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蜥的脚掌踩过松软的沙子,留下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脚印。八一中文网wくwくw.
陈寅舒舒服服的坐在沙蜥背上,一边把玩着那个水晶质地的六足甲虫,一边听着冒险者领给他讲述着沙民的生存之道。
没错,这些人就是沙民。
广袤的沙漠荒凉而又贫瘠,可是上天收走了这里的富饶后,还给这里留下了珍贵的资源。
陈寅之前只知道这里盛产用来制作3星以下空白卡牌的葵棘草,但他从未听说这里居然还蕴藏着如此珍贵的资源……
比如眼前这种白白嫩嫩的,有点类似酸奶的东西,就是用来制作治疗类的魔法卡的材料。陈寅从未想过原来治疗魔法卡其材料原产地就是在这里。
陈寅晃了晃瓶子,瓶子里面的“虫浆”也跟着一阵颤抖。第一次看到这东西的时候真的以为是酸奶,没想到它居然是之前那种黑黑的四足甲虫“生产”出来的。
准确来说,是吐出来的。
圣甲虫的社会结构很像是蜜蜂,而普通的四足圣甲虫则是种群中的工蜂。它们不仅负责建造各种设施,也在用自己的心血去供养其他更高级的虫子。
“虫浆”就是一种专供作战圣甲虫使用的,当它们受伤之后就会跑到“虫浆”池里浸泡,在很短的时间内修复了伤口之后就会再次踏上征程直到战死。
而“虫浆”就是那些四足圣甲虫收集一种名为“白石花”的植物花朵,吃掉之后在四足圣甲虫的体内经过特殊的反应之后,再重新吐到“虫浆池”中以备作战圣甲虫使用。
“白石花”是一种叫做“白石”植物的花朵,“白石”看让去肉肉的很像是磨去棱角的卵石,它常年开花,但它们所生长的地方只有圣甲虫才能光顾,所以反倒是比“虫浆”更加的难得。
冒险者们的工作,就是偷偷的挖通一条通道,用伪装过的金属管抽取池子里的“虫浆”。只要采集到巴掌大的那么一瓶,就足够他们这群冒险者数个星期的吃穿度用了。
“……真是个危险的工作呢。”听完领的介绍,陈寅不由得感叹道。
“唉,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我们也不会来坐采浆人了……每一瓶都是在拿命来拼啊,如果不是您……”冒险者领的声音有些梗咽,他擦了擦眼角,很快的调整过来。
“那这个东西,你们从哪找到的?”陈寅举起水晶圣甲虫问道,这个他总觉得这个水晶圣甲虫雕像有些蹊跷,就连真视效果对这个甲虫都没有什么信息,也让陈寅对它充满了好奇。
“阁下,它是我们从虫浆池里捞出来的,如果不是它的话我们还不会被现……”冒险者领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偷取虫浆的时间非常很短,要在圣甲虫离开的瞬间将管子插进去猛吸一大口,然后赶紧把管子抽回来……”
陈寅默不作声的将小瓶子扔了回去。
没想到这东西里面居然有他们的口水……而好多人使用的治疗术就是用这种看上去很像是酸奶的“虫浆”制成的……
……不知为什么,陈寅似乎闻到了一股口水味。
沙蜥旁边,走路跟着沙蜥前进的冒险者领依然继续讲述着:“……这一次我们失手了,突然吸到了这个么东西,惊讶之余也比平时慢了一些,被圣甲虫们现了……”
“所以一直被追杀了这么远?”陈寅摇了摇头,“那些尸体都是你的族人?”
“不不不,他们有部分是商人的佣兵,剩下的还有一些行脚商,实际上我们只有3o多人,这一次折损了一半……唉。”说着,冒险者领又叹气、又摇头。
“剩下的都是你的人?”陈寅一愣,如果这个冒险者领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其他人显然都被他们当做炮灰牺牲掉了。
“当然,一有危险最吃亏的就是我们这些冒险者,那些商人早就带着护卫跑掉了,他们都有坐骑,不像我们这些炮灰……”冒险者领难过的摇摇头。
“……那些死掉的,都是什么人?”
