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你在哪儿呢?你快出来!”
徐有田听见长孙徐富贵着急的叫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着徐富贵一脸着急的样子,徐有田更是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发生何事了?怎得如此着急?”
徐富贵是跑着回来的,因此说起话来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爷爷,县令大人来我们村了!”
徐有田先是惊讶的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询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县令大人来我们村了。”
徐有田听后不禁思索了起来,县令平时多忙啊,怎么会来他们村呢?
他平时去莒南县县衙,帮着村人办理地契的时候,都难得见到县令一面。
县令更不会远远的跑到他们桃花村来,除非他们桃花村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但是,他们桃花村最近也没啥大事发生。
因此,他没好气的对徐富贵说道:“你小子有没有乱说?县令没事来我们村干嘛!”
徐富贵急了,他可没有乱说,他可是眼睁睁看着自称是县令的人来的。
于是,他急忙解释道:“爷爷,我骗你干嘛,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现在县令大人就在我们村口的大槐树下!”
徐有田突然心中咯噔一声,这县令十年八年都难得来一次他们桃花村,上次来他们桃花村,还是他们桃花村建村的时候。
若县令今天真的来了他们桃花村,是来干嘛的?难道真是因为他们桃花村发生了什么大事。
徐有田不禁思考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突然想起了徐锦东四兄弟。
脑海中还不停的回忆着吴晴晴之前说的拦路抢劫,遇到地头蛇之类的话语,再结合着县令今天突然走访他们桃花村的举动。
他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一时没站稳,直接吓得摔倒在了地上。
锦东他们四兄弟已经出门五天了,这几天他心里就一直不得劲儿,难道是...,难道是锦东他们四兄弟出事了?
此刻的徐有田脸色灰白,似乎已经认定了徐锦东四兄弟已经在路上遇害了的事实。
徐富贵见状赶紧上前,想扶起摔倒的徐有田,奈何他人小力气小,加之徐有田不为所动,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有将徐有田扶起来。
他嘴里不停的说道:“爷爷你怎么了,摔痛了没有,我马上扶你起来,爷爷你用点力气啊,我力气太小了扶不动你,爷爷...爷爷...”
此时的徐有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们老徐家完了。
老大、老二、老三是爹害了你们,老四你也应该怪爹,怪爹没有管教好你啊!”
徐有田念叨完,便匍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阵势真的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不知道原委的还真的会以为徐有田家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旁的徐富贵见状,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徐有田哭过,而且徐有田今天哭的这么大声,一定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情,他也怕呀!
他双手不停的摇着徐有田的手臂,一边哭一边说道:“呜呜呜...爷爷你别哭,富贵怕!爷爷你别哭...”
刚刚摘菜回来的徐陈氏还在路上,就听到了徐富贵的哭闹声,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丢下手中的箩筐,就赶紧朝家跑去。
一进院门,徐陈氏就被徐有田的样子吓住了。
她以为徐有田是突发了什么疾病,赶紧跑上前,将徐有田抱进自己的怀里。
嘴里不停的说道:“老头子你这是哪里不舒服?你可别吓我,我可不经吓,你看看你能使劲儿不,你一起使使劲儿,我将你扶到床上去。”
徐陈氏拼命的扶了徐有田几下,徐有田没有跟着使任何的力气,自然徐陈氏也没有挪动他分毫。
徐陈氏这时才发现端倪,徐有田这样子应该不是生病了,而是像重度伤心的样子。
她不安的心稍微放松了几分,但是还是着急的问道:“老头子,这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快给我说说。”
见徐有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不为所动,徐陈氏怒了,开口大骂道:“好你个徐有田,我问你话呢,你倒是给我吱个声。”
徐陈氏见徐有田依旧不搭理自己,这时紧张的心,更慌了。
但是,她知道在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她必须保持冷静,要不然四个儿子不在家,老头子又这样了,她再垮了,这个家就没有顶梁柱了。
她看向一旁不停的抹着眼泪的徐富贵,询问道:“富贵,奶奶问你,你爷爷这是怎么了?”
徐富贵哽咽着说道:“我也不知道爷爷怎么了,我只是回来和爷爷说县令大人来了,爷爷就摔倒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之类的话。
爷爷一边说着,还一边哭了起来,奶奶,我怕,你让爷爷别哭,好不好?”
看着可怜兮兮的徐富贵,徐陈氏心痛的紧。
“好,奶奶让你爷爷别哭,富贵去将你娘,二婶,三婶找回来,就说奶找他们有事儿。”
徐富贵哽咽着爬起身,说道:“好的,奶奶,我这就去。”
待徐富贵走后,徐陈氏又重新看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徐有田,拿出怀中的手帕,轻轻的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老头子,你这样哭可不是个事儿,你这样我看着心痛啊!
自打成亲那天起,我们不就说好了,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们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携手过来了,你还不信任我吗?”
徐有田似乎是将徐陈氏的话听进了心里,他抬起头看了看徐陈氏,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么残忍的事儿说给徐陈氏听。
但是纸始终包不住火,早痛不如晚痛,还不如他现在就将这件事儿告诉徐陈氏。
他颤抖着嘴唇,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婆子,锦东他们四兄弟出事了!”
徐陈氏拿着帕子为徐有田擦拭泪水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锦东他们四兄弟出事了,县令都来了,多半是路上遇到劫匪没了...”
徐有田刚刚说完,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而徐陈氏则是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大张着,最后一时没稳住还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