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面无表情，随意往门口看了一眼。
“但是很可惜，今天由不得你了。”
慕容禾暗道不好。
只听一声破门而入的响动，门外瞬间闯进来了一群穿着军装的人，将她团团围住。
莫白淡定地下了命令。
“带走。”
眼瞧着这群士兵就要上前拉，慕容禾忙忙地冲着莫白道：“裴离还没回来，你难道真的要跟他作对吗？”
男人的眸光闪烁了一下，还是坚定地冲着一旁的士兵摆了摆手。
闯进来的士兵纷纷严阵以待。
慕容禾身子娇弱，哪能抵得过一群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没挣扎几下就被钳制住了。
她无助极了，不住地看看门外的方向，无比渴望见到那个足够护佑自己的身影。
裴离呢，他怎么还不回来……
身子被人往前猛地一推，慕容禾堪堪稳住平衡，回过头壮着胆子冲莫白威胁道：“对我做什么的话，你一定会后悔。”
男人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我最后悔的事，是让你活着。”
故意放狠话威慑的慕容禾愣了愣。
最后悔的事是让她活着？
他们之间……应该没那么大的仇怨吧？
眼睁睁看着慕容禾被士兵推搡着出了房间，莫白停留在原地，久久未动。
都是因为她，夜魇才会冥顽不灵到这个地步，用二十年的时间来谋划一盘前路未定的棋局。
这个女人，该死。
……
统领办公大楼。
会客室。
“裴先生，您喝茶。”
裴离只淡淡瞥了一眼手边的茶水，动都没动。
“这些毫无用处的客套流程就省了吧，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卜统领应该很清楚，是吗？”
卜岳连连点头称是。
虽然他一把年纪还要对着这么个年轻人毕恭毕敬显得丢面子，可谁叫这个人是裴离。
“已经两天过去了，我夫人对你们的工作也相当配合，可你们迟迟没有进展，是不是就说明这个案件与我夫人无关？”
裴离说得不急不躁。
他句句提到的都是“夫人”，摆明了就是在提醒卜岳一点——他跟他们怀疑的嫌犯是共同体。
再往深了讲，这何尝不是一种强有力的威胁。
卜岳擦了擦汗，满脸为难。
“裴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只是……”
没给他找借口的机会，裴离抬手重重敲了敲桌面，语气和面色都是同样的冷酷无情。
“卜统领是了解我的，我不会允许我自己和夫人一直留在这里，如果不能尽快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可能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卜岳顿时冷汗津津。
他知道裴离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在开玩笑。
裴离慢悠悠地拨弄了两下腕表，定定地直视着对面老人的眼睛，态度坚决又倨傲。
“我现在，要一个期限。”
卜岳为难坏了。
“裴先生您也知道，b国现在各派势力纷争严重，很多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很可惜，对方似乎没打算体谅他的苦衷。
“我给你们时间商议，三天，”裴离随意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将卜岳笼罩着，“三天之后，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强烈的压迫感让卜岳说不出半个不字。
裴离朝门口走了几步，忽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兀傲地回过头来看着他。
“还忘了补充一点，我夫人胆子小，身体也娇贵，受不得惊吓，每天的饮食必须提高质量，她不吃辣。”
卜岳什么也顾不得了，只知道胡乱点着头。
这些天除了夜魇遇刺这件事之外，最让他震惊的莫过于裴离的改变。
大半年没见，这位惯来杀伐果断的狠角色居然变成了个……
尽职尽责的好丈夫？
忽地。
“统领！统领出事了！”
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了个人。
卜岳看了来人一眼，显然是有些不悦。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那士兵冲进来得急，没想到裴离也在这儿，想到自己要汇报的情况瞬间犹豫着不肯说了。
卜岳气得锤了捶桌子。
“有什么话赶紧说！看不见我跟裴先生还有事要商量吗！”
士兵吞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开口道：“是，是莫白长官提了人，现在正在牢房……”
饶是他话还没说完，裴离就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猛地回过身来瞪着他。
“你说什么？提什么人？”
那士兵结结巴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裴离片刻也不敢耽搁，冷声命令道：“在哪儿？现在带我过去。”
出门的那一瞬间，男人的脸色阴沉可怖。
……
牢房。
慕容禾倔强地仰头瞪着对面的男人，半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
“签，还是不签？”
莫白自上而下缓缓打量着她，眉眼间没有半点温度。
“我说过了，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不会认下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莫白本就凛冽的眸光越发冷了几分。
他冲着牢房外面的士兵摆了摆手。
“把东西拿过来。”
东西？什么东西……
慕容禾警觉地看向牢房门口，见外侧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捧进来了一个托盘，托盘里盛着一把黑色的长枪。
那一瞬间，她忽地想到了裴离的话。
“一定要避免无意中作伪证的情况……”
这两天她一直都格外注意跟这些人的肢体接触，从没让他们得逞过。
没想到他们居然胆子大到公然用强的吗。
莫白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其实如果你肯自己认罪，这些粗鲁的流程就都可以省去了。”
奈何她不识趣。
“按住她，把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