躬到地。开口问道:“仙树前辈,小子丁岳拜见。不知如何才能解除你老人家身上的封印?”
此情景,逗得紫衫‘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不由嘲笑一句:“你个傻蛋,呆头鹅。他被封灵了,如何听闻你的话语。”
“你个傻蛋,你个呆头鹅,老夫虽被封灵,但是现在神宫现世,我便可以听闻话语,也能口说言语。”树身上显露出一张人类面孔,只是有些苍老。
闻言,又见树身面孔。紫衫顿时石化,丁岳也是被兀突惊现的状况,惊诧地怔在原地。本来,想逗紫衫开心,岂料结果是如此的出乎意料,而又别开生面。让人惊愕间不觉好笑。
“小子,傻愣着干什么。将你身藏的百年‘木之灵气’输入二三十年给我,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大柳树上的面孔再次开口。
“呃,前辈为何这次能说话了?”丁岳依然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小子,你聋啊。刚才不是说了吗,镇神宫出现了,我就可以能听、能说、能露面。”
“如果,镇神宫永远不出现世间,难道你终生被封印此地,直到寿终正寝?”丁岳没有动地方,却问。
“寿终正寝,我倒是期望。按正常算来,我还可以再活几千年。但是,与其被封灵此地,不能言、不能闻。只能看,看世间的繁华,看这里的荒凉。还不如灰飞烟灭,来的痛快。”大柳树言语激昂,怨气怒意冲天。
“师傅啊!你神通逆天,你英明神武,你心胸宽广,就饶恕我吧。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大柳树面现疯狂,狂呼完毕,一滴滴浊泪流下树身,滴落尘埃。
丁岳与紫衫相觑一眼,暗自感叹、心冷,这镇神宫主人的手段,阴毒、邪恶。快将自己的亲近之人逼疯了。
哭泣声逐渐低沉,最后变成默默垂泪。哽咽片刻,大柳树目望苍穹。低声喃喃:“师傅,弟子知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可是你老人家唯一的弟子啊。”苍穹无语,只有微风拂过。风摆枝条,本来即将枯萎的枝条更显得枯萎黯色。
见状,丁岳赶忙出言:“前辈,不必激动。我先为你输入‘木之灵气’,然后我们再详谈,不迟。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使你老早日脱离被‘封灵’的苦难。”
言毕,丁岳不顾紫衫的眼色。冲她微一点头,目露‘放心’。缓步走近大柳树的树下,抬手,单掌按在树身上。闭目,体内元气游走。片刻后,由丹田内调动柳无涯注入自己体内的百年‘木之灵气’。分离出三分之一的灵气,输进大柳树干枯的树身中。
一旁的紫衫移行几步,全身戒备,一旦发觉丁岳出现危机,好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