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这一场变故,眼下即便是不用林穗穗交代,乳嬷也不敢再将熬药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了,她在一旁连连点头的同时,也没忘了怒骂银珠的背主忘义。
“或许,乳嬷你是误会银珠了。”林穗穗听着乳嬷发泄一般的抱怨,忍不住开口叹了口气:“兴许,这个暗桩,根本就不是银珠呢?”
有过之前北蛮这边的换脸大法,她完全不怀疑银珠那里是有人刻意的取代了银珠的位置,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了进来。
而这一点,很快就得到了证实,果然没等多久,就看到守在门口的白果面色凝重的走进来,低声对林穗穗回禀耳语了几句。
林穗穗听完神色微微一变,冲着白果点了点头,而后才回过头来对着莫勒温大妃和乳嬷低声道:“方才莫恩泽族长他们过去查验过了,那暗桩并不是银珠,而是有人盗用了银珠的身份,混到了大妃您的身边。”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莫勒温大妃与乳嬷有多轻松,特别是莫勒温大妃,脸色当时就变了:“那,那银珠……”
她接下来的话并没有问出口,能够伪装得如此精妙,让一直与其相处的人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那真正的银珠,此时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要过去查看一番,大妃您莫要多想了,好好修养身体,切勿让那有心之人得逞钻了空子,才是对她们最好的反击。”
林穗穗并没有回答莫勒温大妃的疑问,她只是缓缓的站起身,看着大妃低声又劝了一句,才颔首告辞。
她并没有告诉莫勒温大妃,那人所采用的办法与之前她所了解的北蛮换脸之术差不多,都是要取下受害人的面皮去做加工……
林穗穗走出莫勒温大妃的帐篷,在白果和银翘的护送下,直接就到了一旁不远处的那间稍微矮一些的帐篷。
这会儿里头已经烧起了篝火,而被绑在一旁邢架上的暗桩此时已经被卸掉了一切反抗逃走的可能,手脚筋脉的切断,让她此时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
只不过,她此时的目光却依旧不见颓势,反倒是如同被激怒的母狼,发出仇恨的光芒。
“看起来应该不是北蛮人。”莫恩泽身边也少不了精通刑讯之人,就比如眼前这个大胡子的男人,过来就十分干脆的说出了他的看法:“也应该不是大夏人,我在她的后背上,找到了孔雀翎样的纹身,若是没猜错,这应该是暹罗国皇室的暗卫。”
“那就是与妮娜侧妃有关喽。”莫恩泽冷哼一声,回头瞥了一眼咬牙硬撑的暗桩,有些不屑的开口道:“不错,能够成为皇室的暗卫,想必是有一些本事的,那骨头肯定也是硬得厉害!
小爷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耐心!
你今天既然落到了我手里,那就是活该你倒霉!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多!
总之,你现在若是识时务提早招了也就罢了,若是依旧冥顽不灵,可就别怪我下手太狠,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我可以先查看一下她的情况吗?”莫恩泽正要开口让人上刑,林穗穗突然向前一步,开口对莫恩泽道:“她既然是暹罗皇室的暗卫,想必有些东西,就不能以普通人来视之。”
林穗穗的这个提议虽然让莫恩泽有些云里雾里,不过在看到一旁陆则也没有反对的意见之后,他也就往一旁退了两步,将位置让出来给林穗穗。
其实会提出要先查看这暗桩的身体情况,也是林穗穗猜测到她的身体里,说不定有降头。她之前也是见过,一旦碰触到了底线,最后被反噬而死的蛊人。
林穗穗还是按照之前她帮着莫勒温大妃检查身体的方法,对着这个暗桩原样处置了一遍,没想到,还真是让她发现了不对劲。
“若是我没猜错,她身上应该被人从小就下了降头。这种降头最大的用处,应该就是隔绝人的感觉。
中了降头的人,从此之后便不会对外界的一切有任何感觉。
包括味觉,触觉,甚至于更重要的,痛觉。
她们对于外界的一切碰触和伤害,得到的回馈都是麻木的。就比如莫恩泽族长你现在就算是当着她的面,砍下她的四肢,她也一样不会有任何感觉。”
果然,林穗穗这话一出,绑在刑架上的女人便发出了得意的大笑,她一脸挑衅的瞪着方才还冲她撂下狠话的莫恩泽:“娜迦大神早已经赐福给我,有她的庇佑,你们这些人如何能伤得了我半分?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我才不会怕你们这群愚蠢的牲口!”
“你们的娜迦大神是不是真的赐福给你,我还真是很好奇。”林穗穗看着得意的女人,她微微笑了笑,回头给了旁边气得不行的莫恩泽族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才回头继续看着那个得意无比的女人开口道:“不如,我们试一试?”
降头之术的起源,其实都是源自于大夏境内。
哪怕去了暹罗有了其他的发展,但是最终归纳起来也都是万变不离其中。林穗穗有过之前应对莫勒温大妃体内降头的经验,所以这次操作起来,就显得要娴熟得多。
她用的依旧是蛊术,用她的话说,就叫以毒攻毒。
不过这次林穗穗用的却并不是会致人死命的毒蛊,而是相当珍贵难得的药蛊。
看着林穗穗取出来的那条软软白白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虫子,那个暗桩的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恐惧之色,她下意识的想要躲,然而此时她已经被结结实实的绑在刑架上,根本就没有挣扎的可能,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虫子顺着她手腕上的伤处,迅速的钻入了她的身体里。
“你该感到荣幸,这药蛊及其难得,我练成到现在都还不曾使用过哪怕一次,你也不用太感激我,若是真的要谢,那就谢谢蚩尤大神的馈赠与祝福吧!”林穗穗微微笑了笑,十分耐心又和善的对着那个女人开口解释道:“你从小到大,一直都不曾真的感受过这个世间的一切吧,那现在开始,你至少可以做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