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眼看就到了许氏举办的举办“祈福会”的这天。
这些日子,夏世恒和许氏为了粮食的事情没钱折腾。夏禾和夏庭权始终以没有粮食为由推托了。
祈福会之前,夏世恒曾放狠话,说这举办祈福会的那是忠义伯府,到时候,礼敬不周,要丢脸的那也是整个忠义伯府。
夏庭权冷笑,毫不在意地说。“那也无所谓,反正现在没粮食的府宅也挺多。再说,要议亲的也不是我,手握府中买卖进项的也不是我,我不过是个还没成年的少年,大家对我总是会包容一些的。”
夏世恒一听,直接掀桌而走。
“吓得”夏禾和夏庭权两人直拍胸脯,大声道。“好怕,好怕!”
夏世恒还没走到院子里的身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夏禾和夏庭权见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房里的丫鬟们也跟着笑。
夏世恒恼羞成怒,回头用一双阴狠的双目狠狠地瞪着姐弟二人。“你们最好能一直笑着。”
这次,回他话的是夏禾。
只见她漫不经心,却又铿锵有力地回道。“二叔放心,我们姐弟绝对会笑到最后。倒是二叔你,年纪大了就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哼!”夏世恒重重地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许氏见夏世恒怒气匆匆地走了,依旧觉得后怕。
她吞了吞口水,看了夏禾一眼,目光落在夏庭权的身上,语重心长地说。“权哥儿,你怎么能这么对你二叔呢。怎么说他也是长辈,尊老爱幼你总会吧!”
许氏一边说,一边似有若无地往夏禾那边看去。
夏禾假装没看见。
夏庭权在心中冷笑,这是当谁是蠢货呢。
他往椅背上一靠,再不看许氏,凉凉地道。“还真不会,谁叫我爹死的早,没人交过我呢!”
许氏听了,只差没吐血。
他这是拐着弯的暗指她和三爷没教过他,他过继到大房以后又没得他“亲爹”教导过呢!
许氏忍下心中的怒气,继续语重心长地道。“就,就算这个没人交过你,那你也该放聪明点。你得罪了你二叔有何好处?”
这不是存心找死嘛!
夏庭权瞥了许氏一眼。“那你告诉我,没得罪他我有啥好处。”
许氏被他这一问,一时还真答不上来,就在她努力思索间,夏禾对夏庭权道。“权哥儿,你不还有事出府嘛,快去吧。”
夏庭权点头,颇为郁闷地道。“这个冬天基本都在下雪里度过了。”
从他记事开始,就没哪一年的雪吓得有今年多,有今年大。
说起这事,夏禾也很是无奈。
她唤来翠柳给夏庭权披上斗篷。
许氏见夏庭权要走,急了。“权哥儿,你怎么能这样走了呢?”
他这一走,那祈福会的事可怎么办?
夏庭权最后看她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道。“我不走,我留下也没银钱给你啊。二叔就给了那么一些一直亏损的商铺给我管理。这个冬天又是缺粮,又是伤寒病什么的,我这手里的东西卖了才支撑得起府中上下上百余人的开支。现如今我是真没钱了。”
许氏看着夏庭权离去的背影愣愣出神。
夏世恒可是告诉她了,这府中这些日子的开支是无论如何也用不完那些银钱的。
权哥儿手里肯定还有,只是他舍不得拿出来罢了。
夏禾见许氏起身,欲追着夏庭权去,忙唤住她。
“三婶。”
被夏禾一唤,许氏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停下脚步。
“禾姐儿。”不知怎的,许氏以前还觉得夏禾是个聪明的。可现在她再看夏禾,只觉得她蠢透了。
“三婶,虽然权哥儿现在是我爹的儿子,是我们大房的人。可你生他、养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只希望你和三叔在遇事的时候能多为他想想;也希望你们在有事的时候站在他这边,且信任他。”夏禾言尽于此。
对三房,若他们能真把夏庭权当亲儿子,看在这血脉亲人的份上,她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往不咎。
可他们若依旧糊涂,且总喜欢给权哥儿拖后腿,她也容不得他们。
许氏深深地看着夏禾,很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禾姐儿,你心中若真有权哥儿,那你就要懂事,别事事与他一起瞎胡闹。”
许氏的话彻底抹灭了夏禾心中最后的一丝失望。
只见她双目一凝。“那依三婶之见,何为懂事?何为不是瞎胡闹?莫不是吃光权哥儿的肉,喝光他的血,把这家里所有家产都给夏世恒打理?或者全部变卖了,挥霍一空,这才是你口中的懂事吧?!”
“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觉得……”许氏还想狡辩。
可惜,夏禾再多听一句的心思都没有了。“若历来顺受,当个傀儡,事事被二叔所掌控,万事如了你们的意这才叫懂事的话,那么很抱歉,我和权哥儿都不懂事,也不想懂事。”
夏禾言尽于此,与她已再无话。
“兰馨,送客。”
许氏正要反驳夏禾的这一翻说辞,却哪知,夏禾连说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在心中暗腹:这没爹没娘的孩子,教养就是特别差。
夏禾压根儿不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也就由得她去想了。
只是在许氏踏出房门的时候,夏禾最后说了一句。“三婶可千万记得,你是这忠义伯府掌中馈的人,代表的是这一府的颜面。这祈福会那可是你们要办的,事先权哥儿并不知道。若你觉得这丢的是忠义伯府的脸,与三房无关。那么我也只能说,这忠义伯府主母的位置,你没那心也没那能力,若实在做不来,那便不要做了吧。”
许氏回头,愤恨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少女,心中一万个不瞒。“你凭什么?”
她才是权哥儿的亲娘,只要这忠义伯一天是她的儿子,那这府中的中馈她就有资格一直掌得。
夏禾只觉得好笑。“你说我凭什么。三婶有这功夫问我,何不去问问二叔。”
凭什么。这一把年纪了还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
果然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权利使人迷失啊!
现在的许氏就是最后的例子,人都被权势迷了眼、乱了心,变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