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南学院的校园网站有专供学生讨论的版块,早在江莫望从食堂出来的一瞬间,就已经有人在校园网上宣扬了江莫望和骆家禾方子同吃饭的消息。
“这女的到底有什么魅力?先是和骆家禾坐在一起不说,这会都能私下吃饭去了?她什么背景?”
“一定是欲擒故纵,这么小就会勾搭男人了,以后还得了。”
“插个楼,我觉得新来的江莫望长得好好看,比咱们校花祁暖还好看一点,咱们是不是要有新任校花了?”
“楼上你什么眼神?还校花,我看是笑话,祁暖女神永远的神!”
事实证明富家子弟也爱八卦,江莫望进入到班级之后,就发现这群人看她的眼神极为不一样了。
她并不在意这些目光,坦然的回到座位上,准备预习下午的课程。
一个染着鲜红指甲的巴掌蓦地拍在她桌上,书被那手掌盖住一半,她想抽出来,用了力却发现那人按得极紧。
江莫望不得不抬头,发现是老熟人,就是昨天刚找过她麻烦的阮文静:“又想泼我水?”
阮文静抱着胳膊站好:“你那一巴掌我早晚会换回来的,但是现在,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赌什么?”
“一周以后的开学祭,按照以往的惯例高二高三是要出节目欢迎新生的,我们就同时出节目,看谁能拿第一怎么样?输了的那个滚出这个学校。”
江莫望重新翻开课本,语气冷静:“我并不感兴趣。”
“诶,你...”
“我并不想和你们这种人打这种无聊的赌,这对我并没有好处。”
“怎么没有?赢了的人就可以在骆家禾身边待着。”
“只有你想而已。”
在江莫望看来,这只是富家子弟之间无聊的消遣,她并不好奇,也不想参与。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稳的度过这一年,之后永远的远离他们。
阮文静被噎的哑口无言,江莫望抬起一张素白干净的脸:“还有事情吗?没事就走开。”
“你......”
骆家禾靠在门口,偏着头,这一幕正好落入他眼底,他心想这个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输了的人就滚出这个班,行不行?”阮文静看见骆家禾不耐的表情,心里一急。
江莫望淡淡看她一眼,并不搭茬:“你好像对于我应邀这个赌约很迫切啊?”
阮文静眼睛一转,一副心虚的模样,却还是在嘴硬:“谁迫切了,我只是想早点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就说答不答应就完了。”
“算了,我答应。”江莫望是不喜欢出风头的人,但是有人找上门来时,她却也从来没惧怕过。
她和阮文静的赌约瞬间在校园网炸开了锅,不少还没入学的学生看到了消息,早就开始好奇起这位学姐,在网上纷纷求照片。
有人在上课的时候偷拍了一张上去,照片中江莫望纤细的手指捏着笔,清冷艳丽的一张脸上带着些许烦躁,她与身边坐着的骆家禾无声的对峙着,隔着照片仿佛能看到两人之间噼里啪啦的火光。但是俊男靓女的组合看着却十分养眼。
“我去,美女姐姐,我爱了,有人知道她有没有主吗?开学我要追了。”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点在旁边那个人身上吗?那不是骆家禾吗?她怎么和骆家禾坐在一起了?”
“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怎么觉着两个人莫名其妙的配啊!”
江莫望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因为她妈妈给她打了电话。
江莫望的爸爸是军人退役,在她小时候用退伍费做生意赔了个干净,后来便辗转各个城市地下拳赛,这么多年也算是小有闻名,她妈妈也一直做她爸爸的经纪人。
江莫望到楼梯间接听,没注意到楼上那段黑暗的楼梯上隐藏着一个人。
“喂妈妈,怎么了?”
也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她和她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格外的软,完全不像是平时一副攻击力极强的模样。
“宝贝,你昨天打电话妈妈都没接到,老板和妈妈谈了点事情,新学校怎么样?”
“好着呢,我昨天都和爸爸说了,新学校很大,同学也友善,我在这边很开心。”
“那就好宝贝,妈妈一想到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妈妈心里就好难过。”
那头的啜泣声小声的传过来,江莫望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笑了笑:“妈妈,我就在这边一年,以后我答应你上大学工作都不离开家好不好?”
好说歹说把人哄好了,江莫望挂断了电话,手指却不住的在屏幕上摩挲。
上方脚步声传来,江莫望下意识抬头看过去,此时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竟然缓缓从上面走来。
“干嘛要说假话呢?你明明在这边过得不好,被同学排挤,也没有觉得很快乐,何不就借此说了然后离开这里呢?”
骆家禾单手插在裤袋里,背着阳光,满脸冷淡。
“这大概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你现在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我眼前碍眼吗?”
江莫望上楼,脚步在他身边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大概有无数方法让我离开这里,但是只要我能留在这,我就会顽强的活着,因为我过去十几年都是这样生活的。而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懂。”
末了,她发出一声嗤笑,阳光映在她脸上,格外热烈和灿烂:“你这样也挺好的,一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成人童话的现实版。”
“而我只会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世界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转的。”
骆家禾脸上不动声色,瞳孔里却从最开始的一丝惊愕转变到逐渐下沉,黑眸微闪,他攥住江莫望要走的手腕:“世界是不是按照我想的那样,你以后会知道的。”
“那就祝你得偿所愿。”江莫望挣脱开他的手腕,径自上了楼,纤细的身子毫不犹豫的迈进阳光里,与在阴影下的骆家禾仿佛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骆家禾倚在楼梯拐角,默不作声的点燃一只香烟,随着烟雾弥漫,他微眯了眼睛,似乎透过雾气看到了什么东西:“什么他妈的狗屁成人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