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要搭话，这时水水的目光落向了身后安静立在原地的男人，眼神同样的冷冽，“你也是的……我还以为你会懂事一点。”
“我没有想……”
“简直是胡闹，你们知不知道帮孩子写作业，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你们会把娇娇给宠坏的。”
……
两个男人在水水的数落下，缄默无语，确实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茬。
当然祁晔没有准备帮裴娇娇写作业的。
他是准备好等下用橡皮擦把作业本上的痕迹擦拭的一干二净，他只是想要让纪廷皓知道点ac数。
但是现在水水已经开始批评，那么他觉得自己的动机确实是不太纯，该骂！
也自然没有任何准备解释的想法。
反正被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你们要是这么想写奥数题？”
“那就写写这个吧……”
水水的声音冷冷的出口，几个字戛然而止后，居然有些铿锵的掷地有声，让人听不出来她的语气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她手部上的动作，只见她伸手拉开了怀里的guuci，从中抽出了两张被卷在一起的纸。
水水将手中的纸认真的铺开，眼神里专注且愉悦。
几人看清了她手里铺开的东西，正中的大字标题写着《全国精英奥数第十八讲内部模拟题a卷》，上头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数学符号，让人看了有些头疼。
水水笑着先给面前的纪廷皓发了一张，继而又将剩余那张递给了向自己步来的祁晔。
她站起身来，给两个“考生”腾出位置，并且圈了他们的座位，还特地用东西挡在了两个位置中间。
认真的样子，看似是很慎重的对待这场“大型考试”。
祁晔和纪廷皓接过了手里的卷子，粗粗看了一眼卷子的篇幅和题目，上头大抵是一些演算复杂的逻辑推理题，表情略微的都开始表现出异样。
他们这些上过学的人都明白，这绝对是高阶奥数题。
这份卷子的含金量不算太小。
水水回忆着裴娇娇的话，笑得很含蓄，“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比？彼此加油吧！不过千万不能交头接耳。”
目光稍稍落了一下自己的腕上，见着没有手表，又将目光挪向了置在茶几的手机，“现在19：30分，等一下20：00准时收卷，你们快点写吧！”
“等下看谁完成的题目多，谁赢，好吗？”
声音淡淡悠悠的，很是从容不慢，有着一丝不苟的监考态度。
水水的目光在两个考生稍显区别的脸上移开，无情的拿走桌上放着的几个人的手机，准备不妨碍两个考生认真做题。
裴娇娇看着自己想出来的好主意，这时全然变成了水水的享利。
眼神里是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她可怜兮兮的看向水水，这时被水水一把勾在了手肘，横着身子离开了沙发区，来至了被收拾的干净的餐桌边。
“啪嗒——”
无情、冷酷。
两本作业同她的书包，被水水冷冷的丢在了她的眼前。
裴娇娇无奈的握住了自己的笔，开始懊丧心情，认真的专注在自己的题目上。
但是她的目光时不时的瞥向了远处的沙发区，两个男人正端正的坐在地板上的蒲团上，认真的握笔疾书，态度很不错。
房间内刹那间的开始变得有些寂静，配合着昏昏沉沉的白炽灯的光，拥有了校园紧张晚自习的氛围。
裴娇娇也有了些状态，只是她动笔写了名字后，没有任何的做题思路。
整个人感到困惑了。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难了吗？
耳边一声冷冽的话语，稍稍带着刺的袭面过来，“好好写作业，小孩子，别整天想东想西的，就你这点小聪明？还想不努力了？”
水水刚刚去厨房里拿了两个精致的白瓷盘子，一个放瓜子，一个丢壳，整个房间里就属她最是清闲。
她本来还想抱着ipbd追剧，但是知道这里安静，不太合适，她稍微的收敛了一些。
“干妈！你也太双标了！”
