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亲眼见秋忘川身旁凭空出现了一人,年迈苍苍一老者,可身上的气息却和秋忘川一样,根本看不透,秋忘川也不说话,那老者也不言语,这两人一老一少,却看起来极其神似,李长歌吃惊之余又连连点头,大赞神变术古籍称为神技,果然名不虚传。
秋忘川等人安心等待许白竹和文檀坪归来,梅西洲这边却忙得不可开交。而且这两日发现生生术功法隐隐有突破迹象,居然一次一颗人心已经无法满足需求,他一边安排人手将红贡场经营起来,到了夜里,又差假城主出去给他搞来粮食,那假城主这些天也是心惊胆寒,死在他手下的百姓和武者已经数不过来了,而梅西洲对他的差遣却越来越频繁,他最近偷眼看梅西洲,觉得他眼中有了一种色彩奇异的红紫色光芒,仿佛已入魔一般,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春晚与秋林全都回到了鹏都城中,梅西洲让他二人回沐神湖静修,两人知道,梅西洲是在防着那几人再来鹏都,而且从两人跟踪所得的情报看来,那一队人有极大可能还要回来闹事,这次更要出大乱子,春晚想起那年轻人的变化多端,秋林想起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宅院,都深觉此次鹏都恐怕会被闹个天翻地覆。
梅西洲给他们准备了两本秘籍,助他们武学更进一步,两人抛除杂念,全心在沐神湖边修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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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大军在天府山上一无所获,辅国大将军王义勇好不容易用尽全力才走到神树后面的墓室处,可连墓室门前十丈之内都进不去,禁制又强大又复杂,无奈之下,只好退兵下山,回云都复旨。
秋忘川本想自己先去云都,可想来想去,不能再让大家担心了,左右都是等,干脆静下心来,熟悉熟悉这几日新增的功法,尤其万象功,若是练成,弹指便能有龙象之力,根本不是这世间能有的功法,秋忘川不禁也有些疑惑,上古时武道究竟是达到了甚么高度?如果这万象功是上古传承,那以前的武者岂不是与神仙般无二?
几日后,许白竹回到宅院之中,见到秋忘川,忙问他邪功之事,秋忘川又给许白竹说了一遍,许白竹抚掌笑道自己怎么就能把这个神技给忘了,不过秋忘川能在短短几日之内便融会贯通,这也非常人所能,总之这害人的功法应该就算断了根了,以后不能在江湖中害人了。
李长歌问起师父去渡鸦国一行的收获,许白竹确实只字不提,表情还有些尴尬,李长歌从没见过师父如此神态,赶忙岔开话题,给许白竹展示起近几日和文艾艾学的阵法来。许白竹看这徒儿也真是聪明,才几日过去,便已学得有模有样,心中对李长歌颇为满意。
又过了几日,从秋忘川中了邪功开始算,已经到了三十日,可却没见檀坪回来,秋忘川不由担心起来,又不能在柳岚和楚听雨面前明说,但私下与许白竹和文艾艾几人商议,最终决定众人先动身去云都,途中分派一人去天府镇等檀坪。
商议已罢,众人起身去与柳岚和楚听雨辞行,柳岚得知他们这就要去云都寻满川报仇,心里矛盾得很,甚至劝说秋忘川,把这件事忘了,只要他好好活着,就已经够了,想来也足以慰籍文溪畔在天之灵。秋忘川越听心里越难受,柳岚为了自己,居然可以放下这么大的仇恨,杀夫之仇可以不报,也不想他再身涉险地,秋忘川跪地重重磕了几个头,说道:
“娘,爹爹为护我性命身死,虽说我并不是爹娘亲生儿,但爹娘养育之恩,儿一刻也不敢忘怀,若是爹爹如此大仇我都能放下,在这世上我秋忘川还何以为人?娘您放心,儿已不是莽撞少年,而且许前辈执意跟随保护,儿不但入得化境,又得神技傍身,就算打不赢,自保绝对无碍,您就安心等我回来,再于膝前尽孝便是!”
