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柒柒目光含着浅笑,柔荑又拿了茶几上的了玉簪子,顺着耳边别上了发髻,“玉簪子我收下了,你回去之后处理公务也别太晚了。”
“是!”徐晟霖知晓她的心意,解了他父亲对他的恼怒同时,又不再与祝氏计较了。
他阿娘永远都是这么善解人意。
他作揖与祝芙蓉下去后。
徐瑾坤的目光淡淡的瞥了她发上的玉簪子:“上一回你送祝氏金步摇,这次霖儿送你玉簪子,你们母子二人是商量好的吗?”
“你说什么呢?”顾柒柒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哼,他就是不满她,在他与大儿子之间,她选择了偏心于大儿子。
“上一次我送金步摇还不是因为祝氏,为斌哥儿满月酒的事宜忙碌许久,倒也先她大方,谁曾想啊,没过多久,她又因为素心的事,倒跑来我跟前,惹我不快。”
“你之前还说她年纪小,还可以教导一番,这不,又把自己给气着了。”徐瑾坤始终对祝芙蓉有一肚子的不满。
“但这次我欣慰的是,霖儿与祝氏的关系,稍微比之前要好一些了。”
知道她因为祝芙蓉不不快,还会拿了玉簪子来哄哄她。
“你啊!就是心软,这么一支玉簪子就把给你哄好了。”也太容易哄了吧!
平日里他要是把她给得罪了,哼,那还不得把他折腾老半天。
这么一对比,他心口像是被扎着一样,极不舒服了。
顾柒柒斜睨他,笑容如同三月树梢上的桃花娇媚,语气显漫不经心:“我可还觉得某人说过,这辈子啊,与我相伴到老是他,儿子女儿什么的,都是靠不住的,还让我什么都要想着他。”
“现在我不就是想着他了吗?”灵动的双眸含着惊艳的笑意,直勾勾的看着他。
徐瑾坤一愣,心口像是被砸到了一样,一下子又失控的跳动起来。
他目光一直盯着她看,像是要将某个惹他心乱的人儿给生吞了似的。
“你哪想着我了?这就叫想着我了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我若是不将你当成与我相伴到老的人,我定会不与你计较些什么,若是与你计较,还不是我在意你啊!”莹眸如水,媚意横生地瞥他一眼。
惹得徐瑾坤直直的傻笑着。
眼里都是餍足的幸福。
他家娘子可是好久都不曾这么看着他了。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他家娘子心目中不重要了。
不曾想今日还与他告白了。
喜滋滋地徐瑾坤凑到她身边去,“娘子,今日我太高兴了,”
顾柒柒嘴角勾着温柔的笑容,饱含溺宠的目光看着他。
直到就寝时,徐瑾坤还是像个兴奋的小伙子一样,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看着身边的人儿,折腾她去……
……
侯爵府某院落
素心打从坤华院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晚膳也不用。
是辛飞从外头回来,亲自将饭菜送到卧室,喊素心吃。
素心在他连续唤了几声之下,她堪堪爬起,坐着圆桌前,拿起筷子一点一点的吃起饭菜。
辛飞等她吃完后,递过茶水。
素心接了,喝了一口。
搁下,抬起眼眸看着他。
她知晓他是有话要说的。
辛飞看着她,长长的叹了一声,过了良久才道:“你啊,真是糊涂,大娘子是什么人?她是你主子,她待你比谁都还要好的人,你还去质疑她,算计她。”
闻言,素心喉间一紧,咬着唇,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泪流满面,哽咽道:“可是大娘子提出要我们家世鸣娶谭依依,就算是她说了,不勉强我们家世鸣,可谁知道日后的变数?世鸣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他读书又好,凭什么要娶谭依依那样的姑娘啊?娇纵跋扈不说,一大家都是乱七八糟的事,娶妻可不是开玩笑的,娶得贤妻旺三代,娶谭依依那样的话,我们家早晚都会被拖垮了,还害了咱们家儿孙。”
“那你又该与半夏她们说了吗?然后你们一起算计大娘子?”
“我这不叫算计,这叫提防,她们家也不想娶谭依依这样的姑娘家,难道又有错了吗?”
“没错,可大娘子与她们开这个口了吗?”辛飞眉头紧蹙,淡声而严厉反问她。
“……”不曾有过。“半夏她们与我是情同姐妹,我就是顺口提醒她们,不想……”她说着,她看见辛飞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话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气氛一下子跌入寒冬时期。
素心一下子底气不足,虚声道:“是,我为奴婢,不该到处说主人的事,不该嚼舌根,这是我犯了的错。”
“大娘子又不是到了非逼着世鸣娶谭依依的地步,值得你这般吗?你可知你这般模样对大娘子而言,是什么吗?”
