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耿直地问了问二少爷与夜谭的八卦,泽雀哼了一声果然不肯理我。
我想了想,又问:“我来的路上听说,钟离大少爷上遍了整个钟离苑上下……”
“胡说八道!”泽雀愤而捶床,“我都没有这个荣幸!”
我:“……???”
你的思想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这么说来,坊间说钟离大少爷浪子心性的传言,都是谣言了……”
“大少爷洒脱坦荡,倾慕者无数,行些风流快事,也无可厚非。”泽雀语气自豪,细数了一溜大少爷的风流债,七个端茶的丫头,八家风月场的头牌,九个武林盟主,十个邪教魔头……诸多种种,果然壮士哉。
我沉吟再三,问出我最在意的问题:“我家那个小影卫,也曾是钟离苑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大少爷……咳,荣幸呢?”
“我都不曾!如何轮得到他!”泽雀大怒。
“是是是,大侠你风流才俊,实在是大少爷福薄缘浅。”我欣然安抚道。
泽雀过完嘴瘾,却又老老实实道:“大少爷确实很中意夜刹,只不过夜刹毕竟是二少爷的人。”
“……”
我沉思再三。
“……那,二少爷上过夜刹吗。”
泽雀勃然:“二少爷品性高洁,怎会行如此龌龊之举!”
……不是?等等?你在说谁龌龊??
“大少爷对夜刹有兴趣,不过是因为他目中无人罢了。”泽雀尽量给自己挽尊,“大少爷说,求不得的才是上品,到手的都索然无味。”
我奇道:“可大少爷不是一直对月尝笙颇为满意么?”
泽雀:“若得偿所愿过,如今也不会眼巴巴到处寻他了。”
我总结了一下。
大少爷上人无数。
但是真正想上的一个也没能上到。
哈哈哈哈哈哈看了感觉真可怜。
“又有什么好笑的?”泽雀横眉怒视,“可惜你运气好,仗着夜刹武功全失,动不了你。”
我品出他弦外之音,疑道:“我是夜刹的主人,他为何要动我?”
泽雀好笑极了,凉凉问道:“你不会真以为夜刹是什么好东西罢?”
一个侍卫,还分什么好坏?
泽雀冷冷笑道:“夜刹嗜血残暴,不忠不义,手刃了自己第一任主人秦可奏,挫骨扬灰尸骨无存;二少爷好心收留他,又遭他通敌叛变逐出了钟离苑……这桩桩件件,世人皆知,你又有什么可演的?”
冷哼一声:“不过也不怪他。夜行千百年来每一任‘夜刹’,毕竟没一个善终的。”
这句话信息量也太大了。
容我缓缓。
后来花了点功夫,才算是理顺了这段过往,摒弃掉泽雀饱含个人彩色眼镜渲染的唾弃,若他所言不虚,便是这样面貌:
“夜刹”原来不是名字,而是夜行每十年评定一次的称号。每次评级,位于巅峰的三人,将分担此称号:夜隐雾尊,夜君御帝,夜刹血魔。
这三个称号,评定标准不一。夜隐者藏匿,夜君者护主,夜刹者杀戮。
称号持有者被击败,将由胜者继承。但是影卫如果认主,便不可再争夺。
十年前夜谭被评为夜刹的时候,年仅十七岁。
夜刹是整个夜行实战能力最强的人,但寓意不祥,每任夜刹都惨遭横死。夜刹就被这么晾在一遍,无人敢雇佣他。
晾了整整四年,夜刹在夜行撂翻了无数奢望掠夺称号的同门,到二十一岁,才终于被秦家的七公子领走了。
他自恃天才,狂妄桀骜,屡次冒犯顶撞主人,被教训多次,渐渐心生怨恨。
终有一日丧尽天良,当着众多宾客斩下了主人头颅。
秦家要夺尸体去安葬,竟然打了半月也没法近身。夜刹说恨他入骨,非得挫骨扬灰。
可怜秦可奏爱女尚在襁褓,神仙妻侣从此疯魔,秦家每年清明祭祖,连一炷清香都无处安放。
夜刹自此声名狼藉,成了众矢之的。
钟离苑二少爷却宽厚仁慈,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夜刹从此受钟离苑庇佑,可谓是高枕无忧,锦衣玉食。
夜刹在钟离苑鸡飞狗跳地横行了三年,捅了无数篓子,二少爷都不曾计较,可惜他再温柔敦厚,终究捂不热铁石心肠。
可恨夜刹财迷心窍,卖主求荣,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二少爷终于心灰意冷,幡然醒悟。
幸得二少爷圣人君子,念着旧情,费尽心思,仍旧留了他一条性命,就此驱逐出门。
我:“我有个事儿想请教。”
泽雀:“说。”
我:“夜谭……不,夜刹他,不算我,确实是只有过两个前任主人吧?不会再多出来第三第四第五个前任吧?”
泽雀:“……你重点没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