柳岚还要再说甚么,却被楚听雨拉住了手,说道:
“柳姐姐,忘川他孝心一片,你就不要多说了,他此去复仇之意已决,依我看也断然不会更改,你我虽担心他的安危,但男儿在世,应知道甚么可为甚么不可为,我看为文大哥复仇一事,应该是势在必行,你就陪我好生在这等他们消息吧。”
秋忘川看看楚听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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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您和娘都要保重身体,孩儿速去速回,能让你们少担心一日,绝不让你们多惦念半天。”
说了半天,柳岚这才勉强点了点头,秋忘川道:
“我已经想好了,此去皇宫,只我与许前辈还有海汐三人,艾艾和长歌要去天府山等我大哥,再者他们境界不足,若是真是面对皇宫内重重包围,他二人在反而我们要分心,娘你也不用担心艾艾,我不会让她涉险的。”
柳岚想了想,说道:
“你们缓一日再走,今日我有些事要做,另外晚上再给你们摆一桌送行酒宴,娘还要做几个菜,你们吃了明日启程,娘盼着你们平安归来。”
秋忘川点点头道:
“就依娘所言。”
柳岚叫了文艾艾去后院,不知说些甚么,众人明日出发,今日便听柳岚安排就是。李长歌去后院找樊子修,帮忙准备晚上的饭菜,秋忘川把许白竹和叶海汐叫到屋内,商议去皇城的计划,柳岚与楚听雨与艾艾在一起,不知商议何时,有些神秘。
当晚众人觥筹交错,喝了个尽兴,许白竹笑着说就知道这场酒和秋忘川定能喝上,这几日酒可没少喝,今日尤其喝得多,叶海汐和秋忘川陪着他,酒到碗干,好生痛快!
酒席撤罢,柳岚拉着秋忘川,说不完的话,叮嘱这个,叮嘱那个,直至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叶海汐一直陪着,也不说话,只要能看着秋忘川她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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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马匹备好,秋忘川一行五人上马,只少了文檀坪一人,与柳岚,楚听雨和樊子修告别后,直奔赤弓关,因此次是去皇宫复仇,艾艾早就起来给每个人都易容改貌,李长歌看得目瞪口呆,羡慕不已。
到了午时已经入了赤弓关,秋忘川还想去看看镇边将军蒙晃,却发现边关大军已然撤退,只留下少量官兵驻扎于此地,想来定是那神威帝向渊上位不久,为巩固自己兵权,也为护守皇城,暂时没有精力向外扩张,这才将关口的大军撤走。
在关口驿站处胡乱打尖吃了口茶饭,五人继续赶路,秋忘川想到了一个过夜的好去处,便在前面带路,五人快马加鞭,还未天黑,便赶到了马王镇。
来到镇中,秋忘川思绪万千,文溪畔将自己带到三眼沟,后来自己为了买清水和打听爹爹下落,就曾来过这里,遇到三个泼皮无赖,要伤他性命,那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还遇到自己的贵人,武道阁范钟文,初出江湖的他学到了很多,包括见闻,还有真气外放法门。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为了化境尊者,重回故地,思绪万千,那纨绔子弟罗骄阳,那世家女子黎轻眉,她的憨厚师兄孔年,还有黎轻眉送他的玉佩,让他历千界九转,得了驭圣传承,还收了夔牛踏云…
今次去往云都,正好路过此地,秋忘川定要回来看看,再去拜访拜访范钟文前辈。
进镇一路前行,来到武道阁,只见多年过去,这里还是老样子。武道阁大门敞开,秋忘川站在门前,没有直接进入,而是掸了掸身上尘土,朗声对里面喊道:
“晚辈小子,特来此拜见武道阁守阁人范钟文前辈!”
只听里面轻轻咳嗽了一声,一人走了出来,正是范钟文。
只见他虽然两鬓已然斑白,但眉目间一团正气不减,身板挺得笔直,见到外面这一行五人,愣了一下,走到近前抱拳回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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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同道,在下便是范钟文,请问您几位有何见教?”
秋忘川易容后,范钟文自然不识,秋忘川拱手道:
“范前辈,我们远道前来,想在此留宿一晚,求一餐一茶,可方便否?”
范钟文听后笑道:
“这位兄弟,同为武道中人,这武道阁本就是为你们行方便之所,快进来,来人,牵马!”
武道阁中立刻出来了几个仆人,牵过马匹,向院中走去,范钟文在前引路,五人跟随,进了武道阁。
过去太久,秋忘川从孩童长成了青年,即便不易容,范钟文也未必认得出,更何况现在还有艾艾亲手做的易容之术,所以范钟文也只当他们是过路之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稀奇,各地武道阁都互有往来,想查一下马王镇武道阁守阁之人是谁,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这一行五人也气魄非凡,正是饭口,范钟文吩咐手下去准备酒菜,自己则陪着秋忘川等人在厅中用茶,秋忘川见这武道阁院中陈列,厅中摆设,与十年前大致相同,就连茶壶都是多年未见变样,暗叹范钟文也是长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