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着和饰品的修饰方面,受顾曼婷的耳濡目染,何青锋自认为对时尚的理解应该是牢牢站在时代前沿的。
但看了洛诗诗的一身装扮,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为什么有些看不懂对方的穿搭应该属于哪种风格?
就拿今天来说,洛诗诗穿了一件略显宽大的亮银色棒球服,这样一件衣服如果里面的打底选的不好,就会显得整个人臃肿不堪,但是她恰到好处的搭配了一件黑色抹胸。
细到只有一握的小腰,裸露出一段动人的雪白,可爱似小红豆一般的肚脐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并不是所有女孩都能驾驭得了这种风格。
宽松外套和紧身抹胸的反差组合,完美的衬托出了她胸前的饱满和腰线的纤柔。
下身穿了一条深棕色雾面磨砂皮质短裙,裙底的两条美腿修长匀称,左腿裙摆下方的位置绑了一条棕色皮质腿环。这个简单的装饰,让原本就趋于完美的两条浑圆大腿,看起来越发白皙莹润,仿佛泛着瓷质的光,几缕阳光洒在上面,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以上的装扮只能说中规中矩,算不上夸张。
但当看到她那一头宝蓝色的齐耳短发,耳垂上两个大到离谱的圆形耳环,还有脚上的那双镶满铆钉的黑色马丁靴时,充满野性和豪放的风格,出现在洛诗诗这张以清纯为主的绝美脸蛋上,总会让人联想到格格不入这四个字。
这种狂野与清纯相结合的搭配,就如同将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糅合在了一起,基本上没人能够很好的诠释出这种异样的美感。
但是洛诗诗做到了,当这两种不同的气质同时出现在她的身上时,作为现场目击者的何青锋来说,非但没有感到有丝毫的违和,反而有种独特的魅力。
何青锋不禁在心中暗叹,这还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风格。
洛诗诗今天刚进门,就听见何青锋开口跟自己说话,一时间兴奋不已,倒也没在意床上的男人对自己的审视,此刻平复了心情,看见何青锋盯着自己怔怔出神,俏脸不由得一红,轻轻咳嗽了一声。
何青锋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这样上下打量一个女孩有些不妥,尴尬的转头望向了窗外。
这也不能怪何青锋,大概每个男人见到洛诗诗这样娇艳如花的美人,都会有这种片刻的失神恍惚吧。
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古怪,最后还是何青锋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呃,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联系我的家人?”
“你的手机在车祸中压的粉碎,交警根据车牌号联系了另一个号码,但当时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你的状况当时非常危险,事情紧急,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全权处理了。”
洛诗诗条理清晰的说完,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崭新的手机,放在了床头的方桌上,“新手机已经给你买了,但是卡还得用你的身份证去补办。”
何青锋点了点头,又看向洛诗诗:“借你手机用一下,我想打个电话!”
一个小时以后,二刘跟小邓气喘吁吁的冲进了病房。
“何总,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何青锋摇摇头,“卡办好了吗?”
“办好了。”小邓赶忙递给了何青锋一部手机。
接过手机,何青锋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编了个理由说自己出差了,可能需要两个多月时间,让二老先照顾好萱萱。
刚挂断电话,齐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何青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姐夫,你没事吧!”齐雪急慌慌的问道。
“我没事。”
“哎呀,没事就好。”齐雪长舒了一口气。“那天我一直没等到你的电话,给你打过去就一直提示关机,这几天一直如此,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我这边确实发生了一点事故,顾曼婷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齐雪握着手机,眼中浮现出一抹诧异,作为律师,她很擅长揣摩对方每一句的含义,何青锋刚才那句话,明显是将这次拯救顾曼婷的事当成了对自己的承诺,而非他个人对顾曼婷的感情。
而且在提到顾曼婷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中的平静与淡然也是以前从没有出现过的。
“短短的几天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改变?”齐雪皱眉猜测着。
“小雪,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吧!”
“等一下,”齐雪赶忙拦住,语气凝重的问道:“姐夫,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以前你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面对齐雪的咄咄追问,何青锋只好选择了实话实说。
最终在何青锋阻拦无效下的情况下,齐雪说了一句,“我马上去医院看你。”就挂断了电话。
洛诗诗看着站在床边满脸焦急的两个男人,又通过电话里的言语猜测到一会可能还会有人要过来,知道自己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冲二刘跟小邓点点头,便直接走出了病房。
二刘跟小邓在洛诗诗起身的时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两人先是惊疑,接着便愣愣的呆住了,显然也是被那张绝美的脸庞惊艳到了。
看到两人呆愣愣的模样,何青锋心中这才舒畅了一些,看来犯花痴的不止自己一个,还以为一场车祸自己的定力下降了呢!
