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她的目光注视,徐绵绵更是心惊胆战,好不容易磨好的茶粉一个不小心给打翻了。
顾柒柒大怒,柔荑一啪桌面,咬牙切齿喊道:“徐绵绵!”
“阿娘!”她好怕,谁来救救她。
“很好!你学冲茶已是多年,虽是不经常冲茶,可你也太过于离谱了,手忙脚乱,成何体统?真是丢了我的脸。”
“阿娘啊,你不知道,你坐在这里,我倍感压力,我才会这样。”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心虚了呢?”
“我……我怎么心虚了?”说这话时,她的眼神就开始忍不住四处飘了。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不知。”
顾柒柒挥手,让身边的人都下去。
厢房就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冰冷道:“你以为我是真的不知道,昨晚温子卿翻墙而入吗?”
“……”她阿娘还真是百事通啊!
什么都能知道。
“你们二人都说些了什么?”
“未曾说什么,他虽是在女儿的闺房,他也是干坐一旁,也只是坐了一会儿,而我就睡了。”反正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哪还需要她与他废话?
再说了,她原本就不想搭理温子卿,所以,更不可能会在昨晚搭理他。
“你的心还真是大啊!”
“我会让你爹爹给温子卿写信,留你到了十七,再让你们二人成亲。”
“哦!”徐绵绵一脸的无所谓。
像是顾柒柒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唉!”顾柒柒瞅了她一眼。
“你莫要闹了,你再这样,阿娘真会让你给气病了。”
“阿娘别胡说,要是让爹爹听见了,肯定会又会责罚我了。”徐绵绵心惊道。
“好了,制茶就该心神平静,你方才心绪不定,才会将原本熟练的事,弄成这样。”
“阿娘教训的是。”徐绵绵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跳得过于快的心脏。
然后接过若雪取来的新茶叶。
她开始在碎茶,再在青石磨碾茶。
磨好的茶粉,再筛选……
当她心静了,一系列的举止都是那么优雅好看。
宛如让人身临如梦如幻的竹林般,随着一阵阵的茶香飘来,顾柒柒的脸色终于不再冷却,而是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阿娘尝一尝!”双手奉上茶盏。
顾柒柒看着茶盏中白沫,茶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抿一口,茶香略微有些苦涩,但香气瞬息间在口腔绽放,这茶炮制算是成功了。
她缓缓放下茶盏,对视上一双满心期待自己评价眼眸,她不由一笑:“还不错!”
“多谢阿娘夸赞。”
“我这是夸赞吗?”她就是故意这般说的,就是防止女儿过于自满了。
结果,她女儿倒是机灵,悟出自己真正的心思。
徐绵绵笑容灿烂,宛如不谙世事的孩童般,扑入顾柒柒怀里,“阿娘,你今日找我,可不是为了考我功课这么简单的吧!”
“不然呢?”
“我想你应该还是有事要交代我去办的吧!”
顾柒柒从容的看着怀里的女儿,手指轻轻一弹她眉心。
“啊,痛!”徐绵绵故作夸张的表情,手掌捂住眉心,有些娇气的撅着嘴。
顾柒柒瞥了她一眼,自己出的力度,难道还没数吗?
徐绵绵讨好笑问:“阿娘你究竟是有什么事,要我办的呢?”
顾柒柒斟酌了一下:“关于你表姐依依的事,不过我又想了想,你之前不喜她,想来此事你也是办不好的。”
“我是不太喜欢依依表姐,可若是阿娘交代我的事,我定会办好的。”一旦办好了,她阿娘就一定会奖励她点什么,到时她就可以趁机提出要外出的要求。
嘿嘿嘿!
“你俯耳过来!”
徐绵绵听话凑了过去。
过了片刻。
徐绵绵一脸为难的看着她:“阿娘这是不是有点难度?”
“有吗?我倒觉得一点难度都没有。”顾柒柒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阿娘……”
见她想推托,顾柒柒便道:“若是此事办成了,我准你外出玩一日。”
嗨,自家女儿是什么样的,她会不清楚吗?
“一日太少了,最少要三日。”
“一日就是一日,不然你先将嬷嬷这一阵子交你的功课,你都考过了之后,你再外出三日。”
“好吧!”徐绵绵嘴撇了撇嘴,极为郁闷的表情。
事已交付,顾柒柒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脑袋瓜子:“行了,你先忙,阿娘先回去了。”
……
到了晚上,一道身影又从徐家高墙闪过。
徐绵绵的闺房。
“反正事情我已经转达给你了,至于你办没办成,那就是你的事了。”
温子卿看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漫不经心的道:“可你也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啊!”
