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有些话,我明明都懂,明明很想说出口。
但是,那些话到了嘴边,我又没有一个理由说出口。
所以我只能喝酒。
“看来你回去得找代驾了。”
闻言,我耸了耸肩,“酒是你给我的,我来这的时候,可没想到喝酒。”
“嗨,这不是气愤烘托到这儿了嘛。”钱朵朵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顾大爷,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很多时候,你都在压抑着自己。我真觉得你需要一个宣泄口。把那些积郁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我喝了一口啤酒,自问自答道:“说出来也没什么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解决不了我们之间存在的矛盾,反倒还会让听我倾诉的那个人,为之厌烦。”八壹中文網
“怎么会厌烦呢,而且你还能得到安慰。”
“有用吗?”
“至少会......”
钱朵朵张了张嘴,终是摇头说道:“不会有什么作用,如果安慰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抑郁症患者了吧。”
“嗯哼。”
我应了一声,勉强笑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了我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还会去找她问个明白么?”
“不会了。”
“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想再给自己争取争取?”
面对钱朵朵的疑问,我沉默了大半晌,才幽幽开口:“没必要了,该说的话,我一字不落的跟她说过;该做的事儿,我也都做到了,但是很可惜,因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我跟安歌,终究要彼此失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并奔向了她九十九步,我总要留一步,等她回头转身的。那一步,是我留给自己的余地,也是留给她看我一眼的距离,我们之间明明只差一个拥抱,我也张开了自己的双手,然而她却一直在向前走。上次回郑州我才明白,正是这一步的距离,才让我如此狼狈。”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们还曾拥有过。”
“也是,曾经拥有,总要好过不曾拥有。”
钱朵朵笑了,“多可笑,我明明还算是一个小白,偏偏要跟你讨论这样的问题。”
“嗨,总有人要做理论家的。”
“好呢,既然要做理论家,那我不得不跟你说一个我自己的理论。”
我放下啤酒,对她说:“在下洗耳恭听。”
“在一段相爱的关系里,两个人总会自私的认为,自己是对方的偏爱;说穿了,我们都是想成为特殊的那个,可我们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凭什么要成为对方的偏爱呢?
如果爱情真的能够达成对等的话,那是不是应该,我朝你走五十步,你也应该向我走五十步,然后我们拥抱在一起?多一步或者少一步,都是不对等的。就像你跟安歌之间,你总觉着自己亏欠了她。
那她是不是也该想想,自己有没有亏欠过你?”
“如果真的存在对等,那就不是爱情了,是一场生意。”
“这个时代的爱情或者婚姻,跟生意还有什么差别吗?”
面对她的反问,我一时间没了言语。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看不到纯粹的爱情了呢?就是最为本真的那种,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而不是我觉着咱们很适合,咱们谈恋爱结婚吧。
这一刻,我突兀发现,相对于钱朵朵的看法,我的好像有些单纯了。
一心想要寻找那种最单纯的爱,最后亏欠了所有人。
“顾大爷,其实你现在做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当一段感情没了期待之后,它只会让你味如嚼蜡......生活在一座城市中,我们都是随风飘散的叶子,很多时候,是由不得我们去选择飘荡的方向的,而今,你想要离开那座城市刮起的风,就代表着落叶归根......我还是劝你跟她问明原因,然后再好好告个别,最后像个爷们儿一样,跟过去saygoodbye。”
“看情况吧。”
顿了顿,我又说:“我想起来一事儿,那会儿跟黄盛强打电话的时候,他跟我说,会给你介绍合适的对象,丫头诶,你终究没有躲过被人介绍相亲对象的宿命呢。”
“谁用他?”
钱朵朵眉头一蹙,“我钱朵朵,能自己赚钱,能自己生活,虽然懒了一点吧,但我也是会洗衣做饭的,我找男朋友做什么?让他惹我生气,还是告诉我多喝热水?
如果遇见的人是你这种直男癌患者的话,那我岂不是会更惨,没准到时候大姨妈来了,丫都要给我买止血药呢!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你有这个坚定的态度是好的,但能不能不带上我?”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说:“还有,我不是直男癌,我有自己的一套准则,还请你钱大小姐不要随意给我下这个定义。”
“嚯?这又钱大小姐了?”
“咋了?”
“没咋。”
钱朵朵微微一笑,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机,操作一番后,从她的手机中传出一阵我的嚎叫,“奶奶,我错啦。”
“......丫头,过分了吧?”
“不过分。”
钱朵朵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一点都不过分,生平第一次有人叫我奶奶,还叫的这么响亮,姐们儿开心,就录下来收藏了,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大了!”
说着,我就要去抢她的手机,把自己的这些黑料删除,钱朵朵当然不会就范,她开始闪躲,我站起身追逐,下个瞬间,这间不大的房子里,便传出了钱朵朵的笑声,还有我在她身后追逐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很欢乐,很温馨,更轻松。
直到......
“顾灿,你是不是应该把手拿开?”钱朵朵羞红了脸,用力的将我无意中放在她胸前的手拍开,轻啐了一声:“流氓。”
我也红了脸。尴尬的。
扪心自问,我真没有想到自己会触碰到那里,偏偏刚刚没有收住力气,这不能怪我。
偏偏,我还没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