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老顾的性格相仿。
我们认准了某件事情，任何人都很难更改，除非自己想开之外，再无任何办法。
俨然，现在老顾就认准了给我两条路让我来选。也就代表着，我必须要选择其中一项，他才会出手保住宏峰，甚至是帮我击垮顾晨。
在他来看，这不过是自己举手之劳。可在我看来，他所能达成的事情，却是我竭尽全力都未必能做到的。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对我来说满是诱惑；与此同时，我也极其渴求自己的势力。
我不禁会想，如果我能坐在他的位置，哪怕有他一半的成就，顾晨给我设置的阻碍也好，宏峰所面对的困难窘境也罢，对我而言，都不再是问题。
偏偏，
我需要借助老顾的力量，才能达成。
现实往往很让人无奈，我又不得不接受。
那么，老顾摆在我面前的两个选择，我又该怎么选？
扪心自问，我一直设想的都是，自己将宏峰保住，然后等公司改组步入正轨以后，就做个甩手掌柜，回到郑州经营自己的私房菜馆；顾氏的一切，我都不想参与。那里，对很多人都是天堂，我却将那看成了漩涡。
打从根本，我就想远离那里。所以老顾给我的第一项选择，我是真的不想选。
至于第二项，真真儿也是无稽之谈。
我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结婚？就算结了婚，想要要小孩的话，不也得征求妻子的意愿？老顾倒好，说的那么轻松，完全就当做是任务似的交给了我。
就这么愣了许久，我终于开口对老顾回道：“您这是不是有些为难人了？”
“哪个选择困难了呢？”老顾直视着我的眼睛，轻飘飘地道：“来顾氏，我手把手的带你，教你管理公司，经营人情世故，很难？还是结婚生子很难？顾灿，你眼瞧着就奔三了，成家立业，是个很实际的事情，没错吧？”
“第一点，我不想去顾氏。你们顾家的那些人，巴不得我滚得远远的，我又何必去那里自讨苦吃？更何况，我这人没多大追求，就连现在想守住宏峰，也是因为我妈......
至于第二点，成家立业，这个事情很实际，没什么错。可我跟谁成家立业？我还没做好一个当人丈夫的准备，更何况是成为父亲了？
老顾，你看这样中不中，你帮我解决宏峰的事儿，顾晨交给我自己解决；然后我呢，也挑一个适当的时间，去顾氏待几天，咱们俩各退一步，你觉着咋样？”
听见这话，老顾嘴角一扬，“我觉得啊，不行。要么我不出手，要么你就听我的，选吧。”
“你这是强人所难。”
“谁让你没能力解决问题的？”
“我不是没能力，我只是眼下...”
“这都是你的借口。”老顾打断了我，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为什么你不能学着顾晨那样没有底线？为什么你没有本事真正将王文柏他们争取到自己这边？顾灿，你是宏峰的董事长。只这一个身份，就足够你做很多事情了不是吗？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失败就是失败，同理，成功就是成功，没有那么多借口的。今天我就给你上第一课，想要在浮沉的商海中站稳，你只有成功。因为不会有人去记住失败者。不管你是由于哪种方式的失败。”
我很想反驳老顾的这种言论，但我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
这个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可在茫茫商海之中，只有成功抑或失败。
张健在某些方面，跟老顾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他是老顾的儿子，那我想，老顾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只可惜，我不是谁，我只是独一无二的顾灿自己；从小受的教育，还有这么些年的经历，都让我不能没有底线去做任何事情。
“我不选，你就不会帮我对吧？”
“我不想重复很多遍。”
“ok，那我选第一条。”
听见这话，老顾眉头一挑，显得很意外。
“你先别得意，有些话我得事先跟你说话，我进入顾氏可以，但我最多就在那里待一年。期间，我需要自由，我会听你的话，可有些事情，我要有自己的选择权。我不想成为你的傀儡。”
“无稽之谈。”老顾笑骂道：“老子是你爹，你是我生命的延续，哪来的傀儡这么一说？”
“让我去做自己不情愿的事情，跟傀儡没啥差别。”
见我毫不退让，老顾也没了办法，只能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说：“只要你来就成，如果我身体不是这个情况，我也不想让你卷进来的。”
他倏然叹道：“原本我想的，是等我快不行的那天，留给你一笔足够你挥霍一辈子的遗产，然后把宏峰转移到你名下就好。只是现在......我对顾氏的价值越来越低了，他们那帮子人时刻都想把我取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跟你妈打下的江山，让别人抢走。你懂我意思吗？”
“懂也不懂。我想不通为什么这种事情，你要带着我妈，如果你真那么爱她，当初......”
“当初的事儿，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你知道。”
老顾低下了头，为自己续上一杯茶，“一会儿跟家吃点饭吧，放心，那个女人没在。”
“不了，我只关心公司的问题什么时候能解决。”
“下午。”
老顾没有抬头，对我说道：“下午我会给朋友打个电话，把老刘捞出来，然后你们该赔偿赔偿，该继续改组就继续改组。至于顾晨，顾氏里其它的子公司，需要一个董事长。”
“舍弃一家分公司？”
“我给自己亲侄子一家公司，很正常吧？”
“你开心就好。”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年后开春的时候，老老实实去顾氏上班。别想着骗我。”
“答应人的事儿，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即便那个人是你。”
“这就好，那我不留你了，该干嘛干嘛去，别跟这儿杵着，看你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