“大部分是佣兵,还有一些不知道隶属谁的探子,然后就是我们了……”冒险者领的声音有些暗淡。
“不过是采集虫浆而已,为什么来这么多人?”陈寅奇怪道,“你们就不怕被现了?”
“哼,那些商人都是想第一时间收购虫浆的,而且用那些佣兵逼迫我们多采一些……哼,死的好!这帮人仗着人多势众总要把价钱压到最低才甘心!”
“其实我们已经采了一瓶了,要不是他们……唉。”
冒险者领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陈寅轻声安慰道。
无论如何,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活着。
在陈寅右边,魔女同样坐在沙蜥背上,只是她似乎没有聊天的心情,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静静的听陈寅与冒险者领聊天,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其妙,让注意到这一点的陈寅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看什么看?”黑少女一甩马尾,瞪了陈寅一眼。
“没什么。”陈寅笑着摇头啧啧称奇,“只是没见过你居然会有这种表情……你在同情他们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黑少女叹了口气,“在哪里,生存都很困难啊……为了口吃的,全部的成员都在拿生命做赌注,这……真是……”
话说了一半已经说不下去了。
陈寅看着感慨万千的黑少女,不由得语重心长的说:“震撼吧?生命自然会找到存活下去的出路。即便在这片贫瘠的沙漠上,但依然有人适应了这里,并且想方设法的在这里生存下去。”
“咦?你说这些干什么?”魔女一愣。
陈寅耸耸肩:“我只想告诉你,就算圣光教会给了他们生命,但教会取回他们的灵魂时,并不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人是天生就是待宰的羔羊。”
“你……”黑少女一阵无语,“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陈寅跟冒险者领聊了很多,很快他就把话题转移到“伟大之墙”上了。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对于“伟大之墙”所知不多,仅仅知道墙后面是遍布崇山峻岭,并且很多人都有一个传说,那就是沙漠中的虫,无论大小种类,很有可能都是来自墙的那一边。
这一点的情报与陈寅所得到“虫眠之地”的情报吻合。
说说聊聊之间,远处的沙丘后突然露出了一点绿色。不知不觉中陈寅等人已经抵达了石头镇了。
“……阁下您看,前面的那个绿洲就是石头镇了,我们的镇长就是胡狼老大,他这个人脾气暴躁还最是好色,所以您的家眷最好带上面纱,不要让他看到了。”
冒险者领提醒道。
“哦。”陈寅看了看黑少女,见她默默的拉起了面纱,这才松了口气,问道:“胡狼这个人……很危险吗?”
“其实胡狼老大还是比较公平的,不然他也不会让石头镇变得越来越繁华。每个季风期都有大量的商旅来到我们这里进行交易,甚至把其他小城镇的人吸引到我们这里来,平常的年头光是做点吃食的买卖就够养家了……”
陈寅觉得他的话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不由得追问道:“那今年呢?”
“唉,今年胡狼老大也不知道了什么疯,居然布命令限制几个大商团在石头镇补水,这下那些大商团干脆就不来了,连带着很多小商团都不来我们这做交易了……”
“所以你们才冒险去采集虫浆?”
