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珊可是卢家人,心高气傲的,三房已经有一大堆女人,还能愿意往三房抬人?
“她倒是不想答应,她不答应可不成,谁让她的肚子不争气呢!嫁到杨家多少年了就得一个丫头,但凡她能生下一个儿子,我也不会插手他们的房里事!”
刘元箐也觉得杨老太的话有道理,再大的家业没儿子传承下去可不行。
连忙附和道:“姑母说的对,她自己不能生,总得有人生,她要闹的话妾室通房那些人生的过给她做儿子不就行了,反正都是表哥的种!”
杨老太点头称是:“可不就是嘛,她大妇的位置稳稳的,别人生再多也得受她管束,白捡几个儿子孝顺她,还不用受生娃时候的苦,哪里找这样的好事?
我仔细想过了,轻风这丫头长得可人,老三也喜欢,这就算一个,老三家的不是个大气的,我总不能找一个就给她说一回,索性一次找上两三个好了。”
汪嬷嬷此时走了进来,面容有些不好看:“老夫人,那个……”
“说个话吞吞吐吐的,你怎么回事?”
“那个,那个……”
“你倒是把话说全乎了,到底什么事?”
汪嬷嬷咬了咬牙:“奴婢好一顿找,最后找到了轻风住的地方,在二房辰柏少爷那个院子找到她了,只是,只是……大老爷昨晚歇在了轻风那里。”
咣当!一声响,杨老太激动起身时一不小心衣袖扫过茶几,才添置的新茶碗就这样掉地上摔碎了。
“你是说老大在杨辰柏的院子,把轻风那个啦?”杨老太尖声问道。
汪嬷嬷躬起了身子,小心翼翼回话道:“奴婢找到辰柏少爷院子去的时候,大老爷和轻风还……还睡在床上,未着衣衫。”
说完她马上闭上了嘴,她的描述已经够清楚说明事情了。
她很清楚杨老太的心思,也知道杨青山早就把轻风视为了自己的囊中物,之所以还未行动,是因为忌惮娘家强大的卢玉珊。
现在母子俩的打算落空,还是哑巴亏,不知道有多少奴仆会因为这两母子发泄怒火而吃苦头,她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杨老太的确气愤,但也确实不敢跟杨青云叫板。杨青云是未来的杨家家主,不是那个不受待见的杨青松可以被她拿捏。还因为她和她的亲儿子一家,将来还要靠杨青云养活,庇护。
所以她不仅不能对杨青云怎么样,相反若是对方提出要人,她还得高高兴兴把人给送出去,还要把身契也给他。
杨老太知道事情怎么做才最好,毕竟轻风只是一个侍候人的丫头,一个奴婢而已,而且自己和儿子也没提前把事情挑明。
可心里就很不舒服了,毕竟人是自己的亲儿子先瞧上的。杨青山早就对这丫头上心了,他若知道马上到嘴的肉丢了肯定跟自己闹,也不知道怎么劝他。
杨老太阴沉着个脸,汪嬷嬷和刘元箐都紧张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才刚给刘元箐显摆完转瞬被打脸,便是神经大条的刘元箐都不知道怎么化解这沉闷压抑的气氛。
“娘,娘!”屋外传来杨青山那粗喉咙的叫声,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
很快穿着红色暗低子大花纹衣衫的杨青山跨进了屋子,没注意屋里人怪异的情形,直接就嚷开了:“娘,快些叫人摆饭吧,昨儿我就跟人约好了,莫误了我时辰,不然下回人家就不带着我玩耍了!”
扭着脑袋他到处瞧:“轻风那丫头呢,汪嬷嬷,轻风她衣裳做的好,你快让她来给我瞧一瞧,我这身新做的衣衫可好看!”
汪嬷嬷嘴角抖了抖,却没发出声音。她只是一个奴仆,总不能实话告诉这色迷心窍的主子,说他悦意的人正陪着另一个男人那个啥吧。她会被迁怒的!
见汪嬷嬷没动静,杨青山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他好奇了,笑道:“嬷嬷这是做了什么事惹我娘生气了?哎呀娘,汪嬷嬷都是你身边的老人了,办错了事也别那么计较,嬷嬷回头注意些就是了。“
“跟汪嬷嬷没有关系!“杨老太没好气的说的,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说。
杨青山看了看刘元箐,眨巴着眼睛:“那就是表妹了?表妹又不是外人,娘你气个什么劲,她若做错什么你提点一下就是了,骂几句也行,别揪着不放行不行?”
说完,还偷摸着给刘元箐挤了一下眼睛。刘元箐赶紧低头,她可不敢让杨老太发现,她暗中与杨青山有了首尾。
杨老太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才道:“说什么呢,跟她俩都没关系,昨就不想点娘好的!“
“那行吧,我不管了,娘我饿了赶紧摆饭吧,轻风人呢,这丫头死哪里去了!”
汪嬷嬷连忙应道:“老夫人,那老奴去张罗吃的?“
杨老太烦恼的挥了挥手,“行吧,你先去。”
汪嬷嬷连忙把地上的碎陶片收拾了,赶紧出了屋子。能不承受主子的怒气挺好的,看这架势摆饭的事得缓缓。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有可能一会儿杨青云会过来,杨老太就算再不想讲也得先把事情给儿子提前说了。儿子有时候有些愣,万一当而锣对面鼓的跟老大闹起来,不好收场。
打定了主意,杨老太直接开了口:“儿啊,有件事情娘得给你先说,你先答应娘不要气恼,行不行?”
