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要不你再让你阿娘如愿一回,如何?”顾心瑶笑意盈盈的朝徐绵绵挤眉弄眼。
面对顾心瑶的催生,徐绵绵毫不犹豫地摇首:“姨母,我才刚生完不久,身子都还没完全恢复好呢!再让我生,我怕。”怀孕之苦,生子之苦,她吃够了,不想再承受了。
当然,她家官人也是应承了她,不再要孩子了。
不过这样的话与顾心瑶说,怕是会觉得他们夫妻二人不妥。
所以,还是随着时间流逝吧!
说不定便会都接受了。
“这有什么的呢!”顾心瑶不以为然,“你有福气,一生便是龙凤胎,这是寻人家想都不敢想的。”
就好比如她。回想起她成亲多年,仍未有孩子,心仓皇不已,隔一段时日便会去寺庙烧香祈福,终于好不容易怀上了,即便是个姑娘,她也不嫌弃。
如今,她也从旁系过继了一个儿子。
这日子过得也越来越好了。
“怀双子吃的苦头也是比寻人妇人要多一倍,姨母,你只看到好的一面,不曾想过快要生之际,我脚水肿,辗转反侧都睡不着,辛苦得很。”
“姨母是过来人,又岂会不懂你的辛苦,可生下来了,看见了孩子,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闻言,徐绵绵颔首表示认同她话,不过她还是经常近期不会再生了。
顾心瑶又提及谭依依,还与顾柒柒说道:“我还是想着依依能为辛家多生一些子嗣,日后辛家热闹一些。”她等年老了,便能有诸多孙儿围绕着她,争先恐后地要孝敬她。
光是想想,她便觉得老了以后,也不会觉得寂寥。
顾柒柒:“你所想,寻人百姓家中都亦如此,但也是要看孩子缘。”
“姐姐说的是,也要看送子观音菩萨。”
顾心瑶再与她们坐一会儿,便去了辛家的益香苑。
徐绵绵便陪着顾柒柒在园子走走。
“我方才听爹爹说,阿娘欲想去江南,不如我同你一道前去?”
“你家中庶务能放手?”顾柒柒嘴角勾着浅笑,嗓音一贯的柔和,侧目看着她。
“有杨婆子在,她能很好处置好温家的庶务。”
“虽说有杨婆子在,可终究是下人,你才是主母,莫要过多的依赖杨婆子,若是万一真要是干出了欺瞒主母的事,那可怎么办?”
“杨婆子可是阿娘给我的,我信任于杨婆子,难道阿娘不信任她吗?”
“虽说是信,可也不能全都信,还是要留个心眼,偶尔也是需敲打一番,不然怕会生出异心。”
“嗯,阿娘所言,我记住了。”她也会放在心上。
稍晚,前来贺喜洗三的宾客们渐渐离去,徐绵绵夫妇携带孩子回家。
另外一边,江南徐宅。
三日后,外出几日的徐晟奕,收到了徐瑾坤紧急书信,他打开一看,片刻,啼笑皆非:“父亲,你可真是给我出难题了。”
没过两日,徐晟淼又收到胡友平的邀约,徐晟淼回话在茶楼见面。
胡友平吃着茶,开玩笑与他说道:“徐二郎你真是艳福不浅。”
徐晟淼表示困惑的眼神望着他。
“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家妹妹与你见了几回,便已对你上了心。”前几日还为了徐晟淼不吃不喝的。
“家中有妻儿,未对纳妾有意,胡兄快别开这种玩笑,传了出去,有损胡家姑娘的名声。”八壹中文網
“徐二郎你真不考虑此事?”胡友平也是受了他阿娘指使,开门见山的问徐晟淼。
徐晟淼从容一笑:“不再考虑。”
胡友平面生踌躇:“今日我母亲举办茶会,你家娘子也去了。”
闻言,原本一脸温和的徐晟淼,瞬息间脸上泛起了丝丝的寒气,深邃的眼眸带着锐利朝胡友平看去。
胡友平一与他对视,便心生了怯意,“要不我带你去我母亲的茶会?”
“那便多谢胡公子。”徐晟淼作揖。
胡友平:“……”
他怎么觉得徐家二郎此话,倒生疏起来了。
……
曹颖香是在徐晟淼出门后不久,才出的门。
而今日的她,仍是精致的妆容,额间贴了圆润的珍珠,一身正红色,对襟的牡丹花刺绣格外光彩夺目。
她到了胡家,她见到了李娘子,朱娘子,姜娘子等人。
与她们都颔首打招呼,便由胡家的女使带着去见知县娘子。
到了正堂,曹颖香见了应隐娘端庄而高高在上的架势,坐在主位之上。
曹颖香稍微屈膝,“应娘子妆安!”
