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如果你接下来都是这个态度，我想我也没什么必要留下来谈了。”
语罢，裴离拉着她起身就要走。
裴欢被怒气冲昏了头，猛地一拍桌子。
“你站住！”
听到楼下的动静，裴媛慌慌张张地从二楼探下头。
“大姐，阿离，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裴离抿了抿唇，冷声冲着二楼道：“二姐，你不用管。”
裴欢也生怕妹妹的身子急出个好歹来，语气软了几分。
“媛媛你别下来，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掺和。”
察觉到身侧小女人的脸色泛了白，裴离怕吓到她，强忍着火气跟大姐继续周旋。
“大姐，我们去书房说。”
裴欢冷笑一声，扭头走了。
“在这儿等我。”
……
姐弟两个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慕容禾乖巧地坐在沙发一角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
“二小姐的药熬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马上就端上去了……”
是了，裴离的二姐看上去身子不太好。
慕容禾心下暗暗猜测，却还是安安静静地低着头，不多言也不多语。
“呀——！”
身后忽然传来瓷碗碎裂的声音。
只见前一刻还端着药的小姑娘被台阶一绊，重重摔在了地上，汤药混杂着药渣洒落一地。
“你没事吧！”
慕容禾见状，毫不犹豫地起身过去帮忙。
“怎么回事！快收拾起来！让大小姐发现你可惨了……”
年纪稍大些的佣人跺了跺脚，转瞬又见少爷带回来的女孩正蹲下帮着收拾，顿时更慌张了。
“这儿脏，慕容小姐您别插手了……”
慕容禾仰起脸冲她笑了笑，把摔倒的小姑娘扶了起来。
“没关系。”
视线一转，她忽然瞧见了地上那摊药渣子里似乎有个熟悉的东西。
“这是……襄花果？”
佣人一愣，下意识回答了。
“是啊，是襄花果，可珍贵呢……”
慕容禾看着地上的药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那颗干瘪的小果子拈了起来。
襄花果的确珍贵，是襄阳城里独有的东西。
三年一开花，五年一结果。
“二小姐身子虚，全靠着这宝贝药材吊着呢，以后可得小心点……”
佣人一边收拾着地上的残渣，一边念念叨叨地数落摔了药的小姑娘。
身子虚，用襄花果吊着？
慕容禾品出了点不对劲，试探着问道：“二小姐她……是什么症状？”
佣人犹豫了一下。
“二小姐身子寒凉，天热的时候也怕冷，从小就这样，估计现在还没怀孕估计也是因为……”
“谁给你的胆子私下对二小姐说三道四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那佣人脸色瞬间一片煞白。
“慕容小姐，我家小姐的身子如何属于个人私事，您刚来就打听，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管家虽然笑着，可眼神却肉眼可见地带了些提防。
慕容禾知道他是误会了，忙忙地解释起来。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刚刚看到这药，忽然想到体寒之症不能用襄花果来调养，会加剧病情。”
听她说得信誓旦旦，管家愣了愣。
佣人也忙道：“怎么可能呢，大夫明明交代了襄花果是性热的东西，必须得用它入药才能控制二小姐的病情……”
见他们不相信自己，慕容禾有点着急了。
“襄花果是外热内冷的东西，体寒之人吃进去是会加重病情的！初时虽能浅浅见效，时间长了才看得出真实效果！”
这是她家乡的东西，怎么会有人比她更熟悉。
正在僵持之中时，楼梯上忽然传来了个柔和的女声。
“那就听她的，把这味药取出来吧。”
裴媛不知何时竟已经下了楼。
“二小姐……”
瞥了眼地上残留的药渣，裴媛若有所思。
“我先前也觉得这药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开始时见效，怎么越吃越厉害了……今天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女人穿着居家的睡裙，慢悠悠朝她走了过来。
“慕容禾，是吗？”
不知道裴离这位二姐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慕容禾只好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那我叫你小禾吧，”裴媛笑了笑，伸手拉着她坐了下来，“不用怕我，我跟大姐的性子不太一样。”
离得近了，慕容禾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散发的书香气，让人心安。
“我大姐什么都好，重情重义也有手段，可就是脾气差了点，尤其是在遇到家务事上更是一点就着，小禾啊，你多担待吧。”
二姐温和的态度让慕容禾渐渐卸下防备，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
刚说了两个字慕容禾就顿住了。
她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呢。
“跟阿离一起叫我二姐吧，毕竟……我觉得他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说到这里，裴媛抿唇轻笑。
“不瞒你说，阿离从小到大对着女孩一直都是苦瓜脸，再加上后来跟南家阿桥传出来的那点闲话，我还差点以为我这个弟弟不喜欢女人呢。”
小姑娘一听这话，晶亮的眸子登时瞪得滚圆。
二姐这话里的信息量是不是……大了点？
裴离跟五哥……
不喜欢女人？
将慕容禾的震惊尽收眼底，裴媛笑得抬手捂住嘴，轻声安慰她。
“别担心，都是传言罢了，当不得真，何况他既然肯跟你在公共场合做那些事，肯定是喜欢女人的~”
语罢，裴媛冲她暧昧地眨了眨眼。
天知道昨晚在舞会休息室里看到阿离藏了个女人的时候，她心里有多亢奋。
管她是慕容还是什么，阿离喜欢就好。
迎着二姐火辣辣的目光，慕容禾脸上瞬间绯红一片。
那些刚要忘却些的羞耻记忆，这会儿又重新塞满了脑袋。
……
“阿禾……”
男人微微仰头，大手带动着她的小手，里外滚烫的触感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裴媛冲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戏谑。
“我弟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你只要摸透了他的性子，肯定能把他收拾服帖……”
“二姐。”
突然响起的男声吓得两人都是一激灵。
“臭小子，吓我一跳……”
裴离拧了拧眉，满脸古怪地看着她们。
“……走了。”
语罢，他把微微愣神的小女人拽起来就往外走。
裴媛轻哼一声。
这小子，害什么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