“那你想要什么态度?难道要去跪下来求你吗?”
一瞧见她面色要往下沉的趋势,温子卿立即摇头,温润笑道:“你我相识一场,何需跪下来求我,你只要开口,我都会为你办到的。”
“那我方才也说了,你倒是将事给办妥了。”徐绵绵面容冷若冰霜,眼眸毫无温度的注视着他。
“可我还没说的我条件。”
“说。”
“你外出游玩,与我一同。”
“不要。”有温子卿在,那她还不如待在家中不出去呢!
“……”温子卿定定看了她半晌,见她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愿,那他只好改用自己的法子了。
……
谭家
自从薛晓曼进了谭家的门之后,谭依依就不怎么喜爱在家中走来走去,原由是有过一次,她任性将薛晓曼骂了一句贱人,就被薛晓曼身边的婆子打了几巴掌,过后还让谭锡元罚到了祠堂去跪一个晚上。
回去之后,她就开始生病。
打从那之后,她阿娘就在谭家不得宠,就算是回顾家,顾家也没有人为她阿娘撑腰。
从那以后,她就知道,谭家已经不再是她阿娘的家了。
后来,薛晓曼生下来一个儿子,她与她阿娘家中的地位就更加艰难了,还险些被她爹爹给休弃。
幸好是有了她最不喜欢的大姨母出面,她们母女二人才能留在谭家。
可就算是如此,她始终在她爹爹面前得不到一个好脸色。
就连其他厢房的丫鬟婆母,都纷纷议论她。
如今她已是十七岁还未议亲,更是被薛晓曼当门指鼻骂骂咧咧老姑娘。
于是她现在除了自己闺房,以及她阿娘住处,其他地方,她都很少去了。
今日她跟往常一样,去给她阿娘请安。
然而,不凑巧的是薛晓曼又跑来她阿娘院子。
有了顾柒柒撑腰之后,顾心瑶也迅速让自己变得和过去不一样,对于薛晓曼,她一直都是端有主母的气势。
不咸不淡的问薛晓曼来她这里干嘛。
“我手镯不见了,听下人说,是顾娘子身边的人去了一趟我住处。”
“你是怀疑我身边的人偷了的?”
“谁知道啊,如今管家权归我,你呢,剩下那么几家铺子,年年亏损,你身边的人要是不偷一点银子,哪还有活路啊!”
“我顾家是很有家教的,即便是穷死,也不可能会去偷你东西,薛晓曼你别没事找事,故意找我们的麻烦。”
“顾家要是有家教,又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蛮横无理的女儿啊?要不是你那个嫡姐可怜你,你都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呢,顾家更是不可能会收留你们两个。”薛晓曼眉目间毫不掩饰得意之鸣,语调之中充满了不屑。
“薛晓曼你别过分了,顾家岂由你能说的,你再这样无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薛晓曼丝毫不将她的怒气放在眼里,如今的她,深得谭锡元喜欢,而谭锡元对于顾心瑶,不过就是做给顾柒柒看罢了。
“你将人交出来,我便走人,你若是不交出来,我就是要将你这里翻了个遍。”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人,偷了你的手镯,你可有证据?”
“我身边的丫鬟就是证据,而偷我手镯的人就是你身边的冬灵。”
“不可能。”
冬灵是她贴身女使,是从顾家跟了她到谭家,怎么可能会干出那种事。
这摆明了就是薛晓曼陷害,就是要将自己亲信赶走,让自己在谭家孤立无援。
“怎么不可能?你可以让她来对质。”
“她家中有事,告了假回去半个月。”
“哼,摆明了就是她做贼心虚,然后回去了。”
“薛晓曼你少血口喷人。”
“是不是我血口喷人,你可以派人去寻她回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眼下只能让冬灵回来一趟了。
两个时辰后,冬灵被带了回来。
浑身血淋淋,被抽打过了。
顾心瑶难以置信地看着,凶狠狠地瞪着薛晓曼:“你怎敢没经过我的同意,对她动手了。”
“我不见的是手镯,非常昂贵,哪怕是赔上她这一条命,她都赔不起,我让人对她动手,那又怎样?”薛晓曼理直气壮地驳了她的话。
顾心瑶被气得额间青筋突起,手持拳头。
她深知薛晓曼这是在打她的脸。
“冬灵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