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绝对沉静的气氛,让人说不出的尴尬。
任谁来谈生意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唯有有效的沟通,才能促成签订合同。
然而,偏偏不会出现的情况,却很巧妙的出现在了当下,宏峰与鼎城的谈判之中。
钱朵朵、白文洁、我;齐国伟,我们四个人,代表着两家公司,现在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因为这场谈判已经陷入到死局当中。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家的那两天,我把所有能考虑到的情况都想到了,偏偏就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有预期的事情都没有生,唯独,一口否定鼎城提出条件的事生了,接下来的事情,没有按照我的剧本出演。
我,慌了。
现在才感觉到无力,深深地无力,空有满腔抱负却施展不出。
这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景象,尤其是白文洁。
她是完全相信我的,况且我也对她保证过,自己会拼一次,作为她信任的战友,我让她失望了,她一定很纠结,从她皱起的眉头就能看出。
但我知道,她不会埋怨我,因为谁都不能做到算无遗策,怪只能怪齐国伟太过强势。
今天齐国伟好好的给我们上了一课——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混迹商海三十年的老鸟。
我眼睛不由得在眼眶中乱转,这代表着我在脑海里无数次的计算着,奈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神,决定不了事情的走向。
但是,我还是成功的留住了要走的齐国伟,只要他在这,就还有成功的因素,如果刚刚没有拦下他,后果,不堪设想。
“唉......”
此刻,除了叹息,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叹气,又只能掩藏在心里,至少表面上还要装作心平浪静,这种时候就要保持这样的架势,越是从容不迫,就越能给他带来压力,哪怕这些可以忽略不计。
俨然,钱朵朵还有白文洁的想法跟我相同,许是一起经历过宏峰风波的原因,我跟她们之间,还是有一些默契。
我们很好的保持着平静。
反观齐国伟,气定神闲的品着茶,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丝毫没有把我们的举动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我们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跑不掉的。
我很厌倦,但改变不了什么。
这种时候,我往往会想,如果我跟齐国伟的位置对调,自己是这件事情的决策者,是不是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然而,现在的我没有睡觉,更不是白日做梦的时候,生活不是小说,生活更像是小说的作者,这狗娘养的东西,往往会决定着你在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父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爱人的依靠,以及你所对应人群的职位。
改变不了,也适应不了。
我想,我还是厌倦这样的生活的。
但我能够很任性的离开吗?如果是以前的顾灿或许很容易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现在的顾灿,不能,也不敢!
真的走了的话,她们俩怎么办?公司的损失谁来承担?顾氏那边虎视眈眈盯着我的人,是不是就会以此来对老顾发难?
一桩桩一件件摊开来看,不论如何,我都要死扛到底!
......
气氛压抑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这样下去还没等我想出方案就容易把自己逼疯。
我站起身来,借口尿遁,来到了卫生间。
这儿很静,同那里的静不一样,这里的静至少会让我保持冷静,可以让思维发散,尤其是我此刻还享受着尼古丁给我的慰藉。
香烟这个东西真是不好,但,无法否认,它总能在这种时候让人安心。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丝名叫自卑的情绪莫名蔓延,也许,这是那个叫齐国伟的老狐狸给我带来的,也许是自己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所导致的。
狠狠的将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里,直到手指被烧到尽头的烟蒂烫到,才就此作罢。
我看着有点颓废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去吧,做自己最想做,也最疯狂的事情吧!成败与否,就看你了,顾灿。”
是了,我决定好了,不管怎样,哪怕是跪,我也要说服齐国伟重新整理合同,然后签订。
哪怕,这是天方夜谭!
我打开水龙头,湿了湿手,将头打理的一丝不苟,把所有情绪隐藏,强迫自己露出一抹从容,迈着轻快的步子重新走了回去。
如果旁人看到我这样,兴许会觉着我是一个事业有成,职场得意的青年,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每迈出一步都是那般的沉重。
从卫生间到我们喝茶的地方,只有一百米,而这一百米的距离,我如同走过了一个世纪,甚至会更久。
终于,当他们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知道,属于我的时间已经到来。
我,顾灿,接下来做的每一件事,都将书写进宏峰与鼎城的合作史中!
没错,我坚信这场合作能够达成,至于我从哪来的自信?对不起,这个东西截止到目前都没有出现过,这只是我内心中夙愿最真实的体现。
“齐总,不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回到座位旁,还没坐下,我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白文洁闻声,很是诧异,接着,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很明显,现在,不适合任何人言,我偏偏打碎了这份沉默。
但,说出的话不可能收回,作为跟我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们再有意见,也要相信我,所以,她只是皱了那么一下眉头,就目光期许的注视着齐国伟。
齐国伟敲了敲手指,一字一句道:“你们提出的条件,根本达不到跟鼎城合作的前提。”
依旧保持着绝对高的姿态,是那样的......欠揍。
现在不是参杂个人情绪的时候,我刚要坐下,试图好好跟他辩解一翻,不知道是太过着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茶杯被我碰到了地上,幸而地上铺着地毯,不至于摔碎。
不过,看着躺在地上的茶杯,我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蹲下,捡起茶杯,用力,摔倒墙上。
茶杯应声而碎。
陶片静立在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突然之间碎杯的那个人的身上。
白文洁更是面色大变:“顾灿,你疯了?!”语气中充满着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