“公司这些天没出什么问题吧!”何青锋询问小邓。
小邓点点头,“公司您不用担心,一切都好,您安心修养就好了!”
“就是,就是,公司那头有我们呢。”二刘附和道。
何青锋点点头,“辛苦了,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去忙吧,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何青锋的脸上除了欣慰之外,还流露出了一抹伤感。
“哎!”何青锋叹息一声,“抱歉了弟兄们,可能我们并肩奋斗的日子不多了,无论如何要找到能够善待他们的公司才能着手转让。”
何青锋小声呢喃着闭上了眼睛。
两人离开后不久,齐雪赶到了医院。
看到脸色苍白,胸口缠着厚厚纱布的何青锋,深深的歉疚充斥了齐雪的内心。
“对不起!”齐雪声音低哑的说道。
何青锋摆摆手,“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你的伤……”一向伶牙俐齿的齐雪此刻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医生说恢复的很好!”何青锋平静的说道。
“哦!”齐雪点点头,“姐夫,我……”
“小雪,你还是叫我何青锋吧。”何青锋打断了齐雪的话。
“姐夫这个称呼听着实在别扭。”
齐雪站在床边,抿着嘴唇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病房里的气氛安静的令人有些压抑。
“小雪,我很感谢你今天能过来看我,现在我的情况你也了解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感受到有些尴尬的气氛,何青锋干脆下了逐客令。
“我才刚到,还是陪你聊会天吧……”齐雪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床边。
“聊天?”何青锋诧异的看了齐雪一眼,语气坚定的说:“如果是关于顾曼婷的话题,你还是不要开口了。”
“好。”齐雪点点头,“那我不提她,你跟我说说这次是怎么发生的事故吧。”
何青锋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许多,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讲述了这次车祸的过程。
病房内,只剩下了何青锋娓娓叙述的声音,和齐雪不时对伤势细节的询问声。
半个多小时以后,齐雪离开了医院,这还是两个人相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在没有谈及顾曼婷的情况下聊了这么久。
众人离开后,何青锋望着窗外缓慢游动的云朵。
它们不断地变幻着形状,时而像一棵树,时而像一只鸟,就算有时什么也不像,人们也会绞尽脑汁的去想像,最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它还真像一团棉花。
似乎云就是为了像某样东西而生的,到了最后,连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一朵云。
何青锋出神的望着窗外,很久很久。
直到夜色降临,繁星点缀了天空,他才怅然若失般的收回了目光。
天色已经暗下来,月牙儿清亮而温柔,散发着柔柔的软光,空气中带着点和煦的小风,蛰伏一个冬天的蝉鸣和蛙叫再次此起彼伏。
陕北固粱县的一家酒店内,顾曼婷独自一人斜倚在床头,房间里漆黑一片。
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月牙儿清亮而温柔,散发着柔柔的软光,空气中带着点和煦的小风,蛰伏一个冬天的蝉鸣和蛙叫再次此起彼伏。
这是只有在陕北这个偏僻的县城才有惬意与静谧。
顾曼婷手里握着手机,在屏幕上打出了“我没事”三个字按下了发送键。
回复完这条苟冬七询问她有没有事的消息后。
她将手机搁在了床头柜上,抱着膝盖呆呆的望着地面,想起今天发生在牛家沟的那些事,和村里人对她的所做作为,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过了许久,哭累了的顾曼婷才抽泣着钻进了被子里,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像是梦魇一样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萦绕。
时间退回到何青锋发生车祸的那个晚上,顾曼婷跟苟冬七下了飞机,打开开机后,她看到了何青锋发来的短信。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并且默默地删除了那条信息。
第二天上午两人到了牛家沟所属的固粱县城,在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为了弥补上次未能尽兴的观光,苟冬七又带着顾曼婷疯玩了几天。
直到今天上午,苟冬七带着顾曼婷回到了老家牛家沟见了他的父母,两位老人可能是提前受到了苟冬七的叮嘱,对顾曼婷的到来表现的很热情。可是顾曼婷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这份热情之下的陌生和抵触。
苟冬七所在的村子很小,只有几十户,基本上都是沾亲带故,按照村子里的习俗,新人结婚都要挨家挨户拜访一下,分发些香烟和喜糖,让大伙跟着沾沾喜气。
顾曼婷的骨子里其实是很“传统”的女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苟冬七村子里的习俗她也尽量去接受,可是拜访了几户之后,顾曼婷就红着眼睛跑回了县城酒店。
因为村子很小,现在又刚过了春种的忙碌,闲下来的男女老少,吃过饭后就会三五成群的聚在村子里的大槐树下聊着家长里短。
看见苟冬七领着顾曼婷这样一个标致的城里美人走过,免不了一阵议论。谈论的声音虽小,但山村的道路本就不宽,加上山村里不似城市那般喧嚣,众人的议论声还是被顾曼婷听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