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是坚定又茫然的。
在这个已经安静了的秋日午后,我站在办公室里的窗子边,陷入迷茫。
我还应该继续问下去么?
追究出答案,将那根毛刺从心里剔除......还是继续假装什么都没有,不再去想她,然后去等待那份早晚会到来的爱情?
可是,如果我不知道详情的话,又怎能忘记她?
纠结中,我再度燃起了一支香烟,许是打火机的声音被王梓听见了,她有些不悦的说道:“顾灿,你都戒烟了,就别再抽下去了。”
“这个时候我需要它......”我没有一丝隐瞒,“说实话,我现在很迷茫,如果我不知道你当初背负的是什么,那根刺就会一直扎在我心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会让我不安,然后折磨着我的神经......可如果我知道了的话,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会左右到我未来的爱情。”
说过之后,我就笑了,笑自己的自私与卑鄙,笑自己这种可笑的直白。
“哈......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我不敢赌。”
犹豫片刻,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了解了真相之后,会怎么选择......你了解我,所以你不告诉我,同样的也是因为我了解你,我才想要问个明白。”
“但你不确定,如果自己不知道这些的话,会不会彻底走出来,然后彻底忘记我。”
“对的。”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吸了口烟,随后蹲在了地上,凝望着散出刺眼光芒的太阳,又试图越过它,穿过天空的尽头,注视银河.....
“顾灿,我不能告诉你。”
王梓沉寂之后,终于开口对我说道:“咱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以我开始,也以我终结。打从开始,我就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对你说出了爱,因为我不想错过。但很可惜,我们错过了,不过幸运的是,我们也算拥有过,我不用每天装作你的‘兄弟’对你嘘寒问暖,这感觉挺不错的,祝你以后,越来越好吧。”
“那你呢?”我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也会越来越好的吧?就算不会好,又能够更糟么,不会了。”
“快乐些,你本来就是快乐的。”我说。
“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家,我们拿着户口本去登记结婚啊?......没有你,我怎么快乐?”
这好像是个玩笑,可她的语气又是那么的认真。
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我知道,这个问题我无法给她一个答案。
直至手指间的香烟燃尽,我才重新开口,“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你不也是没有回答我?”
“也对。”倏然一叹,我知道王梓很想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如果是早些时候,那我一定会跟她说一声好,然后立马回郑州去带着户口本,领着她去民政局。
只是现在我不会了。
一是因为安歌;我们没复合之前的暧昧,确实让我以为爱情回来了,然而事实证明,那只是她的一个笑话。
她给我画了一个梦,又用蹩脚的理由告诉我,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在这之后,我决定将自己的心封死,不允许任何人走进来。
所以我抗拒接触苏溪。
现在又是王梓。
我不得不怀疑,在某些时刻,她就像是个病人。因为只有病人,才会反复无常,说爱的人是她,说不爱的也是,而今,说还爱着的依旧是她。
她把我当成了什么?
玩具?
还是可有可无,填补感情空缺的工具人呢?
好像我这么想也不对,我是了解王梓的,她说还爱着,那一定就是爱着,只不过,这种爱能够持续多久没人知道。更何况,她跟安歌一样,都谈及了钱朵朵!
她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什么。
我跟钱朵朵明明就很纯粹的朋友。
如果要在这份纯粹中,挑出那么一丝不纯粹的因子,也是我对钱朵朵有了一些依赖,仅此而已,再无其它。
“我不会再出去了,过段时间,可能也会离开郑州。”王梓淡然笑道:“没有你的郑州啊,真没有让人坚持下去的意义。”
“那你会去哪呢?”
此时的我们,就像是朋友。
因为我跟王梓都清楚,这次通话结束以后,便再也没了联系的理由,好一点的结果是彼此安静的躺在对方的通讯录里。
坏一点的结果,一别就是从此。
“回家。”
我惊了一下,“你不是一直都厌倦那个家吗?”
“落叶归根。”
这四个字特别丧气。
往往只有对生活绝望,抑或是就要告别这个世界的人才会说出这话。
我本能的蹙起眉头,“你实话告诉我,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
“想什么呢,我身体好的很。”王梓笑道:“只不过是在外飘着累了,想回家歇歇,过个一两年以后,随便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结婚,过着那种相夫教子,一眼就能看得到边的生活也挺好的,不是吗?”
我不确定王梓说这话是特意让我在意她,还是她真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只好附和道:“确实挺好,只是,你真的能适应这种生活吗。”
“人总要学着适应,一如你当初不想去唐山一样,现在不也在那里生活的很好?听安歌说了你的近况,当时我就觉着,顾灿长大了。”
王梓没有给我言语的机会,继续说道:“原来的你啊,就像个长不大的男孩,总是那么直率,那么天真;现在的你,绝对是个成熟的男人。”
“谢谢夸奖,但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呢?继续守着旧味那一亩三分地?安心当个中产阶级?还是把一切都卖了,像你曾经说过的那样,跑去西北,做个支教老师?”
“我不清楚。”
人,总是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好像我现在也是如此。
我想彻底告别,偏偏心里又开始舍不得。
可能是王梓没有告诉我她为难的原因。
也可能,我本就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