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随着那浩瀚无垠的天威降临,风云变幻,所有人都知道,事情闹大了。“何方贼子杀我少主,出来受死!”
冷怒的声音滚滚如雷,响彻天地,似乎轰炸在人们心头,身体都仿佛要裂开,脸色苍白下来。阳炎看向外面,皱了皱眉,来的挺快。王梓炀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目光一闪,说道:“驭兽门强者来了。”
顿了顿,问阳炎:“你之前杀的那人不会就是驭兽门少主吧?”
邵卿玥也看了过来,先前欧阳纯说他也在邵氏客栈杀了人,虽然一问之下无人作证,但以欧阳纯的身份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胡说,多半是真的。只不过欧阳纯对自己的觊觎让她厌恶,所以没有追究。此刻驭兽门强者降临,要杀他们少主的人出去受死,可见被阳炎杀死之人多半就是驭兽门少主,狂浪了。那狂浪,也是名震年轻一代的妖孽人物,竟然惨死在一位少年手中,简直耸人听闻。以阳炎展露的手段,狂浪死在他手中一点不冤,只怪技不如人。不过,这个少年也太无法无天了,先是杀了驭兽门少主,方才又险些杀了人欲天堂的欧阳纯,他这是要把九州十八域的顶级势力全部得罪干净的架势么?现在驭兽门强者杀上门来,不知他会以何种方式应对,还是说只能束手就擒?毕竟,来的可不是年轻一代,而是老一辈的当世强者,灵元境修为一点都不够看的。闻言,阳炎淡淡地道:“我可没有杀人。”
王梓炀和邵卿钥双双一愣,看他模样不似说谎,这种时候也没有必要说谎,难道是我们自己猜错了?说话间,驭兽门强者已然降临邵氏客栈上空,天威更盛,压得下方之人抬不起头来,甚至膝盖都忍不住向下弯要跪下顶礼膜拜。来人是一名灰衣老者,稀疏得仅有不到十根的白发,皮肤黝黑,下颌布满胡渣,却双目如电,锋锐至极。脚下踩着一尊成年翼天虎,翼展十数里,遮天蔽日,妖气冲天,气息极为恐怖。俯瞰下空,灰衣老者发现了什么,眉间一紧,下一瞬直接出现在下空地面,邵氏客栈楼下,吓得周围人群心惊胆颤,双腿发软。“呼哧!”
粗重的呼吸声响起,灰衣老者身躯竟在微微颤抖,双手缓缓握紧,指节“嘎嘣”作响。冰冷的寒意向周围散发开来,空间温度骤然降低到了极点,人群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冷得可怕。许多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雷霆之怒正在疯狂酝酿之中,心神颤抖,想要转身而逃,却又发现根本迈不动步子。紧张到了极点!盖因灰衣老者脚边躺着的两具尸体,正是驭兽门少主狂浪和他的契约兽未成年翼天虎的!虽然已经知道少主被杀,也正是因此而来,但真正看到狂浪的尸体,那冲击感更直接更强烈!“少主……”灰衣老者的声音竟是有些颤抖,那绝对不是普通的长辈对后辈天骄应有的感情。事实上,狂浪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越来越妖孽,他越来越寄予厚望,然而现在却是没有了任何生机地躺倒在自己面前……没有经历过丧子之痛的人,无法理解他此刻满心的悲痛和愤怒。当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旁边翼天虎的尸体时,这种愤怒更加狂暴无法遏制。只因那翼天虎的尸体支离破碎,只剩下脑袋和尾巴依靠着脊骨连在一起,其他的部位都不见了,像是被吃掉了一样。杀了少主还不够,连他的契约兽都遭受如此凌、辱,不可饶恕!“啊!!”
灰衣老者仰天长啸,顿时狂风大作,天地颤抖,可怕的压力陡然暴增。噗嗤噗嗤……人群难以承受如此威压,极力撑起护体灵元取出防御宝器,仍旧纷纷吐血倒飞出去,一些修为弱的更是当场爆裂而死。声浪所过,方圆百丈之内的建筑纷纷裂开道道狰狞的裂缝,邵氏客栈更是首当其冲,防御阵法霎时崩毁,裂缝密布,摇摇欲坠,客栈内的人脸色苍白。强者一怒,伏尸百万,这还是他尚有理智竭力控制的结果,否则方圆百里都要化作一片废墟,范围内的天玄境以下之人一个都活不了,一般的天玄境强者可能都会死!灰衣老者突然伸出手掌一吸,一个人便被他摄入手中,因为咽喉被掐住,脸色涨得紫青,语若冰珠:“是谁杀的?”
“不……不……不是我……冤枉啊……饶命!”