“原来是徐家的曹娘子啊!来来来,到我这边坐坐。”应隐娘嘴角勾着弯弯的弧线,极为随和的对曹颖香招了招手。
曹颖香几步上前,坐下后,胡家婆子便为曹颖香上茶。
“模样果然是清秀,难怪徐家二郎非你不可,还不曾纳妾,可真真是羡煞旁人。”
“知县娘子说的是哪的话呢!”曹颖香腼腆地低首,而眼下却不曾见有羞赧。
她早在前几日收到应隐娘的帖子后,她便猜到今日应隐娘大致的用意。
她还原想着应隐娘会给她一个下马威,不曾想,倒是夸赞起她来。
“之前与胡姑娘见过两回,还觉得胡姑娘模样俏丽,性情极好,今日一见知县娘子,原来胡姑娘长得像你,难怪如此俊秀。”
应隐娘笑笑:“曹娘子的嘴像是抹了蜜一般,说的话也格外好听。”奉承的话,谁不喜欢听。
“曹娘子试一试这茶汤如何?”
“是。”曹颖香应道。
继而,端起茶盏,茶汤乳白而清香,吃了一口,再朝应隐娘笑道:“如此好喝的茶,倒也是不常见。”
“是啊!这茶是我的一位友人,从汴京带回,出自于清香茶铺子的仰天雪绿,这一款茶也只有汴京贵女们才能吃得起。今日你来,多吃两盏。”
曹颖香表面上客气应声:“多谢知县娘子,今日来时还真是渴了,待会儿我便吃多两盏茶。”
低首吃茶时,心中泛起了不快。
应隐娘之话,听上去是没什么,可要是细听,便会觉得话中充满了鄙夷。
同时也是在提醒她的话出身不高一事。
应隐娘目光注视着她,而心里的确是有诸多对曹颖香的不屑,更觉得之前她家闺女去见曹颖香,那便是抬举了曹颖香。
一刻钟后,茶会便在后园子举行。
李娘子等人也纷纷磨茶筛茶粉等,后击拂茶汤。
曹颖香也随她们一道,只不过茶汤击拂未成乳白色。
成品看上去不怎么佳。
应隐娘当评选之人,她先是看李娘子她们的茶汤,后再瞧她的。
“曹娘子在家中极少为你家官人点茶吧!”
一听这话,明白人都知晓应隐娘,只差没说,就这,连下人都不如。
“家中有婆子女使,不曾需我动手。”
“可就算是有仆人,可侍候自家郎君之时,还是自己动手,这才是好的。”说完,应隐娘还反问了她一句:“曹娘子你说是不是?”
曹颖香嘴角的弧线微微淡了。
应隐娘是知县娘子没错,是比她身份要高,可应隐娘终究不是她婆母,这些话本不就该由应隐娘与她说。
应隐娘原本就一直端详着她,见她这般,便反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
“郎君们在外辛苦为这个家,回到了家中,娘子也不曾体恤,又如何能行?”
“知县娘子所言极是,不过我家官人也说了,他娶我便是享福的,家中庶务稍稍管一管便好,其余的,无须我插手。”曹颖香抬首,目光直视应隐娘,继续说道:“我倒觉得我官人说的也对。正所谓出嫁从夫,我听他的话,总是没错的。”
意思就是,你说的再多,又有何用,官人说了算了。
“你婆母呢?未曾管过你们吗?”应隐娘语气不怎么好反问她。
她是觉得天底下根本就没有像曹颖香这么一说。
即便是她当婆母,她儿子要是这么对儿媳,她马上会怒斥儿媳。
她还就不信了,曹颖香的婆母,能隐忍得了。
“我婆母之意便是,我们过好我们的小日子即可,旁的,她不管。”
她此言一出,惊愣众多的娘子们。
尤其是姜娘子惊讶得失言:“这怎么可能。”
寻常人家的婆母都要给儿媳立规矩。
稍有不妥之处,便按规矩依处。
哪有像曹颖香所言那般。
“为何就不可能,我家婆母就连请安都是五六日一回。”
众多娘子们听了她的话,惊讶不已,同时心生羡慕。
应隐娘道:“商户人家向来不注重的规则,自然无须日日请安。”
言语之中毫不掩饰对商户出身的不屑。
众多娘子们听完此言,甚是觉得有理。
门第越高之家便越是讲究规矩,丝毫不能松懈。
而像她们商户之家,便是讲规矩,但也并未像曹颖香所说的那般,如此惬意,能如此之久去请安一回。
“知县娘子所言极是。商户人家规矩较为散漫些。”不过她不是商户出身,她家官人是官眷出身,婆家为徐国公府,是一等一的高门人家。
就连应隐娘出身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