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院司,专找百官事。”
顾柒柒略微困惑,“是有襄王的人吗?”
徐瑾坤这时,又躺下,枕在了她腿上,慵懒道:“娘子,如重大之事,还少知道为好。”
闻言,顾柒柒就知晓,这里头还真有襄王的人。
“娘子,你再喂我一些糕点。”
顾柒柒眼底浮现了不快,思索他便是自家官人,之前也是宠着的小九九,算了,就喂他吧!
徐瑾坤在她喂了糕点后,满心欢喜,笑容宛如小孩子般灿烂,还带着难得一见的天真和傻气。
真不知道,这个模样的徐瑾坤,要是让襄王或者徐一他们看见了,会不会吓傻去?
徐瑾坤连续使唤了她几次,顾柒柒也投喂上瘾,随后漫不经心道:“你这般,可有想起吃咸鱼了?要是欢喜,我就让素心弄去?”
闻言,徐瑾坤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幽怨的眼神望着她,“娘子,你还真当把我小狸奴了?”
“你方才,不是很乐意当小狸奴的吗?”顾柒柒故意说道。
徐瑾坤看着她,深眸隐藏着一抹她看不见的笑意,“娘子你真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也行,我吃咸鱼,娘子你今日可得要抱着我,就像我还是小狸奴时那般,抚摸我身子,然后亲我,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乖巧待你怀里的。”
闻言,顾柒柒顷刻间意识到,某人的脸皮还真是无比的厚,刀都砍不入。
“怎么样?娘子?你要是答应了,我便随时都配合你的。”
“为何你今日如此得闲呢?”
顾柒柒开始转移话题。
即便徐瑾坤知晓,他也没拆穿她。
而是道:“我也是难得如此空闲,正好可以陪着娘子啊!”
她才不需要他陪呢!
即便是后面顾柒柒不再理会他,徐瑾坤仍然也是不起,到了后面,他枕着她腿上,睡着了。
顾柒柒原本想喊回他厢房睡,一想着他忙了这么多日,想必也是挺累的,便不喊他,还任由他继续睡。
她用手里的话本,将批发勾来,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侧睡的徐瑾坤,在她做完这一举动,他睁开了眼,眼底泛起了一抹温柔与喜悦,随即又闭上,继续睡……
直到素心喊他们用晚膳,顾柒柒这才将他唤醒。
而这时,腿上立即宛如被千万只虫子啃咬了一般,非常的麻,又疼。
徐瑾坤见她神情一变,便知晓她脚麻了,伸手细心为她按压。
等到麻意退去后,徐瑾坤下榻,亲自为了她穿上了小弓鞋。
顾柒柒微怔看着他。
随即在他抬眸看她时,她略微不自然地将目光转移了。
而心宛如被羽毛拂过了一般,生出微微荡漾……
不过,随即她却将其压下,最后现在忽略……
“还疼吗?”
徐瑾坤关心问。
“已经好了。”
她虽是这么说,可徐瑾坤还是一把将她抱起,来置于桌子前的椅子。
然后让素心将晚膳送入。
……
事情果然如同,徐瑾坤所说的方向发展,徐宏闻被人参了一本,受到官家点名。
下了朝之后,徐宏闻垂头丧气,见着走在前头的许王,他连忙追上去。
“许王!”
徐宏闻作揖,恭谨喊道。
一身紫色官服,玉带系与腰间的许王,赵元僖眼中迅速掠过一抹不喜,看向徐宏闻时已掩饰好,谦恭有礼问徐宏闻:“徐侯爷有何事吗?”
“许王,我向来是……”
赵元僖预料到他要说什么,况且这又是宫内,他父亲的耳目众多,于是连忙打断他话:“徐侯爷是要与我一同出宫吗?”
被他打断,徐宏闻立即意识到,这里是皇宫。
他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是,我有一处不解,想要请教许王。”
“那便一同走吧!”
出了宫门口,赵元僖可不想他,再继续跟着自己回府。
于是问他还有话要说吗?
要是无,他便回府了。
徐宏闻除了表达自己的忠心之外,还道:“许王,臣是一心站你这边,恳求许王救救臣。”他今年已经被官家怒斥了两次,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担心自己命都保不住了。
他就想着牢牢抓紧,许王这一根救命稻草。
即便是他日后不能升官,可只要保留现在的官职,他便也知足了。
赵元僖表面上温和,可内心却是对徐宏闻,充满了不屑。
觉得徐宏闻特没用,居然短时间之内,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还让他爹又再次点名,斥责。
语气温和:“徐大人的心,我是知道,我也明白,可如今,你自己以及家中女眷,不知收敛,我要是还与你走得近,那不是与我爹作对吗?”