裴娇娇的声音很弱，在对上水水投来的一个“困惑”的眼神下，她乖巧的低头，继续用笔在自己已经写好的名字上面，又用笔描摹了一遍。
“咔——嗒——”
一个瓜子被拿起来，一个瓜壳紧接着被随意的丢在了空空如也的盘中。
裴娇娇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瞄着眼前的女人。
水水侧着一张慵懒的脸庞，专注的看向沙发区的两个男人，手指娴熟的从盘子里取出瓜子，凑在牙齿上将壳碎开，自动的将其中的瓜肉吸走后，将瓜壳丢弃。
奶油味儿的瓜子正肆意的散发芬香。
裴娇娇忍不住的咬了咬下唇，舔了舔干涩的唇畔，‘这该死的女人，简直是在犯罪！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做这么诱惑的举动。’
“干妈，我不想写作业，我想……”
“你先写，写完了，再吃！”
水水眼神清淡的转了回来，在裴娇娇的脸上落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是有些过分了，她开始拿着瓜子不再往嘴里塞，而是认真的用指甲剥壳。
看着一枚枚精致的果肉放在了一张被铺开的干净的纸巾上。
裴娇娇眼神灵光的感到满意。
这时低下头时都认真了许多，脑子里刚刚短路的一些题目都瞬间有了做题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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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霍家。
霍云深一脸踌躇的看着电脑邮件里的一堆回复，看了看那些人的评论，手掌难以自抑的捂了一下胸口，生怕自己罹患重疾，充血而亡。
【你是really认真的吗？当真不是kidding我？10000每小时？是有钱没有地方花？】
【骗子！】
【作为一名富有经验的大学生，我已经辅导过无数富商的儿子，将其带领走向了重点初中、高中，但是见过的最高的价格也不过是时薪过百，这个价格确实是有些离谱了吧！】
【不是我有病，就是你有病。】
【是不是多说了两个零。】
【我看多了你们这种虚假招聘，写得这么离谱，骗人来联系你们，然后一到后，瞬间告诉我们只能开得起“10块”，或者你们可能不是正经的在找人，是不是有“阴谋”？】
【不要看我年纪轻轻不懂事，就很好骗，当然你要是真的愿意，我不介意我们出来好好聊一聊，互相交流一下病情。】
【请不要犹豫，赶快联系一下我院精神科专家谷大夫——江州市第七人民医院（全国精神科排行第一的公立医院）。】
……
留言之中一堆的都是不信任。
霍云深困惑不已，不是说互联网渠道最容易发现真的人才吗？
但是这些人的评论怎么都在质疑他的价格。
一小时一万块的家教辅导费，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在他们眼中这么的离谱？
毕竟这在他每天见到的数字里，简直是一点都不值钱，他想着是不是自己开的价过高了，有点把人给吓到了。
但是想了很久后，他依旧觉得只有接受得起这个价位的人才是他想要的人。
他想到前几天的时候接到了邺城一中校长室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霍北宸的校长与一中数学组组长开口时，就先是一致认可了霍北宸的天赋，他们都觉得霍北宸在高一耗着已经是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他们想要征求霍云深的同意，让霍北宸直接跳级读高二，准备备战明年高考。
当然这还是他们稍微让渡了一步。
他们的野心本来是更大的，想要霍北宸直接参与本届高考，可惜没有卡上报名时间。
又仔细的想了想霍北宸在备战国际联邦少年组的奥数大赛，觉得还是懂事一点，少给霍北宸安排太多的事情。
霍云深也是难以预料得知道霍北宸在天资上竟然能如此卓越。
简直是祖辈坟头冒青烟。
都不太敢想这件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他们霍家？
