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竹敲了敲桌面,沈悠垂着头颅站在一边。
于涟指着下巴看着他们。
就在刚刚,沈悠想撒腿就跑时,被沈若竹拎着衣领进了房间,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沈悠心里天马行空着,还说不是师公,这都开始坐在一起训他了,瞧瞧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两个修侣在教训自己的小徒弟!
“你过来做什么?闲得慌吗?”沈若竹深知这个小徒弟的脾性,于涟在这的秘密应该还没有被他说出去,要不然沈悠也不会跑回来了。
沈悠嬉皮笑脸地凑到于涟身边:“我就是过来想找师尊,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
于涟瞥了他一眼。
“看到了什么?”沈若竹问道。
沈悠是没胆子在沈若竹面前提师公两个字的,金屋藏娇更是不敢说。
“看到了……看到了……这里有个人。对,就是这里有个人。”沈悠狗腿地摇晃着沈若竹的手臂,“师尊,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吧,以后我过来跟你们一起用膳。”
沈若竹板着脸:“修炼怎么样了?下次考核再是最后一名,你就一个人去幻境历练吧。”
沈悠哭丧着脸:“不行啊,会死人的。”
沈若竹淡定道:“幻境里面不会死人的,死了就出来了。”
沈悠依旧是苦着脸:“可是受到伤害的时候还是会疼的啊。”
沈若竹没再搭话,他忽然觉得自己过分溺爱沈悠了,是时候让沈悠尝尝成年人的苦了。
沈悠下意识想喊师公救命,但沈若竹在这里,他也就忍了。
沈悠走了之后,于涟脸色怪异:“他说我是他师公。”
沈若竹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他咳嗽着看于涟:“你刚刚怎么不说?”
“我没机会说话啊。”于涟道。
“别听他胡说,我要让他进最险恶的幻境历练!”沈若竹咬牙道。
于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若竹,他觉得挺新奇的。
“没想到沈掌门还有这样的一面。”于涟好奇道。
沈若竹看着他:“我明天会跟他解释的,我把你带回来,不是想和你那啥。”
“那啥是什么?”于涟又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
沈若竹觉得自己跟古代人有着深深的代沟,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古代人成为好朋友了。
“没什么,总之不是沈悠那个意思,你就别担心这么多了,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这孩子自己认定的东西,就很难改变,明天他过来的时候,你别跟他说那么多话。”沈若竹提醒道。
于涟点点头:“哦。”
他没告诉沈若竹,就在刚刚,他已经跟于涟聊了有好一会了。
“不过他明天还要来吗?”于涟捕捉到了沈若竹的字眼
“你没听到他说的吗,以后他过来跟我一起用膳。”沈若竹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你可以把他赶走的话,也可以,反正我赶不走他。”
于涟嘀咕道:“你是师尊,还是掌门,一句话的事情他不就不敢过来了。”
“他是我徒弟,不是我的仇人。”沈若竹淡淡道。
——
沈悠也不是一个省事的主,他好奇沈若竹今日去斩情峰怎么这么快回来,于是打算去斩情峰走一趟。
这一去不要紧,让他发现了与平日里不一样的东西。
沈悠平时也会过来找凌风尧玩,因为凌风尧和别的师兄都不一样,他也很喜欢江诗谣师姐,但是师尊说师姐就快生了,尽量别过来打扰她,让师姐好好休息。
沈悠觉得自己平时过来,他俩都挺高兴的。
但是今天他发现斩情峰里的人少了很多,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可他还是感觉到了人不多的冷清面貌。
沈悠知道这个点的江诗谣和凌风尧都没睡,他径直往大厅走去,发现大厅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咦?奇怪,人都去哪了?”沈悠挠挠脑袋。
小家伙动作快,轻功也好,没多久就窜到了后山,后山也没人,沈悠觉得更奇怪了。
沈悠想继续往某个方向走时,一个声音冷不防出现了。
“你上蹿下跳的干嘛呢?”凌风尧双手环胸看着他,他靠在一棵树干上,看着眼前的沈悠。
“凌师兄!”沈悠跑过来,少年的身躯比凌风尧矮了一些,“我过来看看你们,你们怎么都不在啊,后山也没人。”
“准备睡觉了,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凌风尧揉了揉沈悠的头顶,“赶紧回去吧,明天一早还要修炼。”
沈悠却是摇摇头:“我今晚能在斩情峰住下吗,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凌风尧一巴掌拍在沈悠脑后:“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修炼跟上了吗?别丢了你师尊的脸,还想超过我呢,按照你这样吊儿郎当的模样,十年后你都未必赶得上我现在的修为。”
沈悠是斩情峰的常客,有时候太晚了,江诗谣就会让他在这里住下,等第二日再回青竹峰,一来二去的,这里也有了沈悠的专属房间。
自从柳寒轻确定跟君慕予回魔界后,两口子一直有意识地扩大斩情峰的人口,虽然他们现在表面上还是没有峰主的样子,但是谁都知道,斩情峰真正管事的人,是江诗谣。
斩情峰比以往有人情味了,关于柳寒轻的事情,江诗谣只跟他们说柳寒轻曾经为仙云门所做之事,那些事情基本上只有他们和几位掌门以及沈若竹知道。
现在说出去了,不少人才意识到,原来柳寒轻为仙云门做了这么多,但现在怀想也无济于事了,很多新来的新人,根本没能见到柳寒轻。
有胆子大的弟子私底下悄悄问过凌风尧,问柳寒轻长什么样,是不是传说中那样不近人情。
凌风尧想了想,只说了师尊很好看,斩情峰里没有男人能比师尊更好看了。在一旁嗑瓜子的江诗谣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在凌风尧心里,女人只分为三种,江诗谣、娘亲和其他女人。
在江诗谣怀孕期间,凌风尧的父母上门拜访过,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好东西,江诗谣表面上还跟他们过得去,毕竟这是凌风尧的亲生父母,哪怕他们曾经做过不好的事情,那也只是他们的恩怨,跟他们小一辈的人无关。
丁嫣跟江诗谣说了很多怀孕的注意事项,还顺带说了不少自己怀着凌风尧时的事情。
江诗谣挺着觉得有趣,便多问了一些。
丁嫣见江诗谣不反感他们,便把凌风尧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抖落出来,等凌风尧来的时候,只听到自己的娘子和自己的亲娘笑的花枝乱颤。
“你们笑什么呢?”凌风尧把一盘酸酸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江诗谣摸着肚子:“好像在踹我……”
凌风尧立马忘记了自己想要问什么,连忙轻轻地把手放在江诗谣的肚子上,生怕自己力气大了弄疼江诗谣。
丁嫣看的眼泪蓄满在眼眶里,她没想到一向骄纵的儿子,如今也能变成这幅好父亲好相公的模样。
“凌师兄?”沈悠晃着凌风尧的胳膊,“就让我留下吧。”
凌风尧拿他没辙,现在的他正处于父爱泛滥的时候,面对小孩撒娇,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