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予果然很听话，一直都没有再乱用灵气，但也没有在柳寒轻面前使用魔气。
君慕予是听话了，但是柳寒轻却觉得很憋屈，他乱翻着手里的书本，一旁的鹿雪怀倚在门边闭目养神。
“师尊无聊了吗？”君慕予问道。
柳寒轻抬头看他：“没有。”
他本不想搭理君慕予，可他知道，若是不理君慕予，君慕予会一直缠着他，倒不如敷衍了事。
不过这人处理事务的时候，怎么还有闲心关注他。
“若是无聊了和我说一声。”君慕予又道。
“嗯。”
鹿雪怀睁开一只眼睛，她以为自己幻听了，柳仙尊居然事事有回应，别忘了之前柳寒轻可是怎么也不愿意搭理君慕予的。
有柳寒轻在身边，君慕予一直都很安静，但柳寒轻一有动静，他就十分紧张地看向柳寒轻。
柳寒轻只是起身去喝茶，君慕予也会紧紧盯着他，柳寒轻去换一本书，他也会盯着柳寒轻看。
柳寒轻被盯着心里直发毛，他抽走了书架上的一本书，忍不住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君慕予眨眨眼睛：“害怕师尊一眨眼就不见了。”
柳寒轻淡淡道：“大变活人吗？我还能从你眼皮底下跑了吗？”
君慕予垂着眸：“可是之前师尊总是若隐若现，我好像看到师尊了，一睁眼，师尊又不在我身边。”
柳寒轻顿住，他抽走了一本书。
君慕予小心翼翼道：“师尊嫌我烦了吗？”
柳寒轻点头：“嗯。”
君慕予大受挫折，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寒轻，似乎是没想到柳寒轻会这么直白。
柳寒轻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坐着，翻了几页书之后，他就看不下去了，不是因为书的内容索然无味，而是那边有一个怨妇似的的人一直委屈巴巴地盯着他看。
“我先出去一会。”柳寒轻站起来把书丢到一边，君慕予也随之站起来跟在柳寒轻身后。
“我也去。”
柳寒轻回头看他：“别跟着我，我就在门口，不会走远。”
君慕予犹犹豫豫地想要跟着走，柳寒轻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着我我只会觉得你很烦人。”
君慕予大受打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柳寒轻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往左边走了几步，站立在栏杆面前，看着眼前的植物随着微风摆动。
君慕予偏头就能从窗户那里看到柳寒轻，可他从未感觉到柳寒轻离自己这么远，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
柳寒轻的背影是那么的抗拒，他居然嫌弃自己烦人。
鹿雪怀也有些不忍心，若是之前的君慕予，还能笑着去调侃柳寒轻，眼巴巴地跟上去。
可现在的君慕予，被柳寒轻打击了，只会默默地反省自己，生怕自己会让柳寒轻更加觉得烦人。
君慕予默默地坐回位子上，鹿雪怀眨眨眼睛：“尊上。”
君慕予抬头看她：“何事？”
鹿雪怀摇摇头：“水凉了，属下去换一壶热水。”
一个在书房里，一个在门外，鹿雪怀走出去的时候，看到柳寒轻盯着远处发呆。
柳寒轻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了鹿雪怀，鹿雪怀从他身边经过，什么也没说。
柳寒轻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正好和君慕予的视线对上，君慕予匆匆垂下眼眸，假装自己在认真处理事务。
那一瞬间的对视，让柳寒轻看到了君慕予眼中的脆弱和破碎。
柳寒轻瞬间就有了想要回去哄一哄君慕予的念头，他刚转身的时候，鹿雪怀端着热水回来了。
鹿雪怀走进去把茶水换了新的，柳寒轻靠在门口，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怎么永远都是这些破事？”君慕予蹙着眉，“修真界那边也不管边境的事情，出了事情倒是会埋怨我了。”
柳寒轻心里暗暗道，以仙云门为首的那一派修士，才没人愿意去边境守着，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出了事情反正把锅甩给魔界就对了。
君慕予总是看到这些事情，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仙云门的掌门呢？请他到魔宫来坐坐。”
鹿雪怀顿了顿：“不符合规矩。”
要请过来也不是这时候，万一……
谷雨石也道：“还是再商讨商讨吧，柳仙尊，你说是吧？”
冷不丁被叫了名字的柳寒轻顿了顿，他看着君慕予，点了点头：“仙云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得心应手了，每次出什么乱子的时候，只会派一些人过去查看情况，至于查看的情况如何，公布出去的结果如何，那都是从他们口中传出。”
君慕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柳寒轻愿意和他说这么多话，他也高兴：“那师尊觉得，应该要怎么办？”
柳寒轻冷哼一声：“你是魔尊还是我是魔尊？魔界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和我有什么关系。”
君慕予垂下眼眸，他听到君慕予小声说道：“魔尊的师尊也算是魔界的人，师尊一点都不懂得心疼我。”
柳寒轻转过身，决定不搭理君慕予。
“外面风大，柳仙尊要不回来坐着？”鹿雪怀率先打破了僵局。
柳寒轻甩了甩衣袖走进来，谷雨石走过去把门关上，他看了一眼外面毫无动静的树叶。
哪里有风？
君慕予看着地图，魔界和人间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但是这两个地方的交接处，是灵气魔气最动荡的地方。
总有一些想要从魔界出去，或者从人间来魔界的人，都会守着边境，等着裂缝的打开。
除去君慕予亲自打开的缝隙，他们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进出魔界。
“明明这么厌恶魔界，可偏偏还要过来，到头来还要怪我们扰乱人间。”谷雨石淡淡道，“这件事情，尊上终于要处理了吗？”
君慕予抬头瞥了他一眼：“嗯。”
柳寒轻不语，他走到君慕予身边，看了一眼那地图。
鼻尖都是柳寒轻的气味，君慕予僵着身子一动不动，柳寒轻盯着地图看，看着看着，眼神不由得瞥向君慕予握着地图的手指。
那手指细长，但又充满力量，握着他的时候，总是会摩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