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贾乐意刚才说的话却一直环绕在她脑海里,自己对于骆家禾算是不一样的吗?
她看着骆家禾埋在被子里的睡眼,睫毛纤长又浓密的在下眼睑投出一片阴影,高挺的鼻尖冒出几滴晶莹的汗珠,脸颊因为高烧染上熏红,单薄的嘴唇有些干燥,紧紧的抿着。
许是有了感应,骆家禾倏尔睁开眸子,耀黑的瞳仁上蒙着一层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可怜。
江莫望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了他许久,脸颊不禁有些微微发热,轻轻咳嗽了一下,掩饰尴尬。
“你醒了,好点了吗?”
“没那么难受了。”
江莫望轻轻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伤口怎么回事?医生说是因为碰了水感染发炎的,你干什么了?”
“我洗澡了。”骆家禾低低的说了一声。
江莫望声音拔然而起:“洗澡?你有没有点常识,伤口怎么能碰水呢?”
他垂着眸子,整个人十分安静,看着手上贴的输液针:“出汗了,难受。”
江莫望呼出一口气:“等这次好了之后,你不管多难受都不应该洗澡了,这几天忍一下,用毛巾简单擦擦就行。”
骆家禾忽的掀起眼皮看着她,眼睛半阖着,脸颊坨红,像是喝醉了似的:“你吃饭了吗?”八壹中文網
江莫望敏锐的从这个问题中分析出他饿了的信息点。叹了口气:“我去买点吃的,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点清淡的。”
“嗯。”
她在医院附近随便买了店粥回去,在医院的走廊上听见几个小护士对着骆家禾的病房叽叽喳喳。
她走的近了,隐约能听见激动的声音:“好帅啊,这就是前几天上热搜的那个富二代吧。”
“她女朋友也很好看啊,帅哥美女的爱情我羡慕了。”
江莫望在小护士的身边短暂的停了一下:“不是。”
见两人没懂,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是他女朋友。”
说完,她这才拎着粥进去,骆家禾正看着手上的针,表情十分不耐,似乎随时准备着把它拔了。
听见开门声,骆家禾才放下手臂,安静的看着他。
江莫望过去把病床摇起来,放下桌板,把袋子里的一碗粥递给他:“吃吧。”
骆家禾蹙着眉头看了看,抿紧嘴唇:“就吃这个?”
“还不是你自己作的,我问了医生,人家说喝点粥就行,其他的东西都尽量少吃。”
骆家禾无声的抗议,瞪着那碗粥许久,直到江莫望催促他:“快吃,待会凉了。”
他才抬起头:“我手没力气。”
其实骆家禾的本意是手没力气他就不吃了,可谁知江莫望一听这话,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他的病床上:“我喂你。”
骆家禾一愣,江莫望已经手脚麻利的打开包装,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唇边。
“张嘴,啊。”
骆家禾呆呆的张开嘴,一勺滚热的粥被喂到他嘴里,他下意识的抽吸了几口凉气。
“太烫了?”江莫望看见他的反应,摇了摇头,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
江莫望又舀起一勺,自己先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了。”骆家禾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老老实是任由江莫望一口一口的喂给自己。
一碗粥很快就要见底,江莫望的眸子里含了点笑意,甚至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成就感。
“这就对了,不管多难受也要吃东西,这样身体才会好起来。”江莫望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弟弟小时候,看着他吃干净就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最后一口粥喂给他,江莫望轻笑:“真棒。”
她难得温柔的语气,在骆家禾看来就是一缕温柔的晚风,轻轻柔柔的拂过他的面颊,别看威力不大,却让他整张脸迅速爆红。
“曹。”骆家禾从来没觉着这么热过,就好像心口下面建了口大铁锅,将一颗心烧的滚烫,整个身子莫名的冒起了汗。
江莫望却是一愣,冰凉的手捏着他的下巴转过来,细眉紧蹙的凝视着他:“怎么脸越来越红了?是不是又发烧了。”
骆家禾还没来得及回应,她的手已经覆在他额头上:“好多了呀,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
“诶。”骆家禾攥住江莫望要离开的手腕,滚热的温度撞上江莫望的冰凉,让两个人都是一颤。
江莫望回头看他,骆家禾松开手,眼眸低垂着:“不,不用去了,我一会就好。”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但潜意识的觉着叫医生过来给他看可能会很丢人。
“那好吧。”江莫望半信半疑的坐下,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脸上的红晕褪去。
却不想骆家禾脸上的红越来越明显,简直像是一颗要熟透的番茄,匆忙躺下:“我要睡了。”
他表现的十分奇怪,江莫望脸上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却没有去深究。
一个多小时后,骆家禾的水挂完,江莫望去请了医生给他拔针。
也确实如骆家禾所说,他脸上那莫名其妙的红晕已经褪去,一张脸又恢复皎白的颜色。
“伤口一会要重新上次药,今晚上医院的患者有点多,你给他上药就行,上完药贴上纱布,用医用胶带粘上就行了。”
医生让骆家禾趴在床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他背后的伤口,然后对着江莫望道。
“啊。”江莫望一愣,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我吗?”
医生一脸笃定:“今天没有那么多医生值夜班,只能你来了,而且你回去也是要给他天天换药的。”
骆家禾把脸埋在枕头上,闷声闷气的说:“医生,我自己来就行。”
医生轻轻笑了起来,把笔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你自己怎么来?够得着吗?”
医生说完,轻拍江莫望的肩膀:“你跟我过来一下,拿待会包扎要用的东西。”
“诶。”江莫望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他去。等拿完东西站在病房门口,她不自觉的就想到待会要给骆家禾上药,手上的东西攥的越来越紧。
良久,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推开门:“我要给你擦药了。”
【作者题外话】:我真的好爱这种隐隐约约的暧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