这人吓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起来,很显然灰衣老者没有闲心听着废话。蓬!灰衣老者直接将其捏爆,血肉飞溅,又另外抓了一人质问:“是谁杀的?”
“咕噜!”
第二人喉咙狠狠滚动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是……是葛重!厚土宗的葛重!”
好不容易说完,他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似的全身瘫软如烂泥一般,心中却忐忑不安,自己说了,能活命么?葛重!灰衣老者眼中陡然射出凌厉杀机,被他抓住之人惨叫一声,眼球爆裂而死,人群噤若寒蝉,眼神充满了恐慌。抓谁谁死,这谁顶得住?然而很多时候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灰衣老者扔掉手中的尸体,又抓来一人,这人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前……前辈!的……的确是葛重杀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啊前辈!”
灰衣老者活像一尊阎王爷,目光冰冷地审视着他道:“那小子在哪?”
“跑……跑了!”
葛重又不是傻子,虽然这个锅背上了,也不能留在原地等着驭兽门强者来杀啊,呆在自家强者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废物!”
灰衣老者脸色一冷,直接捏断了他的脖子,这点他早已料到,包括凶手是葛重,看到狂浪尸体时他便已经知晓,之所以多此一举抓人来问,只是他想要发泄罢了。又抓了十人,杀了十人,灰衣老者才问到了重点:“厚土宗还没那魄力敢明目张胆杀我少主,是谁指使他的?”
狂浪和翼天虎的尸体分明是故意留下的,借刀杀人的手法如此明显,他怎会看不出来?葛重和厚土宗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这件事情背后的主使者更加不能放过!“我不知道!他是被葛重从二楼扔下来的,葛重当时还恶狠狠地说狂浪已死,要尝尝翼天虎的滋味,就生吃了……啊!”
这人倒豆子般利索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信息,然而还是逃不过被杀死的命运。“说清楚事情的经过!但有隐瞒你必死!”
灰衣老者又抓来一人,冷声道。此人眼珠子一转,聪明地选择了祸水东引,指着邵氏客栈二楼道:“里面的人都知道,前辈不妨问他们。”
客栈里的人听到此言,顿时怒目而视,这个小人!“前辈?”
此人不予理会,小心翼翼地叫道。哪知灰衣老者脸色冰冷地道:“你也配教我做事?”
顿时他脸色狂变,忙道:“小人绝无此意,前辈饶命!”
“自作聪明之人,留你何用?”
灰衣老者毫不留情地杀了他,出奇的,这一次人们居然没怎么觉得害怕,反而暗道“杀的好!”
灰衣老者似是发泄够了,扫了周围之人一眼,没有再抓人来问,也没有再杀人,身形一颤,人已经来到了客栈二楼。二楼之人顿时头皮发麻,神情一紧,不停祈祷着这尊煞神不要找上自己。灰衣老者在人群中一一扫过,在掠过冰若言、水念予和邵卿玥三女时顿了顿,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情惊艳了,很快又移开目光,最终定格在儒雅的俊脸缓缓僵硬的王梓炀身上。场中之人大多数都是些歪瓜裂枣,那个青衣少年看起来有些不凡,气质矜贵,但太弱了,根本不可能指使得了葛重。三个女娃长的那么好看,肯定不是。黑衣老头虽然是天玄境强者,身上却没有杀气,而且以他这样的修为既然敢杀驭兽门少主,便不需要那么多玩阴谋诡计,如果害怕驭兽门报复,只会毁尸灭迹。那就只有这个纶巾白衣,修为凝厚,看起来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的青年最有嫌疑了。以他数千年的人生阅历,越是看起来人模狗样人畜无害的老好人,越可能是辣手心黑无情无义的伪君子。这种人,最有可能躲在幕后指使他人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是他生平最恨的一种人,但凡遇见必杀之而后快。幸亏方才一阵发泄让他冷静了许多,否则他二话不说一定宰了这小子。王梓炀浑然不知,自己因为儒雅的面相已经被灰衣老者几乎定性成为了外表光鲜内里肮脏龌龊的伪君子,见他冰冷的目光像利剑一样直直地盯着自己,隐见杀气,顿时心神一紧。“晚生后进武功城王家王梓炀,有幸登上预测地榜十二,拜见前辈,前辈有何指教?”
王梓炀极力维持温和儒雅的气质,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果然是个伪君子,灰衣老者心中冷哼,看似尊敬有礼,但又是抬出王家又是强调预测地榜排名的,不就是在警告自己,他是不能动的么?虽然无耻但有效,灰衣老者看不惯他却的确也不能轻易动他,除非证据确凿他就是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