毕竟霍家祖祖辈辈都没有老老实实的出过一个顶尖聪明的人。
霍云深在电话里听着校长和老师连连笑着感叹。
“北宸同学是真的很不错，这次国际联邦的奥数大赛在全华国就他一个人得到了入围资格，一定要好好准备，这比高考要重要得多！”
霍云深听着他们的话，诧异了许久。
一直以来都是放养霍北宸的他，第一次有了心中腾然而起的自豪感。
声音不紧不慢的出口，破显出从容：“多亏了老师们的细心培养。”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的声音没有给人“谦逊”的态度。
在那通电话里，霍云深不仅仅是明白了霍北宸的教育到达了一个非常关键需要被重视的时刻。
他深切的明白：“不能儿子努力，自己这个做老子的掉了链条。”
霍云深斥巨资请了资深的猎头团队和营销渠道推广，在网络上广撒网式，想要在网海里重金聘得实力出众的一名合格的家教老师。
他希望这个老师有能力带领霍北宸在赛事前的几个月临时冲击一下，让霍北宸在国际联邦的比赛中一举夺魁。
这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所以霍云深也是很大方的开出了天价。
在教育上的支出，他一向是很舍得。
只要霍北宸争气，他能倾尽所有，让其继续在教育这条道路上开出一条花路。
霍家也是比较传统的一个家庭，祖祖辈辈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巨能读书的人，大抵都是武行出道，然后他最为不中用，是经商致富。
当然还有一个更不成气候的，居然进了污垢满地的娱乐圈？
霍云深迂腐的观念里，还是希望霍北宸争气一把，可要让人知道他们霍家也是能有机会成为书香世家的。
他认真的继续浏览邮箱里的回复，不愿意错过一条信息。
这时好不容易的从中发现了几张是认真做题的回复。
不过这些人也是真的有自信。
只做了几题也敢勇敢的回消息？
霍云深觉得这些人还不如那些把自己当作骗子的呢？还得劳烦他端着眼镜，认真的校对手中的正确答案。
《全国精英奥数内部模拟题》是华国精英数学组集多家智慧，耗时多年的心血，联合出品的一套富有地位的一套共计十八张的资质测试卷。
而第十八讲是整合逻辑推理的一张具有非常难度的一张卷子。
这套卷子当初是用来选拔推荐参选国际联邦奥数比赛的学员的。
霍北宸是凭借这套卷子，获得了举国的重视。
当然主要是以内部的资深人士的秘密青睐为主。
这套卷子总分2700分，霍北宸在这套卷子中生生取得了总分2160分的成绩，狂拉第二名540分，也让整个精英数学组的老师们都心情雀跃了一番。
毕竟华国近十年来都没有出过一个合格的奥数少年。
也一直拿不到太多的国际联邦赛事的准入名额。
一般国际上给到华国的名额人数至多为一，大抵是去了之后以倒数第一、二的成绩走个寂寞，给他国的优质少年充个人场。
但是这一次华国像是看到了希望……
不过，大多数的精英组老师们都认为自己不够格来教霍北宸，毕竟他们在这套卷子的完成度也不过是勉强及格。
这也是霍云深只能寄希望于网络的原因。
所以，比起用天价薪酬请来一个合适的老师，让霍北宸在国际联邦的奥数比赛上声名大噪、为光争光这件事情上，10000元每小时的培养价格，霍云深觉得不足挂齿。
甚至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抠了一点？
【小生不才，马马虎虎做了三题，请过目，不知道能否有机会进入下一轮？[图片][图片][图片]】
霍云深抬手撑了撑眼镜，认真的将图片和自己手中的答案做着对比。
在校对完之后，认认真真的在电脑上敲出一行字。
【确实做得挺马虎的，居然能一题不对！请努力学习，争取为国争光。】
目光跟着鼠标往下移，又看到了一封回邮，这个邮件的附件图片打开，密密麻麻的都是数学符号，让人有些头疼。
霍云深幸好做过功课，在仔仔细细的研究过霍北宸的原卷后，倒是对这些七扭八斜的数学语言不太陌生。
也因为有着霍北宸的“标准答案”，在识别错误上来说，倒是省事。
【这张卷子我好像认识，之前我作为前几届的优秀学生，有幸参加过资质测试，做过这套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