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范筝误会她是演员了。
范筝只顾着拍自己的戏，的确对娱乐圈的娱乐公司不太熟悉。
姜果也不恼，笑着递上自己的名片。
“确实听说了范导的新剧本，我很感兴趣，不知道范导愿不愿意给机会。”
她不是演员。
范筝眼神有些失望，但还是仔细看了她的名片。
“原来是姜总，我记得你和贺总是对家。”
“……”
的确如此。
但是以前从来没有人当着她们两个的面说过这种话。
还没等姜果和贺际接话，就听到范筝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好，姜总如果想要投资的话，我非常欢迎，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
姜果眼睛亮起，没想到这么轻易，认真的吗？！
“范导爽快，请说。”
“明日我会到姜总公司亲自谈，现在先不透露，今晚毕竟是晚宴，两位好好享受。”
范筝举杯朝她们二人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红酒后直接离开了。
只剩姜果和贺际两个人待在甲板上，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贺际看着远处漆黑的海面，薄唇微启。
“在你来之前，我和她谈了将近半个小时，她一点也没松过口，你跟她以前认识？”
姜果轻轻笑出了声。
有很大一部分是幸灾乐祸。
没想到拥有男主光环的贺际，居然也有吃瘪的一天。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或许是比较有缘吧。”
贺际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他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贺际和姜果相处，很多时候都是姜果一个人在找话说。
如今姜果对他没意思后，话也少了，贺际反而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不会闹得太尴尬。
贺际挺感谢姜果一家人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们，自己很有可能在人类世界撑不下去。
上岸寻求机会的人鱼有很多，尤其是在沧海那穷凶极恶不适合生存的地方。
但上了岸以后，能成功住下来的，甚至是在人类世界活得很好的，却并没有多少。
人类世界不缺人，他们本身就有很多同类，甚至过分多了。
人鱼对人类世界一窍不通，能上岸的人鱼大多年岁不大，因为只有年轻力壮的人鱼才有离开故乡的冲动。
所以人鱼想融入人类极其困难，很多时候会因为不习惯人类社会的生存法则而发生意外。
人鱼杀人，人鱼进监狱，人鱼死在岸上，人鱼返回大海的，比比皆是。
贺际一直都觉得他很幸运，所以才在人类世界站稳了脚跟。
海风逐渐有些凉了，姜果本来也待不住，她早就想走了。
但是系统告诉她，温夷来了，在海里。
不知道这个小东西跑出来做什么。
而且轮船上还站着一条正宗的人鱼，姜果真怕温夷暴露身份。
温夷是王族，而贺际痛恨王族。
如果发现了他的身份，还真不一定会怎么样。
“下个月就是叔叔的生日，你介意我回老宅吗？”
姜果一愣：“我为什么要介意？那也是你的家。”
“……嗯，其实我们这样很好，对吧，小果。”
贺际突然这么叫她，倒是让姜果不太适应。
不过他心里一直把原身当做妹妹，肯定希望这份感情一直都是亲情。
最好只是这样，如果他要是想用亲情来拉范筝，姜果是绝对不会让的。
她抿了口酒，淡淡开口：“百鱼说你私下里找过她，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公司缺歌手缺成这样。”
听到她这么问，贺际却笑出了声。
他转头看向姜果。
“……抱歉，我只是觉得和她比较投缘，她已经拒绝我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找她。”
“不过范导的新戏，如果你投资的话……”
“选角是她的事，我不会干涉，贺总要是想搞什么暗箱操作我随时欢迎。”
事实上按照范筝的性子，是不会有人能走成后门的。
就连温夷，也只是多了次试镜的机会罢了。
一旦发现他不行，估摸着范筝也不会因为她是投资方而留下他。
今晚的风比较小，海面上一直都只有单调的浪潮声。
突然不远处响起一阵水花，像是有什么大鱼跃出了水面似的。
姜果一直都留神着海面，自然看到了温夷的蓝色鱼尾，在月夜下还闪着细碎的光。
这一幕太惹眼了，姜果忍不住变了神色。
贺际一直注视着她，见她神情不对，也想转过头去看海面上。
姜果一把抓住贺际的肩膀，将他转过身背对着大海。
两人离得极近，贺际都能闻到姜果身上的淡淡香水味。
很少被人触碰的他身子一僵，不明白姜果这是要做什么。
姜果不想让他往海面上看，所以故意找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
“贺际，我觉得我很难放下你，可能是因为喜欢了很多年，所以比较难释怀，我们需要好好聊一下这个问题。”
“……”贺际愣住，他以为姜果都放下了。
最近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冷淡，和以前截然相反。
难道说都是装出来的？
“小果，如果你需要时间的话，我可以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姜果按着他肩膀的手力道很大，贺际想往后退都动弹不得。
不是……她以前力气就这么大的？
海面上的人鱼不知道是不是在闹脾气，又扑通扑通倒腾了两三下。
姜果暗道不好，一定是她刚才说的话不太合适。
小温夷这么黏她，肯定会吃醋的啊。
【呵，人家今天才跟你告了白，转过头就听到你对另一个人余情未了，不当场黑化都是好的。】
姜果：“你住口。”
【哦。】
“我刚刚喝多了，说的话颠三倒四的，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好吗？”
贺际迟疑看向她，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姜果。
她很好看，小脸精致，面色微粉，月光下美得如梦似幻。
鼻息间都是她的味道，贺际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感觉自己的鱼尾要幻化出来了。
真是荒唐。
他已经上岸很多年了，早就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尾巴。
“我……那我先进去，你有什么事叫我。”
海里的人鱼翻腾得越来越厉害，姜果都怕他暴露。
不过还好，贺际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几乎是头也不回就进了里面。
姜果好歹松了一口气。
她刚朝前面走了两三步，就看到海里的人鱼一下子跃出水面，满头银色长发披散在身上。
漂亮的鱼尾微微摆动着，上了岸才化成两条笔直修长的双腿。
“姐姐喜欢他吗？”
姜果被这变身惊艳了好几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忙走过去替他挡着。
“你怎么来了，姐姐刚刚是开玩笑的，只是为了帮你遮掩一下，你快回去，别被发现了。”
听了姜果的回答，温夷一双蓝眸更加明亮了，他伸手抱住姜果。
“姐姐说的是真的？”
“当然。”
温夷羞涩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想和姐姐一起回家。”
姜果手里还拿着红酒杯，有些无奈，左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姐姐得参加完晚宴才能回去，你听话，自己先回去，好吗？”
“是因为杯子里的酒没喝完就不能走吗，我帮姐姐喝完就好了吧？”
“嗯？”
姜果不太理解他这话的意思，正要问一下，温夷就着她手里的酒杯，把剩下的红酒尽数灌进嘴里。
小可怜被这味道呛到咳嗽了一声，嘴角都流着微红的酒水。
这一幕真是……
人鱼应该能喝酒的吧，毕竟贺际一直都在喝也没事。
姜果心里正忐忑着，就看到温夷软软的往她怀里钻。
“姐姐……”
他含糊不清地叫着，脑袋靠在她肩窝里蹭了蹭。
“好想要姐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