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轻让膳房那边准备了君慕予爱吃的东西,如今的君慕予还很虚弱,正是需要他照顾的时候。
江诗谣端着配好的药送过来,她好奇地看着君慕予,待柳寒轻出去给君慕予挑衣服的时候,她走到君慕予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还好吗?”
君慕予看了一眼江诗谣,这人对他一直有仰慕之情,他都快烦死了,前世的江诗谣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反倒帮了他不少,索性他就留在身边了。
“嗯。”
“你的修为耗损太大了,要好好休养,不然会落下病根。”江诗谣把药放在一边,“等药凉了你再喝吧,师尊特地嘱咐我调甜一点。”
君慕予怔了怔,没说话。
江诗谣继续说道:“这个药很苦的,师尊就叫我多放一些糖。”
那个卑鄙小人有这么好心?
君慕予望向那碗黑漆漆的药汁。
不知道喝下去会不会对他的灵根有影响,他没忘记,前世的柳寒轻,可是三番四次想要毁掉他的灵脉。
“这药……是你亲手熬的吗?”
江诗谣点点头:“对,原本师尊想要亲自熬给你,可是他不会,我就没让师尊来了。”
听到这里,君慕予松了口气。
江诗谣是他在斩情峰里,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最不可信的人便是柳寒轻,其次是凌风尧。
凌风尧是柳寒轻的走狗,柳寒轻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还在修炼的时候给他使绊子,要不是他体质特殊,早在这两人手下死八百回了。
柳寒轻拿着干净的衣物回来了,他挑的是昂贵的丝绸布料,这种布料,只有长老和掌门以及在仙云门立下战功的弟子,才配拥有。
柳寒轻身上所穿的,便是这种布料剪裁的衣服。
这布料穿在身上,冬暖夏凉,还会根据人的体温调节温度,舒适感一流。
“诗谣,你去让人把旁边的寝室收拾一下,慕予今后便住在那。”柳寒轻把衣服放在一边,他微微低着头,声音温柔了不少,“先把衣服换上吧,换好衣服把药喝了,我们再去吃饭。”
君慕予拿着衣服,他摩挲着衣服的布料,又看了一眼柳寒轻:“柳仙尊,可否避一下嫌?”
柳寒轻转过身,站到了屏风外。
他在屏风外摸了摸鼻子,这下连看都不能看了,少年时期的君慕予,也太别扭了些。
君慕予把衣服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才放心地换上了衣服。
他端起桌案上的药汁,一口闷进了肚子里,听到喝药的动静,柳寒轻从屏风里走出来。
柳寒轻从空间袋中掏出一袋蜜饯,从油纸袋里拿出一颗,塞到了君慕予手里。
“诗谣说这药很苦,吃颗蜜饯把苦味压下去。”
柳寒轻一直盯着君慕予,君慕予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看向手中的蜜饯,放到了嘴里。
去客厅路上,君慕予假意自己不认路,要柳寒轻走在前面带路。
走出小道时,地上有几颗碎石子,他把嘴里的蜜饯吐出来,连带着地上的碎石子一脚踢去了别处。
蜜饯很甜,可柳寒轻的心是黑的,黑的发苦。
君慕予可不敢随便吃柳寒轻给自己递的东西,他没忘记柳寒轻还拿他试毒药,试到最后,他口吐白沫奄奄一息,若不是江诗谣把他救回来,他估计就要被柳寒轻折腾死了。
三个弟子和一个师尊坐在一桌上,柳寒轻趁着这个机会,开口说道。
“慕予以后便是你们的大师兄,他虽然年纪尚小,可资质优越,首席大弟子的位置,非他莫属。”
此话一出,最为激动的是凌风尧,江诗谣踩了一脚,凌风尧憋着眼泪,低头往嘴里扒着饭。
柳寒轻把凌风尧的动作看在眼里,他看到了君慕予诧异的神情,心想,不愧是男主,做什么表情都帅极了。
“诗谣身为师姐,也要多多教导风尧,药修可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的,你平时也可以多教教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这话,凌风尧觉得有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他头上。
新来的这个臭小子当上首席大弟子就算了,凭什么这个臭丫头,是他的师姐???
“师尊,我不服!”凌风尧站起来,他双目通红,“凭什么我要做小师弟?”
“你是在质疑为师?”柳寒轻轻飘飘地说道。
凌风尧顿时就怂了,江诗谣拽了拽他的衣角,她小声说道:“坐下,还想不想进斩情峰了?”
“先吃饭吧,这几日你们先熟悉熟悉斩情峰,过几日为师会教你们修炼。”
这几天得先让君慕予的伤好起来,修炼什么的不重要,君慕予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吃过午饭后,斩情峰的外门弟子领着江诗谣和凌风尧到了他们各自所在的住处。
“斩情峰不愧是仙云门最大的一个山峰,就连给弟子的住所,都这么宽敞。”
凌风尧板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江诗谣看着就乐得不行:“哎小师弟,你知道大师兄住哪吗?”
“我管他住哪?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没有来头的臭小子,他凭什么当我们的大师兄!”凌风尧瞪着江诗谣,“还有,不许叫我小师弟!”
“可你就是小师弟啊,方才师尊已经说了,慕予哥是大师兄,你是小师弟,小师弟,你就认命吧!除非你不想待在仙云门。”
凌风尧气不过,但又说不过江诗谣,只好摔着门,回了自己的寝居。
……
君慕予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睡在柳寒轻的隔壁。
这是斩情峰最好最大的一所住处,灵气充裕,山清水秀,还能从这里看到仙云门的最高峰,可谓是山灵水秀之地,在这里修炼,也会事半功倍。
这所住处的后方,还有一个天然的池水,池水常年温热,适合修炼过后进去洗髓经脉,每一晚,柳寒轻都会在这池水中待一个时辰,回来时容光焕发,看着也顺眼了不少。
君慕予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这个时辰,柳寒轻应该还在天池中,他要等柳寒轻回来之后,再去天池洗澡。
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无情池水,君慕予觉得浑身不自在,想要去洗干净身体。
他住的寝室里,应有尽有,用的都是极品的东西,这些东西,原本只有长老才有这个待遇,君慕予不理解为什么柳寒轻会把这些东西给他用。
他进来之前已经把这里面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连天花板也没放过,没有让他不适的东西。
柳寒轻啊柳寒轻,你到底有何居心?
屋外一轮圆月高高挂,君慕予拿上换洗衣物,来到了天池水边。
柳寒轻一直在这里等着君慕予过来,听到有人过来,他隐住了气息。
君慕予此时的修为,并不能察觉到刻意隐藏自己的柳寒轻,直至下水后,他才注意到,前面石头挡住的地方,柳寒轻正背对着他,闭目养神。
他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几句,正打算离开,柳寒轻站了起来,往君慕予这边走来。
迎面撞上柳寒轻,君慕予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师尊”。
这是君慕予第一次看到柳寒轻的身体,露在水面上的胸膛布满了疤痕,疤痕最长的延伸至锁骨以上。
看着柳寒轻逐渐靠近的肉身,不好的回忆涌上君慕予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