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卡想到曾经见过的,那些降头发作之后同伴的下场,便禁不住的有些头皮发麻。那些,简直都太可怕了……
“每种降头发作之后的下场都不太一样。”赫卡咽了口口水,收起手臂,更为详细的对林穗穗讲述着他体内这种降头的可怕。
“有的是直接被折磨化为血水,有的是看着自己身体里长出无数的虫子,被活生生的啃咬致死……
也曾经有人想过,那降头是不是就隐藏在这印记里,便想着直接拿刀斩断手臂……”赫卡说到这里下意识的顿了顿,抬手抹了把脸,而后苦笑道:“结果,原本沉睡的降头突然发作,直接将他整个人吞噬……”
“我之前为默勒温大妃解除过她身上被妮娜侧妃种下的降头,不过也许是因为那降头才被种下不久,解除起来要稍微容易一些。”
林穗穗说话间,示意一旁站着的白果去取来了她的药匣子,从中取出了一个瓷瓶:“我只是了解一些蛊术,解降头的法子,也是根据蛊术慢慢摸索而来的。
降头术与蛊术一样,都需要一个催动力来驱使沉睡在你体内的降头或者是蛊虫。”林穗穗将瓷瓶递给白果,让她交给赫卡:“这里头是蜂蛊的子蛊,它的反应很轻,我让你服下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探清楚你体内降头的下落。”
赫卡没有犹豫,接过白果递给他的瓷瓶,打开从里头倒出来一粒黑色的小药丸,仰脖就吞了下去。
“你也不担心这东西有问题?”林穗穗看赫卡几乎是连多问都没有多问,就直接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忍不住笑着打趣了一句。
“我这条命,本身现在就是赚了的。”赫卡嘿嘿一笑,回答得倒也爽快得很:“反正我现在在暹罗同族看来,已经是叛徒了!
若是被上头知道,我的下场不用说,必死无疑。
所以也没什么能够比现在这种局面更糟糕的了。何况,您之前也说过,要帮我驱除降头的,我没有必要怀疑您。”
林穗穗点头,对于赫卡的这种配合她也是十分乐见其成的,所以接下来她又询问了一些与降头相关的事情,之后才开口交代他,让他身体有什么异状便及时来找她。
赫卡每天会过来对林穗穗讲述一些降头术的情况,同时也还会将他手上掌握的降头给林穗穗展示。
时间就这样过了七八天,她们也终于到了北蛮与大夏相交的边境区域了,按照现在的速度,差不多再有三四天,他们就可以返回云山城了。
虽然她们离开了的时间不算短,不过云山城内的一切都随时有人传信过去,倒也没有对城里的事务脱离掌控。
现在其实别的事情都好处理,唯独还留在云山城内没有离去的四皇子有些麻烦。
“大约是之前路上遇到劫匪的事情将他给吓到了,这会儿他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单独上路返回京城。”
裴乾对此也是很无奈,所以拖了这么久,为了将四皇子这尊瘟神送走,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他亲自回京城一趟。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宁福郡主有孕了。”也许是因为提到四皇子,裴乾也顺道想起了这件被他忽视了的事情。
四皇子如今依旧住在王府里,自然而然的就免不了要继续与宁福郡主接触。
宁福郡主如今没有别的退路可选,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可能会放下四皇子这根大腿,一来二去的,有了第一次自然也就有了更多次,这有身孕,也就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了。
“这不挺好的,四皇子这一趟回去不光能够有功可邀,还能带回去个身份不俗的侧妃,那贤妃娘娘还不得高兴的晕过去?”
陆则对此事的态度倒是淡定得很,甚至还有心情开口调侃裴乾两句。
裴乾已经习惯了陆则在这件事情上一贯的阴阳怪气,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换了个话题,继续讨论云山城剩余要处理的事情。
林穗穗她们返回云山城的动静很小。
没有大张旗鼓,平静的就像是出城去上了柱香。返回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所以一通收拾之后,也就先安置下来不提。
不过既然回来了,想要闲下来显然也是一种奢望。
第二天一大早,事情果然就如期的寻上了门。
这次登门的,是淮阳王老王妃身边的左嬷嬷。她这次倒是一改之前淮阳王府对待人态度上的冷漠,仿佛是人被夺舍了一般,热络得让人有些吃不消。
首先是送上了满满两大车的各种药材礼物,而后又辞藻华丽的将林穗穗从头到尾夸了一通,最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出了她这一趟的来意。
郡主这一胎的胎相不太稳,想要请林穗穗过去帮忙瞧一瞧。
“这云山城里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医者,为何老王妃不去请那些医者登门呢?”白果微微蹙眉,直觉的就想要将这件事情给拒之门外。
“我们老王妃这些日子为了郡主的事情也是操碎了心,别说是咱们云山城的大夫了,就连临近有名的大夫,也都去请过来给郡主瞧过了。”
左嬷嬷说起这件事情还是禁不住的叹气,但凡是有一点儿法子,她们也没有必要这么低三下四的求到这位夫人的面前来。
“既然如此,那就算是我们夫人过去,也未必能够看出个所以然来。”白果微微笑了笑,从左嬷嬷的表情,也能看出来她们淮阳王府此时的难过。
不过越是如此,她就越没有放松警惕。她依旧只是浅浅笑了笑,淡然的下了逐客令:“我们夫人这会儿还有些琐事,不方便见客。
不如这样吧,我会将贵府的难处对夫人回禀的,若是夫人愿意,我会立刻遣人递信给王府,不会让老王妃久等的。”
左嬷嬷也没有纠缠,应了一声,又说了半天好话,才起身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到送走了左嬷嬷,白果才起身回到内宅,将外头方才发生的种种对林穗穗讲述了一遍,而后才道:“听左嬷嬷的意思,那郡主这一胎的胎相似乎很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