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轻发现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他伸手摸到了对方的身体，鼻尖熟悉的气息让他知道旁边躺着的是君慕予。
他轻手轻脚地坐起来，偏头看了一眼，君慕予背对着他，闭着眼睛，睫毛长的令人嫉妒，下眼睑处还有一排阴影。
柳寒轻第一时间检查君慕予的衣裳是否整洁，他就怕自己不清醒的时候对君慕予做过什么。
君慕予的衣带完整，头发也没乱，睡容也十分好看，柳寒轻松了口气，他下床拿上仙袍，就想离开。
君慕予悠悠地睁开眼睛，一手撑着下颚：“师尊？”
柳寒轻回头，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君慕予的中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露出了大片的胸膛，短短几个月，瘦骨嶙嶙的小少年蹿了不少个头，身上的肌肉也愈发的明显，隐隐约约可见胸肌的痕迹。
柳寒轻看了一眼之后便匆忙偏开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柳寒轻只想找个借口离开：“天色不早了，今夜好好休息。”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对君慕予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君慕予撑着上半身坐起来，也不知这个人怎么坐的，只是坐起来这个动作，白色的中衣便从肩头滑落，露出了大半个肩膀。君慕予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揉了揉凌乱的长发，眼神迷离，衣衫半褪，看的柳寒轻迈不开腿。
“你……”柳寒轻走过去，把君慕予的衣服拉高，盖过肩膀，“明日便是比试了，别着凉了。”
君慕予玩味地看着肩膀的衣服，又抬头看着柳寒轻：“弟子的衣裳是怎么脱掉的，师尊难不成没有印象了吗？”
柳寒轻道：“胡闹！”
他睡醒的时候明明检查过，君慕予的衣服穿的好好的，根本就没有被他脱掉。
君慕予低垂着眼眸：“师尊做过的事情，难不成都忘了吗？”
柳寒轻：“？？？”
“为师做了什么？”他还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听着君慕予的琴声，很快就入睡了。
君慕予长叹一声，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慕予就知道，师尊会忘，罢了，也没什么大事，只是——”
柳寒轻更心虚了，君慕予的琴艺很好，他手上也有不少的琴谱，况且方才他对君慕予的琴声没有一丝防备，如果不小心陷进了琴声中，做出了什么情不自禁的事情，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柳寒轻觉得他的师尊面具要挂不住了。
君慕予抬头，一脸无辜地望着柳寒轻：“师尊当真都忘记了吗？”
柳寒轻蹙着眉，他不能乱，要是这种时候慌张了，那岂不是自乱阵脚：“你倒是说说，为师哪里做错了？”
君慕予眨眨眼睛：“原来如此。”
柳寒轻觉得自己和君慕予的对话不在一个世界里：“罢了，你好好休息。”
君慕予见柳寒轻要离开，他勾起唇角：“师尊。”
如他所愿，柳寒轻停住了脚步。
“方才师尊听着琴声，忽然打断了弟子，然后扯开了弟子的衣裳……”君慕予语气拉长，柳寒轻屏住了呼吸。
接着君慕予又道：“没想到师尊如此关心弟子的伤，现在已经没事了，绝命是一件神武，伤到肉体难免会难痊愈，让师尊担心了。”
柳寒轻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把君慕予衣服扒光吃光了呢。
君慕予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把伤口溃烂的原因解释清楚了。
柳寒轻走后，君慕予捋起了袖子，小臂上光滑洁白，丝毫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如今，他体内的魔丹是愈发强大了，魔族血脉是与生俱来，修炼毕竟只是这几个月的时间，待他魔丹苏醒那一刻，便是——
君慕予愣住了，他进入仙云门，是想等魔丹修成后，手刃柳寒轻，可如今……
他还舍得吗？
从进入仙云门到现在，柳寒轻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反倒处处维护他，还教他修炼，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不过君慕予转念一想，即便是没有柳寒轻，凭借着他先前的经验，他也不能再次走火入魔，顶多只是修炼困难一些。
嗯对，柳寒轻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贡献，那都是柳寒轻感动自己的伎俩罢了。
柳寒轻如今这般对待他，一定是别有所图。
到了第二日清晨，君慕予一早就起来，站在院子里等柳寒轻。
他怕柳寒轻睡过头了。
嗯对，没错，上一世的比试里，柳寒轻姗姗来迟，给的理由是没睡醒。
巧的是，柳寒轻到的时候，是他挨打最惨的时候，他被二长老的弟子打中了腹部，差点飞出了擂台。
这一世，他要让柳寒轻看到，他是如何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打趴下。
柳寒轻惦记着比试，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他一改往日，换上了一身墨色的仙袍。
仙袍的衣角和袖子边缘都绣着复杂的图案，身上还有若隐若现的暗纹，随着他的动作，暗纹忽隐忽现，宛如黑夜中凌冽的刀刃。
柳寒轻束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他看着镜中与众不同的自己，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这才是真正的他。
他和原著师尊一样，其实喜欢的是黑色。
在这样的日子里，他要穿上自己喜欢的衣裳，梳他喜欢的造型，去看君慕予比赛。
房间门打开，先是一双黑色的长靴踏出来。君慕予斜斜地倚在墙上，他低垂着眼眸，听到声响，抬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这一抬头，他眼中的惊艳落入了柳寒轻的眼里。
柳寒轻来到他身边，微微颔首：“走吧。”
君慕予还没从愣怔中反应过来，柳寒轻走了几步后，他才匆匆跟上。
这样的柳寒轻……
是他从未见过的。
飒爽肆意，清冷孤高。
“柳……”君慕予脱口而出想喊柳寒轻的全名，刚开口，便想到自己不是魔尊，直呼柳寒轻的全名，柳寒轻估计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柳寒轻回头，抬头看他。
君慕予道：“师尊今日……很是好看。”
柳寒轻老脸一红，他转过身轻咳一声：“走了，诗谣和凌风不知起了没，和为师去看看。”
说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难开口了，君慕予勾着唇角，眉眼间净是笑意，他跟在柳寒轻的后侧，轻声说道：“师尊今日和以往都不一样。”
柳寒轻点点头：“想换身衣裳了。”
君慕予也点点头：“师尊穿什么都好看。”
柳寒轻走在前面，君慕予总是忍不住要看柳寒轻，仿佛怎么也看不够。直到凌风尧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他咽下口中的早膳，没头没脑地开口问道：
“大师兄，你老是看着师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