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
白文洁意味难明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说：“对，就是钱朵朵。”
听见这话，我一时间没有言语，心中思量着，她究竟瞒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跟黄盛强取得联系的人是她，二者统一战线的人也是她，而今，将合作合同拟好，让对方签过字，只差我签字的人，依旧是她！
这个丫头，究竟瞒着我为我做了多少事情？
要知道，我不过是在郑州待了三天而已，仅这三天，她完成了之前很多人要用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才会完成的工作量。
且完成的时候，效果都是好的。
我该夸她能力出众，业务水平熟练？还是应该心疼并自责？
她才二十五岁，她做的这些事情，本该是我自己来做的。
我很突兀的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进行了对调，仿佛她才是年长的那个，因着现在她做的这些，跟将饭一口一口喂进我嘴里没有什么差别......
“顾董？还有什么事儿吗？”
白文洁的发问，让我从思索中惊醒。
我摇了摇头，故作镇定的说：“这丫头，还真是让人省心，如果咱们公司人人都这样，我这个董事长可能就要下岗喽。”
众人轻笑，想来，他们也是赞成我这个观点的吧？
或者，他们是在嘲笑我这个并没有多少作为，仅仅只是投胎比很多人要好的老板。
收起这些情绪，我又看向了孙秋山，开口问道：“那家新能源的研究所，通知什么时候过来考察了么？”
孙秋山点头回道：“他们说，最迟下周二过来，主要考察咱们厂的资质。”
“好，那你这边就费心一点，务必将这个合作谈妥，如果一切顺利，咱们宏峰注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真的更上一层楼？
不见得。
我只是不想合作失利，让安歌重新背负上那些巨额违约金而已。
不管她对我现在是什么态度，不管我们之间是否还有可能，更不管我们能否再见，答应了她的事情，准确来说，是我要帮她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但我不会再对她说爱了。
没有谁，会去爱一个抛下过自己三次的人。
“您不去吗？”
“宏峰厂改制，全程都是你跟老王跟着，我真不了解，如果我去了反倒会适得其反。”
我很随意的为自己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后，又看向了财务总监，“咱们公司可以支配的资金还有多少？”
“流水的话，只够两个月的运营。”
“期间如果回利的话呢？”
“具体情况还要看回利多少。”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加大投入力度，会让公司很艰难？”
“我建议您贷款，当然，去找顾氏求助，申请拨款，才是最好的结果。”
“明白了。”
什么都需要钱，现在公司缺的就是钱，尤其是我开展的这几个项目，都在投入当中！
再加上公司需要运营，员工的工资，厂区工人的工资，仿佛两座大山，压在我的身上。
扪心自问，我不想找老顾，更不想贷款，只是，我剩下的那点拆迁款，对于如宏峰这般规模的公司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就算张健还有安歌将我借给他们的钱还我，依旧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的问题。
贷款。
就需要对等价值的事物抵押，宏峰能拿出的够格的东西，除了钢材厂的那片工业园区，没有任何东西。
咬了咬牙，我终是回道：“刚刚我已经说了，眼下推进的项目中，需要钱的，只要合理，公司就会负责兜底，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小......顾董。”
林家澎没忍住叫了我一声，“咱们是不是一步一步推进更好一些？比方说，先将宏峰厂的改制完成，成功进军新能源产业盈利之后，再去考虑其它项目的进行。”
他是在劝我，不要想着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更不要把步子迈得太大，最后自食苦果。
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只不过，我真没有这个时间了。
无论是老顾还是苏溪那边，留给我的时间真的很少，我必须要拿出足够亮眼的成绩，去向那些人证明，我顾灿有足够的资本，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张了张嘴，我想给林家澎解释一番，但眼下这个场合真的不合适，我只能对他说道：“林总放心，我从来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我们宏峰，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也是时候，以新的姿态出现在这座城市之中了，我希望大家能够劲儿往一处使。别的不敢保证，我敢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亏欠各位的钱包！”
......
“大外甥，你这个状态真的不对，原来你是很稳定，现在为什么要这么急？”
此时的会议室，只剩下了我跟林家澎两个人。
看着满脸急切的他，我心中一暖，在别人关心我飞的高不高的时候，只有他在关心我飞的累不累。
“舅，我也不想这样啊。只是，我跟老顾有了赌约，明年初的时候，如果我拿不出足够分量的成绩，我就要一切都听他的了。
包括我的婚姻，我以后的生活，还有我能不能离开这座城市。
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守住我妈留给我的这些东西，但我经历的每一件事儿，没有一件，没再脱离我的掌控。”
“我去跟他谈谈？”
“你觉得有用吗？”
闻声，林家澎苦涩一笑，“或许只有我姐有用，但是......”
“舅，你知道当年，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嘛？”
我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开口问道：“从老顾的表现我能够看出来，他并不是仅仅是觉得愧疚而赎罪，他的心里还是有我妈的，但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我姐没有告诉过你么？”
“提都没提过，仿佛在她的心里，老顾是个死人。”
“不会的。他们的爱情......”
“算了，有时间的话，你还是去问你爸吧，毕竟他们才是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