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住的后院有点偏,因此吴大虎夫妻二人起初并未听见酒楼大堂里的声音,自然也就不会知道酒楼大堂里发生了何事。
但是,当他们夫妻二人越来越靠近酒楼大堂时,刺耳的打人声便越来越明显,他们的心也越来越紧张,他们情不自禁的联想起刚刚吴明给他们说的事情。
他们瞬间便慌了神,迫不及待的朝着大堂跑去。
但是,当他们即将踏入酒楼大堂的一瞬间,一双手拼命的拉住了他们。
他们侧头目视着拉住他们之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打之人陈永贵,也是吴大虎夫妻二人刚刚进酒楼的时候招呼他们的小二。
陈永贵佝偻着身子,死死的拉住陈大虎和张招娣的衣袖,嘴中不停的说道:“快去报官,快去报官,要不然掌柜会被他们打死的!”
他刚刚说完这番话,体力便不支起来,瞬间便跌倒在地。
胸口的疼痛再次传来,使得他不得不双手环胸,不停的呻吟着。
为何陈永贵敢来通风报信?难道他就不怕前来闹事的人吗?
怕,他当然怕。
但是,比起怕来说,他觉得做人还是要保持应有的善良,还是要懂得知恩图报。
他刚刚可是看见了,福来酒楼所有的人都对他冷眼旁观,不管他的死活。
只有吴明掌柜出面维护了他,让黑衣大汉不要打他。
要不是吴明掌柜的挺身而出,他的小命很有可能就交代在那里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怕也要拼命通风报信的原因。
张招娣闻言吓的不轻,他追问道:“小伙子,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陈永顺抬眼看了看张招娣,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们是掌柜的爹娘吧!我刚刚听见掌柜这么叫你们了。
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我们酒楼最近来了几个专门找茬的混混。
前几次还好,掌柜都能顺顺利利的将人打发走。
但是,这次不知怎么回事,这些人一来就动起手来,我这一身伤也是刚才被打的。
还好掌柜刚刚前去解救了我,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
咳咳咳…
我是被解救出来了,但是他们现在将矛头都对准了掌柜。
掌柜此刻已经被他们打的头破血流了,你们快去报官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行,这报官得要多久啊,我得去帮帮明娃子。”张招娣说完,便转身朝着大堂里跑去。
吴大虎也觉得远水解不了近火,他跟着张招娣朝着大堂跑去。
“等等…,等等…,是吴明掌柜让报的官。”
陈永贵的这一番话声音不大,但是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幸好吴大虎和张招娣都听进了心中,他们听见是吴明的吩咐,便立即停下来脚步,“你说什么?”
“我说报官是吴明掌柜吩咐的。
刚刚在大堂里吴明掌柜就用悬赏的方式让大家去报官。
但是那些恶人太可恶了,他们直接将我们酒楼的大门给关了,还放狠话不让人去报官。”
陈永贵见吴二虎夫妻二人还是一副不太愿意去报官的样子,便再次说道:“那些恶人总共有五人,每个长得都膀大腰圆的,你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与其以卵敌石,还不如去寻求更好的办法。”
张招娣狠狠的说道:“这些人还真是没有王法!”
陈永贵弱弱的笑道:“他们是青龙帮的人,在我们太平镇他们就是王法。”
陈永贵一说完,又再次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张招娣看着陈永贵的样子,就联想到了自家的吴明,她情不自禁的觉得吴明伤的比陈永贵还惨。
想着想着,她就气血翻滚,火冒三丈,再次朝着大堂冲去,但是吴大虎的一只大手拉住了她。
她埋怨的看向吴大虎,“你在干什么?你没听见有人在欺负我们明娃子吗?你不帮助就算了,干嘛还拉我?”
吴大虎怒斥道:“我倒是问你在干什么?你没有听见小哥说的话吗?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张招娣委屈的说道:“那该怎么办?”
吴大虎叹息一声,对着张招娣小声的耳语道:“招娣,你冷静点听我说,你忘记刚刚这位小二哥说什么了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请官差。
我先去周旋一二,你快去租一辆车尽快将官差请来,还有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让成娃子知晓此事。”
“大虎…”
“好了,时间要紧,现在大门是出不去了,趁没有人注意到你,你赶紧从后门出去。”
这时陈永贵适时的插话道:“后门就在那里…”
吴大虎和张招娣都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陈永贵所指的方向。
吴大虎见张招娣还犹犹豫豫的没有离开,便低沉吼道:“快走…”,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酒楼大堂冲去。
张招娣知道吴大虎的打算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于是,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陈永贵说了一句“多谢,好人有好报”后,便趁乱跑出了酒楼。
这时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耳中吴二虎的嘱咐声不断的重复播放着,指引着她前行的道路。
同时,她口中也在不停的唠叨着:“我要找车,我要找车,我要去莒南县找官差,我要去莒南县找官差…”
她也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是他们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找官差对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街上东跑跑,西跑跑,过路的牛车倒是见了不少,马车也见了一些。
但是,就是没有见到一辆可租用的车。
此刻的她,心中一抽一抽的难受的紧。
她不禁抱怨出声,“这车呢?怎么没有车呢?”
正当她心灰意冷之际,她看见一队官差朝着她走来。
她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般,赶紧上前匍匐在地,不停的高声说道:“官差老爷啊,民妇有天大的冤屈啊,求老爷替民妇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