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太阳十分舒适,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杨序秋就这么斜倚在软乎乎的靠枕上,晒着太阳,实在是舒服的很。她好像只有在宋荆云面前这么的放松,一点也不设防备。
杨序秋道:“你若是以后要对付我,我恐怕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宋荆云听着杨序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起初来有些不明白,后来忽然就笑了出来道:“永远不会。”
他这话说的笃定,杨序秋却隐隐有些相信。
她轻笑道:“嗯。我知道。”
宋荆云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十分柔软,这事却是是他的不对,和杨序秋认识这么久,似乎没有告诉过杨序秋他究竟是谁。
杨序秋表面上看起来无坚不摧,可是对亲近的人还是有些缺乏安全感的。也不知大她从前经历过什么。
或许该找个机会告诉杨序秋他的一切了。
咚咚咚,门被敲响。只是两人还没有回答,无忧方丈就走了进来。
他道:“二位没有被我打扰到吧。”
“你说呢?”
寻常人敲门是为了询问自己能不能进来,无忧方丈却是为了告知他们一声,他要进来了,只是通知而已。
白芨立刻上前接过方丈手中的食盒,利落的摆在了桌面上。
杨序秋不由的赞叹道:“方丈果然好手艺。”
明明是一个方丈,但是却在厨艺上如此精进,也是难得。
用膳讲究食不言,尤其是方丈,更注重这一点,也是养生之道。
杨序秋当然也不想因为说话而误了品尝美食。
三人安安静静的用完了膳,期间只有几只山雀叫喳喳,让春景更加生动。
杨序秋的心中竟然不知不觉的就安静了下来。
白芨将空碗撤走,又将刚刚冲泡好茉莉茶放在了众人面前。春日里用这花香四溢的茶最为合适了。
杨序秋细细品了一口,也是不错的。
无忧方丈道:“我看今日杨小姐眉宇之间似有愁容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她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无忧方丈的眼神也是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她隐隐的情绪。
杨序秋看了白芨一眼,白芨立刻会意,拉着王成就走到了门外守着。
杨序秋才缓缓开口道:“方丈以为我是为何而忧?”
“祸福性命无一不是忧愁之处。”方丈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说的也是含糊其词,杨序秋道:“是。”
“前世之事已经注定,今世才应当是要好好把握的。”方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杨序秋,他之前就已经开解过杨序秋了,只是现在看了,杨序秋虽然比当时的心结解了许多,但是还是有所顾虑的。
杨序秋问道:”若是旁人步步紧逼我该如何?”
“自己的业果自己承担,保护自己没有错,放手去做吧。”无忧方丈明白杨序秋面临的是什么,他也不是那等封建愚昧之人,虽然现在参道,但也不会只是劝人向善。
若是命都没有了,向善还有什么用呢?
杨序秋笑着点了点头道:“方丈的话我明白了,来世我且不顾,只活今生。”
来世,谁知道来世会是怎么样呢?还不如现在顺了自己的心意。
方丈点点头,只是,杨序秋现在还是太据着自己了,宋荆云若想抱得美人归还是需要一番功夫的。只不过这就要看他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杨序秋和方丈说的话,似乎是话里有话,上次就是这样。
不过现在他却不想去追问那么多了,他想慢慢等着,等到杨序秋肯对自己说真心话的那天。
方丈从袖口拿出一枚小小的平平安符放到桌面上道:“这是你上次拿来的平安符,我已经将上面血迹去掉了。又好好供奉了香火,现在还给你。”
杨序秋一眼就看出了那枚平安符就是上次自己送给宋荆云的那枚。
只是,血迹...
杨序秋眉头紧锁看向宋荆云,宋荆云头一次觉得这无忧老头这么懂事。
他知道杨序秋最吃这一套了,于是重咳一声道:“多谢,我一定会好好带在身边。”
然后转头对上杨序秋的眼神道:“我没事只不过是一点小伤,也多亏你给我的平安符了。”
当时那只箭直冲他而来,若不是他低头去护那只平安符恐怕真的会当场丧命,只是那箭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到底也是见了血的。
所以宋景煜回来以后,就立刻将平安符送来了无忧方丈这里。
杨序秋没有说话,只是她眼神中的担心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无忧方丈的笑容更深了些,只怕这杨序秋已经对宋荆云动了心,只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或许是知道了,但是却不承认而已。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无忧方丈很是满意,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做媒也是一桩功德。
茶换了两壶,杨序秋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不然母亲会担心的。”
她一个女儿家出来的时间太长不好,她在心里更加羡慕商溪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受大缙的限制。
“我送你回去吧。”宋荆云连忙跟上。
杨序秋点点头,在这里倒是不至于碰上什么山贼草寇,但是又宋荆云护送总是能安心一点。
宋荆云就这么远远的跟着杨序秋,恰好的保护,又不过多干预,这就是他对杨序秋的态度。
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他只要在背后好好保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就好了。
远处,杨序秋的马车已经快到了杨府,远远的他看到白芨微微探出来的头,便知道杨序秋的意思。
他调转马头,朝着建安王府奔驰而去。
杨序秋看着白芨手上那个用丝线编制带有几颗珊瑚石的手链笑着问道:“这是王成给你的吗?”
白芨点点头道:“是。”她接着又道:“小姐,你说为什么王成总是要送我礼物,上次送我的礼物我就用了两个月的月钱准备了回礼,现在这个我岂不是又要花两个月的月钱了。”
上次她还给了王成一个金子做的小蟾蜍寓意招财进宝,可是花了大价钱。
白芨一脸愁容,似乎是真的在为给王成准备回礼而烦忧。
杨序秋道:“那你将回礼给王成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
白芨仔细回想了一下道:“他好像不怎么高兴,小姐是不是我送的礼物他不喜欢啊。那我i这次该拿什么还。”
说着白芨的脸更垮了。
杨序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笑的这样欢快了。她已经能想象到王成收到白芨回礼时的表情了。
这个丫头当真是不开窍。她这样准备回礼不就是要和王成两清吗?
王成送她东西是想定情,她回个亲手做的香囊荷包都会让王成高兴的很。
杨序秋道:“王成的心思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白芨摇摇头:“王成是个好人,她对我很好。”
杨序秋敲了敲她的头道:“你当真看不出王成心悦你吗?”她长叹一口气,这样明显她都看出来了。
白芨当即面色通红道:“小姐,您...”
杨序秋已经是活了两世的人了,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她道:“你真是当局者迷,只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你自己喜欢最要紧。”
白芨低着头,她道:“他没有说,所以我也不确定,也不敢问。”
杨序秋拍拍她的手道:“那你呢?是什么心思?”
白芨双唇紧紧的抿着没有回答,其实这话也不用问,杨序秋只看白芨的表现就知道了。
看来是要找个时候好好提点一下王成了。
只要白芨自己喜欢,杨序秋也是为她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