“……”
“自私自利,还寒了大娘子对你的心。”
“……”她知道,大娘子对她很是失望了。
辛飞长吸了口气,缓缓道:“打从我认识大娘子起,大娘子对我重用,你也是看在眼里,我们成亲,也是因为我们自愿认同彼此,大娘子也成全了我们,半夏她们现在过得好,成为人前风光的官娘子,那还不都是因为大娘子成全,如若不是大娘子,她们能有今日吗?”
“就连咱们家,打从世鸣出生起,大娘子待他与公子们无异,世鸣花的吃的用的,以及他的启蒙先生,读书的书院,都是大娘子一手安排的,从没有过任何的私心,这是别家主母能办到的吗?”
“你刚与我成亲,与我阿娘关系不好,是谁力挺你,护着你的?也是大娘子吧!”
越听他说着,素心心中的愧疚就多一分,最后是将自己最后那一点私心给压垮了……
只能是无声痛哭宣泄。
她彻彻底底的错了。
“谭依依的处境我最清楚不过了,无人求娶,顾心瑶也是没办法才会求到大娘子跟前,大娘子不是非要咱们家世鸣娶谭依依不可,她认识那么多女眷,想把谭依依嫁给什么样的人不行啊!为什么她非独独与你开这个口,你可有想过吗?”
“……”
“大娘子是因为想着谭依依这一阵子性情变好,懂事了,想着她日后也是个好的,又想着世鸣未有定亲,才会与你开口的,但最后她也没勉强你,不是吗?”
抽噎的素心,深吸了口气:“别说了,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他是想让她内疚至死吗?
“大娘子咱们家而言,就是个大恩人,她也从未想过咱们家任何的报答。如果是大娘子与我开口让我们家世鸣娶谭依依,我一定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即便是到了最后谭依依不是个好的,那大不了再让世鸣纳妾就是了。”
……
次日,顾柒柒捂着酸痛的腰肢,满脸通红,紫烟几次捂嘴偷笑。
最终在顾柒柒娇嗔警告的目光之下,她收敛几分。
用过膳后,顾柒柒不出门,待在厢房,看了一会儿话本,便又去睡下。
紫烟退出厢房,刚走到了院子,就在门口遇到了素心。
她与素心打了一招呼。
昨晚哭了很久,素心的眼眸有些红肿,局促不安的看她一眼,问道:“大娘子今日……”
紫烟轻叹一声,也不是针对她的说:“估计膳后不会去散步。”
素心眼神失落,那这么说,就是还不原谅她了。
紫烟仔细回想起昨晚:“大娘子昨晚不去散步,主君也不多问,想来也是知晓你与大娘子的事了,对于主君的性子,你我也是了解一些,他将大娘子视如掌中宝,容不得大娘子受半点委屈,若是你与大娘子迟迟还是这样,怕是……”
说到最后,紫烟为难而担忧的望着素心。
而素心的心底也是明白,她后头不说的话,究竟是何意。
“大娘子故意对我避而不见,我要是冒然去相见,我怕大娘子的气更难以消散。”
“所以说,现在就是缺少了一个理由。”要是素心能有个理由去见大娘子,想来大娘子不会不见素心。
素心知道她所说的,只是她思来想去的,能让她想到的就是,以自己儿子娶谭依依的事……
但是,大娘子也说过,她不愿勉强自己。
而自己再用这个为由头,会不会对大娘子的不敬?
“不如让你家那位去与大娘子开口吧!”
“……”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
午时三刻,辛飞携带账簿前至,身后还跟着素心。
顾柒柒见着了,她面色如常,与辛飞寒暄几句,再翻开账簿看了一下,细谈了近期生意差的几家铺子。
完毕后,辛飞内心忐忑不安地主动提起,昨日的事,还代替素心与顾柒柒赔不是。
素心跪下,道自己的不是。
主位上坐着的顾柒柒,面无表情,看了素心许久,神情非常复杂。
“起来吧!”
“是!”素心恭顺起身。
辛飞又提起谭依依与辛世鸣的亲事,准备说同意。
顾柒柒却知晓他心思,她对辛飞摇首:“成亲事大,还是需谨慎考虑。就好像我为霖儿与祝家定亲,我也是再三思量后选择的,可娶进来,相处过后,祝氏的性子,你们也是有目共睹的,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她也算是不错。我可不想你们日后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