闻言,徐宏闻惶恐不安下跪,“臣并无这个意思,只求许王指点一二。”
这时赵元僖察觉到了,朝他们投来的两道目光,他顺着望去,只见他三弟赵元侃与徐瑾坤。
目光敛回,幽幽地落在徐宏闻身上,心中生出坏意。
“徐大人,被你赶出府的儿子,正朝这边看过来,你呢,还是请起吧!宫门口,聚集朝中大臣比较多,看着也不好,对吧!”
别以为他不知晓,徐宏闻在打什么主意,现在求的就是他的庇佑。
往后众臣知晓徐宏闻便是他的人,自然也就不会盯着徐宏闻看。
今日之事肯定也会传到他爹耳边。
他更不能如徐宏闻所意。
更不能坏了他在他爹心目中的形象。
“要无其他的事,徐大人,我也该回府了,我还有提我爹处理交代的事宜。”
“许王……”
赵元僖身边有侍卫,容不得徐宏闻再靠近一步,徐宏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元僖上了马车,走了。
徐宏闻内心疲倦而失落,蹒跚爬起。
不远处的赵元侃问徐瑾坤:“需上前看一看吗?”
“无需。”他与徐宏闻,本就已经脱离的父子。
赵元侃看着他,然后也没说什么,转身就上了马车。
徐瑾坤紧随其后。
徐三赶马车。
赵元侃在徐瑾坤一坐下,便看了他一眼。
徐瑾坤:“你无需为我惋惜,他与我脱离父子关系,陷我于不孝的罪名,要不是你极力在官家面前,为我说话,我早就被革职了。”
而且还差一点就要坏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徐大人也是确实做得太过了,再怎么说,你也好歹是他亲生儿子,何必将人逼到绝境呢!”
不断传来辘辘的马车声。
徐瑾坤淡道:“他做得出,那也得要为此而付出代价。”
……
徐宏闻从宫门口一路回府,神情颓废。
就连门口的下人热情喊道:“主君您回来啦!”
他也毫无所觉,一路回到了自己书房,将房内物件都砸了。
等丁秋娘端汤而来,便看见一地的书籍和破碎的瓷瓶。
满眼焦急问他这是怎么啦?
徐宏闻见她了,不声不吭。
丁秋娘目光温柔似水地望着他,仿佛包容了他的一切,她也不再追问。
直到了良久。
“今日起,家中还是交由你打理吧!”
“官人这……又是为何呢?”
徐宏闻将他被人在官家面前,参了一本的事,与她说了,又生气怒道:“要不是小江氏,我何需要这般?管家之权,早就不应该交由她管的,我真的是糊涂!”
说着,徐宏闻懊恼捶打了自己的脑袋。
丁秋娘慌忙上前,拉着了他双手,心疼道:“官人,我求求你了,哪怕你不心疼你自己,可我心疼你,就连碧娇也心疼你。”
面对丁秋娘的温柔,徐宏闻就越能想起江淑莺的不堪,以及愚蠢的行为。
顿时内心更加坚定,将管家之权交由丁秋娘。
在丁秋娘的安慰之下,徐宏闻渐渐没了那么生气了,丁秋娘也不唤人来收拾书房,而是她亲自收拾,捡起平日徐宏闻爱看的书籍,便珍惜万分地抚去,表面上的灰尘。
看着这一幕,徐宏闻心都要融化了。
他这么多年一直宠着丁秋娘,并不是没道理的。
今日要是换了江淑莺来,江淑莺只会让身边女使收拾,而从来都不知道,你惜爱我,我便会惜爱你的道理。
收拾完后,丁秋娘摸了摸端来的汤,“官人,汤水已凉,我下去热一热,我再端来给你。”
“这些事让下人去办就行了,你就留下吧!”
“官人!”丁秋娘娇羞地望着他,柔声道:“在府中,别的事,都能让婆子丫鬟去办,唯独侍候官人的事,便只能由我来,我也才放心。”
徐宏闻也知晓她这般做的用意,就是关心自己。
被感动了的徐宏闻,就由着她去了。
丁秋娘从书房出去后,在拐外的口子,便停下,站了一会儿。
她看见了有一个下人从书房而出,所去的方向正是梅花院。
这时,她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弧。
带着身边女使念柳朝厨房而去。
热汤的时间,她也算好了。
她再次来到书房,便在门口听到,徐宏闻怒斥江淑莺。
越听着,她内心满溢喜悦。
江淑莺啊江淑莺,你也是有今日。
这一日,她都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能之所以这么及时,将汤水送到书房,那是她早早就收到了顾柒柒写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