杨青山诧异,“嘿嘿,只要不是银子的事,能有什么事气得了我,娘你倒是说说?”
“那个,娘这么跟你说吧,这世上长得迎人的女子多的是,这个不行我们就另找一个,一个不行我们就找俩,不能因为一个不成就生气,行不行?”
“娘这是啥意思啊,什么一个两个的,儿子听不懂你说什么,能直截了当不?”杨青山有些懵,但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跟自己相关。
“就是,就是轻风那丫头她有人了……”
“你说谁?你说轻风有人?娘你告诉我,谁胆子这么大,轻风是我看中了的,哪个杂碎长了狗胆子,敢抢我看中的女人!”杨青山顿时炸了,暴跳如雷。
杨老太连忙扯住他:“儿啊,你莫瞎闹,让人听到传开了,没你好果子吃!”
“抢我的女人还敢对付我,好狗胆,老子剁了他手脚!”杨青山更炸了。
“闭嘴!”杨老太急吼一声止住杨青山的话,自己急急忙忙迈着小脚跑到门口,伸着脑袋往屋外打量了一番,见四处都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刘元箐说道:“箐儿,你在门边守着,我叮嘱老三几句!”
刘元箐赶紧走到门口,背靠着门框盯着院子里的动静。杨老太则拉着杨青山在小茶桌边坐下。
“儿啊,别再嚷嚷了,你知道娘是最疼你的,但凡你想要的哪次娘没想办法依了你?轻风那丫头娘本来也是要留给你的,连你表妹也知道,这不出了意外嘛!”
杨青山不耐烦了:“那丫头不是娘的人吗,娘身边的人这府里谁能动的?”
杨老太摇了摇头:“轻风原来是大房的,我以前见她长得好,便让黄玉蓉将她送去二房迷惑杨辰柏。
二房出族她本来是要被退回大房的,结果那丫头因为我经常叫她来说话,以为我对她好便自己来求我,说卢管事找黄玉蓉提了要她做小妾,她不愿意,宁愿来我这里侍候,我才把她的身契要了过来。”
杨青山莫明其妙:“娘你说这些不是废话吗,轻风不已经是你的丫头了吗?”
“唉,你这孩子是没听明白呀,娘就是在告诉你,这轻风跟我们不是一条心!”
杨青山桌子一拍,很不耐烦大声道:“她要是跟了我,做了我的女人可不就能跟我一条心了吗?娘你说个话怎么磨磨唧唧的,有什么话你直接说行不行?”
这个蠢儿子,怎么就听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呢!好好的,自己为什么要提大房?
“儿啊,你好好想一想呀,这府里头还有哪个男的能压娘一头的?”
杨青山瞪着杨老太,稍许时间后眼神从愤怒慢慢变得愕然,然后是欲哭无泪。
他明白了,轻风是他娘身边的丫头,身契在他娘手里,一般不敢出府,那能动轻风的人就只能是杨府的主子。敢动娘的人还能让娘不敢闹,这么想的话那不就是自己的爹嘛。
杨青山想哭,自己爹是干过这种事的,爹最宠的妾室小桃红原来就是娘房里侍候的丫头。
“爹这是又把轻风给收房了?”杨青山两眼无神,小妾变小娘,自己的爹夺了自己看对眼了的女人,做儿子的敢怎么样?可不就只能受着!
“不是,不是你爹干的!是你大哥!”杨老太也服气儿子的想法,干脆自己直说了。
杨青山不可置信的看着杨老太,声音都不对头了:“娘,你怎么回事,你的丫头不该给我这个亲儿子吗,怎么反而给大哥了?就因为他是当家的?”
“儿啊,你怎么冤枉娘呢,你才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做什么都会因为你,你表妹可以作证的呀,娘真的是要把轻风给你的!”
刘元箐赶紧帮着解释:“表哥,姑母说的是真的,不仅有轻风,我们还说多给你寻两个美貌的小妾,让你的三房能多子多福!”
“那轻风好好的怎么就跟大哥搅和在一起了呢?”有刘元箐作证,杨青山勉强相信了杨老太。
“娘不是刚说了吗,轻风原本就是大房的人。现在回想起来,杨辰柏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为何没有被轻风迷惑,说明轻风根本就没听我的吩咐做事,而是不知什么时候就和杨青云勾搭在了一起!”
刘元箐也觉得对,帮腔说道:“一个是没什么出息的小子,一个是家大业大的朝廷命官,轻风肯定愿意跟着杨青云呗。”
“所以这些天她对我不理不睬,就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没本事的嫡次子,不如大哥手握大权,面子光鲜?”杨青山的眼中有了血色。
刘元箐撇了撇嘴,“表哥呀,有些女人眼睛是长脑门顶上的,她瞧不着你的好,你又何必在把她放心上?我就觉得你很好呀,比别的男人有情趣,会疼人!”
“箐儿说的对,儿啊,你把那丫头忘记了吧,娘给你多找几个长得好看嘴巴又乖巧的,你大哥到底是家主,咱们三房将来还要靠着他过活,不好得罪的呀!”杨老太也劝道,竭力打消杨青山的念头。
杨青山一句话也不说,胸口剧烈起伏,使劲的压抑自己的情绪。是的,他只是一个没本事的纨绔,还要依靠杨青云才有好日子过,得罪不起那人的。
但是杨青云太过份,就算不知道自己瞧上了那丫头,但偷人居然偷到了继母的手里还不打招呼,这就太不是东西了。
这是在打娘的脸,也在打他杨青山的脸,三房虽然只有他一个男人,但他可不是没卵蛋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