“是啊,唉……一半的族人呐。”冒险者的领摇头叹息道。
“……”陈寅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沙漠中的风,不仅不凉快,反而带着股令人难受的热浪。其中夹杂着的沙粒总往衣领、袖口甚至是耳朵、鼻子里钻。每当热风吹过,头、鼻孔和嘴里都被灌满了沙尘。
当高高的树冠遮挡住了烈日,来到树荫下的陈寅舒服得大叫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将身上厚厚的布料全部脱下来,抖干净黄沙之后也不穿上,就那么扔在沙蜥的背上。
陈寅算是轻松了,可维托莉亚却只能穿着厚重衣物——为了凉快,这种防晒的衣服下面一般是只穿内衣的,这一点从陈寅光着上身就知道魔女衣服下面是什么状态了。所以陈寅能脱她不能。
只能继续忍受酷暑和沙尘的维托莉亚恶狠狠的瞪了陈寅一眼,可惜陈寅正浑身轻松的与冒险者领聊天,根本没看到她的白眼。
由于陈寅他们只有四条沙蜥三个人,所以守卫也没兴师动众,在现陈寅和维托莉亚都是第一次来之后,收了他们每人1银币的入城税,了一张请帖之后就让他们进城了。
作为常住民的冒险者,只是初始了自己家族的印记,就被守卫放了进来。
“……似乎这里的守卫很松啊?”陈寅看着自己手上亮着的灵魂水晶。如果是其他城市,应该早就有人上来警告他们了吧?当然黄金港那种地方是个另类。
“不是的,您看到这个请柬了吧?两位阁下需要觐见胡狼老大之后,才会获得正式的印记,才能去甜水井补水。现在这里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外围,胡狼老大在乎的只有甜水井。”
“水井那里一定守卫森严吧?”陈寅笑道。
“当然……二位阁下先去镇长那里吧,我先去安排一下族人的后事,等两位阁下回来了,其他人也应该把虫甲送来了。”说到这里,冒险者领脸色微红,“不知……不知虫肉……可否留给我们?”
“当然。”陈寅点头答应了,冒险者领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然后呢?我们就为了补水来?”维托莉亚问道。
“也不全是吧,看看他对伟大之墙知道多少……反正现在我们连门都找不到,随便问问也没什么坏处。”
说完,陈寅拿着请柬跟路人打听好了方向,对着维托莉亚招了招手。
胡狼所在的位置,其实也不过是个木头城寨罢了。
给卫兵看了请柬之后,陈寅等人就被请到木墙里面,在一个小草棚坐了下来,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陈寅的耐心已经快被消磨干净的时候,一个黄头的壮汉大大咧咧的坐到了两人面前。一句话都没有,只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维托莉亚。
感受到身边阴郁的气息骤然变浓,陈寅不禁可怜的看了一眼那个黄壮汉,摇着头站起身来,走到一边双手抱胸等着看戏。
“嘿嘿嘿……挺识相的嘛!”黄头轻蔑的瞄了陈寅一眼,又把他那猥琐的目光放到魔女的身上,“喂,妞!身材不错嘛……嘿嘿嘿嘿……把面纱摘下来给大爷看看?”
“呱!我才是大爷!我才是大爷!”
不知何时,来去无踪的乌鸦也不知从哪飞了出来,扑棱棱的落到桌子上,指着黄头壮汉破口大骂。
“……”
如此变故,让场面僵了那么几秒钟,看着黄毛被乌鸦骂得一愣一愣的样子,陈寅差点笑出声来,使劲的憋住了笑意,差点憋出内伤来。
维托莉亚也是莞尔一笑,身上的杀意倒是淡了不少。
壮汉愣愣的看着乌鸦能有1o多秒钟,然后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东西只在骂他,再看陈寅的表情,黄壮汉不由得怒吼一声,伸手爪向乌鸦的脖子。
陈寅平时也很喜欢抓乌鸦的脖子,但是黄壮汉一出手陈寅就知道他要倒霉了……
“啊!!!该死的!”
乌鸦闪电般的一伸一缩,在壮汉的手腕上叼去一块肉!趁着壮汉缩手的瞬间,有给他的鼻子叨开了花!黄壮汉顿时满脸鲜红,血就像瀑布一样顺着他的下巴飞流直下。
一道绿色的光芒,在黄壮汉的身上闪过。
“下去吧,别给我丢脸了。”
随着黄壮汉鼻子上的伤口飞的愈合,另一个矮小、猥琐,满脸皱纹的小老头从木楼中走了出来。
陈寅看着这个小老头笑了。
“你就是胡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