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你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说这话的人是林家澎,俨然,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不想让我跟自己的下属,关系闹的太僵。
我也不想这样。
但此刻,我不得不这样。
无论宏峰本身也好,抑或是顾氏,以及顾氏那些的竞争对手也罢,在那些人的眼中,我只是老顾的儿子,不是一家知名民营企业的法人。
背靠老顾的名头,那我在宏峰的工作,只能定义为镀金;可我知道,老顾也知道,就算要进入顾氏,我也要带着自己的班底。
这一刻,我不得不做个坏人。
况且,打从宏峰厂的事件开始,公司公关部门就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声音发出。就算我之前没有过完整的企业管理经验,也能够发现问题。
既然他们不主动,那我就主动。拿着宏峰的薪水,就要为宏峰服务,这是一件对等的事情。
再者,早些时候,林家澎也跟我提过,公关部是顾晨那一边的人,眼下顾晨的状况不明朗,他以后能不能回到公司,我并不关心,但我绝对不允许,陷入进了危机当中的公司,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难得的,我表现出了强势,无奈,又不得不这么做。
我明白自己表舅的好意,可是这一刻,我必须六亲不认,“林总,我心里有数。”跟着我又一次看向了公关部的总监,
“没记错的话,你是我姑父那边的亲戚,对吧?”
“顾总,我白文洁是凭借能力晋升的,跟是谁的亲戚无关。”
“很好,既然无关,就请白总监拿出自己的能力,证明你对得起公司支付的薪水。”我叹了一声,语气相对柔和不少,继续说道:
“我知道这对你们整个部门很难,但也请你们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宏峰厂真的被这次谣言击垮,甚至都不用击垮,只要在合作方那边引起什么不好的影响。
届时,可以预见的是,宏峰厂的订单会少上很多,自然而然的,咱们公司的收入也会大幅度缩水,到了那个时候,各位的钱包......”
“我不想说那些假大空的废话,什么公司一家亲,什么企业文化的重要性;我只想告诉大家,眼下的这个情况,已经关系到了各位的直接利益。”
“当然了,各位也可以觉着,凭借自己的一身本事,就算离开顾氏,离开宏峰,依旧会有用武之地。我不否认这点,但同样的,我也要告诉大家一点,身为一家企业的管理者,我是不愿意见到,自家公司,会有员工出身于一家问题企业。”
我第一次,在员工面前,说出了宏峰隶属于顾氏的话。也第一次,跟这些没有对我归心的人,谈及利益。
是的,现在唯一能约束这些人的,大抵只剩下利益了。
大家出来工作,根本不是为了实现自己对公司的价值,也不是实现自我抱负,工作,仅仅为了生活。赚的越多,生活越好,仅此而已。
宏峰不是旧味,用旧味众筹时贩卖情怀的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我还没傻到跟这些人谈企业情怀。能够留住,准确来说,是让他们付诸于行动工作的唯一方式,只有利益。
果不其然,在我说过这番话之后,在场的人,面色都出现了改变,至少没有我刚提出要求时的那份不解,以及不屑。
见此,我心中的石头落下去了一半。
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才是一个企业管理者应有的样子。我相信,等到公司公众号的声明发出之后,就算不能一次性将问题解决,也会得到缓解。
跟着,我又对白文洁叮嘱了一句,“记得跟法务部沟通,咱们公司的律师如果水平不够,可以去顾氏找。对那家公众号主体发出律师函,到时候,咱们的驳斥谣言,以及律师函一起发布,才更有说服力。”
“知道的顾总,你就算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沉吟片刻,我又做出了一个决定,“等风波过去之后,公关部全体放假一周,月底在原有基础上,每人加两千块。”
“谢谢顾总。”
这声谢,虚伪又真诚。
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随着计划的敲定,也开启了我的放手一搏。
等白文洁他们离开以后,会议室中,只剩下了我跟林家澎。
“小顾,虽然你这么做没什么错,但在已经成型的风波中,能够起到的作用,还是不够的,毕竟咱们已经失去了先机。”
“我知道的表舅,这只是办法的一种,随之进行的,还会有其他的办法。”
“比如?”
“那家公众号平台,为什么会发布对咱们不利的信息?在这背后肯定会有推手,而且我能想到的,就有两方。”
“那个女人,或者你二叔吗?”
“他们只能算是一方之中。”
听到这话,林家澎的眉头挑了又挑,“难道他们还会跟竞争对手合作?”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站起身,走到会议室的窗边,向远处眺望,“我们不得不承认,宏峰厂,随着顾氏的不断壮大,对于总部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我想整个顾家,包括老顾在内,除了我,貌似没有人会在意这一年两千万的流水。”
我在意的也不是利润。
而是宏峰所代表的意义。
“你也别太在意,我想我姐,也不会......”
“不对的表舅,我必须在意。因为整个顾氏,只有它现在完全属于我。不仅仅因为这是我妈给我留下的,更是我在这里的立身之本”
“你是想用宏峰,当做自己的筹码?可是你刚刚也说了,在顾氏没有人在意宏峰的。”
“那如果宏峰改组呢?”
我回过了身,就这么看着林家澎,有些疯狂的说:“记得王文柏吧,他一直是顾晨的人,顾晨的一切事情他都清楚,包括他的改组方案。”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
“既然决定了放手一搏,冒险一些又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