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根川两个字刚一出口,便立马反应过来,暗道不好。
超能力系精灵的牌局文斗上,按规则来说训练家是不能直接插手的。
洗牌、斗牌、押注、输赢,一切都该让精灵自己来进行。
虽然这其实并非是硬性规则,毕竟若是遇到比较大的变故,例如拿到很强的底牌、或是押注过大,精灵自己不能做主,通常就会请训练家做决定。
但如果训练家真的插手了,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己方这边气场处于弱势。
——想想看,对方都没说话,你却先说话了,这不就等于先露怯么?
“利根课长,不用着急,可以慢慢做决定。”
冬阳面带微笑的话语从一旁传来。
“嗯,冬阳课长所言极是。”
利根课长深吸口气,尽量让面部处于平静状态。
“我家……嗯,我的精灵性格较为内敛,一些大的事情都习惯找我做决定,接下来所有牌局的押注,我来帮她进行,这样没有问题吧?”
“哪里,不过是一场小小文斗,一切随利根课长高兴便是。”
“那就多谢冬阳课长成全。”
利根川再次掏出手帕擦着额头汗水。
看着冬阳淡漠的神态,他心中自知主场已然丢失。
不过,利根川终究在火箭队赌场工作多年,在赌博上是个老手中的老手,心态很快便稳定下来。
这把牌局,他这边底牌非常弱,只拿到一张7和一张9,不仅不是对子,连同花和顺子都不是,很难凑出一副牌型,没必要冒险跟注。
这里主要是因为,刚才第二次的洗牌是对方进行的。
超能力系精灵斗牌。
第一,考验的是念力操控的基本功。
第二,便是对牌局的掌控。
那只奇鲁莉安对念力的控制不可谓不精细,远超出想象。
她刚才不仅演绎了一次牌花洗牌,更是在其过程中操纵牌堆顺序,把垃圾牌都洗到他这里。
这种情况,跟牌的胜算本来就不大。
无妨,输了两个筹码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还有。
如此,第一轮牌局便以哥德小姐的不跟而结束。
第二轮牌局很快便接着开始。
按照规则,这次由赢家,也就是奇鲁莉安先洗牌。
因为获得了主场气势优势,奇鲁莉安这次没有玩弄什么花俏,随便洗了洗就将牌交给对方。
利根川用眼神示意了一番,哥德小姐咳嗽了一下,于是便根据自家主人的授意,在洗牌时将牌堆的顺序安排好。
然而,第二轮牌局刚开始,刚把两张底牌全发完。
就见奇鲁莉安又将所有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
“你……”
眼见这一幕,利根川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就差快爆出了粗口。
“又梭哈……”
“这有些离谱了!”
“是啊,这可是对面洗的牌!”
其他课长见此也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利根川一双眼睛再次看向冬阳,冬阳对此只是耸了耸肩,脸上依然挂着看不透的微笑,并不作任何表示。
利根川咬紧牙关。
对方这种战术,是想偷鸡偷到死。
这个时候,他意识到了,这少年其实根本不在乎谁洗的牌,他就是吃定了自己这种心理,不敢与他孤注一掷。
这边,冬阳确实如利根川所想。
这是一开始就和小雪商量,并拟定的战术。
精灵的文斗和武斗,这两者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要考虑训练家的心理,是一种博弈。
这场文斗胜负,冬阳不说有十成把握,八成是绝对有的。
况且,他还有两个底牌没用出来。
第一个底牌,是小雪的带物瞬间移动。
这个技能拿来赌博换牌的话,比单纯念力控牌还强,直接就可以零帧换牌,让对方看都看不出来。
第二个底牌……
那就是模拟器。
冬阳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很少用模拟器的预知能力了。
毕竟成为白色精英后,他选择的是产业经营部发育路线,不再像过去那样总需要打生打死。
不过,在某些地方,比如说对于洗好的牌局,除非对方换牌,模拟器的预知能力还是有用的。
“冬阳,对面会上当吗?”
脑海中传来奇鲁莉安询问的声音。
奇鲁莉安的底牌是3和6,并非同花、一对和顺子,这一看就是对面特意洗给她的垃圾牌。
“当然。”
冬阳用非常肯定的口吻回道。
很快,对方那边就做出了行动。
果然如冬阳所料,哥德小姐摇了摇头,放弃了这场赌局。
“噗,那中年老秃头真是白痴啊,明明是他那边自己洗的牌。”
奇鲁莉安瞅了一眼一旁不断擦着汗的利根川,小嘴一咧差点笑出声。
“只可惜,就是这只精灵跟了他有点惨。”
她又看了看对面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不断咳嗽的哥德小姐,不禁又义愤填膺,为这只精灵抱不平。
对此,冬阳却摇了摇头。
“渭水尚有源,其水清洌,看事物不能只看外表,所谓一叶障目,有些事情的背后可能总有其他隐情。”八壹中文網
“矮油,冬阳,我的老干爹,你又来给我讲道理啦!”
奇鲁莉安虚了虚眼,吐了个槽。
冬阳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时不时就会和她说一些难懂的话,就感觉好像说教一样,都早就习惯了。
冬阳微微一笑,于脑内说道:“这些话,我从来只和你一人所说。听不听得去,全看你自己。”
“矮油,快住嘴吧,肉麻死了!”
奇鲁莉安白了冬阳一眼。
但说是这么说,奇鲁莉安心中却无比开心。
因为确实如冬阳所说,这些看似说教的话语,冬阳迄今为止从来都只和她一只精灵……不,是一人所说。
一般来说,只有关系好的人,老师学生、父母子女那种人才会这样。
冬阳不仅把她当成人看待,还当成了非常重要的人。
第二轮牌局过去,接下来的好几场牌局,也没什么好说的。
奇鲁莉安一直跟着冬阳的计划走,无论牌型如何,都全部梭哈。
而一切都和冬阳计划好的那样。
利根川非常谨慎——而且似乎是谨慎过了头,与其说是谨慎,不如说是胆小了,胆小得夸张。
每一轮牌局,他都选择不跟。
很快,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眼下,到了最关键的一场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