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连篇的狂妄小子！”
骷髅男从眼窝中发出两道激光射向曼华，可本尊瞬间从地面消失了踪影。
正当骷髅男四处寻找时，头顶的天花板传来曼华略显癫狂的笑声。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肌肉长满了你的脑子。”
骷髅男抬头将激光射向了声源的方向，却击毁了天花板上的照明灯，突然曼华像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背后，幽然地说道：“你还记得么？”
“你他妈到底是谁？！”骷髅男猛地挥拳砸向了身后，他立即感到挥拳的右手顿时疼痛刺骨！
骷髅男的背后空空如也，只有四根细微得几乎无法分辨的金属丝线，上面滴落着他的血肉！
他看着自己伤可见骨的手掌，那小子竟然趁机割断了他手部的韧带，废了他的右手！
曼华悬浮在昏暗的半空中，手里把玩着那个圆形控制器，他按动了一下按钮，只听嘭的一声，发狂的古猿们陷入了平静，一只爆头而死的古猿倒在了地上。
“原来这个东西这么好玩，喂，下面的那群家伙，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杀了那个大块头男人。”
“你以为靠这些猴子就能对付我吗？我的肌肉密度和骨骼强度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杀了这帮猴子绰绰有余。”骷髅男将冲过来的古猿们挨个击杀，同时用激光追击着远处的曼华。
曼华在空中优雅地游走，踩着房间中纵横交错的金属丝线如履平地，激光总是与他擦身而过。
他仰起头感受着四处喷溅的鲜血，情不自禁地抻了个懒腰。
“啊，久违的美妙血味空气……那个老太婆竟然用这种方法封住我，可爱的小妹……哥哥我好想你啊，嘻嘻嘻……”
曼华用极度病态的目光凝视着陷入昏迷的阳昕，舔了舔沾着血的下唇。
“真想掐断你纤细的小脖子！开玩笑的嘻嘻……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后，又捂住了脸摇了摇头。
“死了的话，眼睛就不漂亮了啊，所以呢……哥哥我一定让你活下去……”
“我他娘的再问你一遍，你这个疯子到底是谁？！”骷髅男无心与古猿战斗，他直接撞开了挡路的家伙，冲向了曼华。
“你说过我是杀人的兵器，是给生命带来终结的死神，”凭空消失的曼华倒吊在骷髅男的背后，挖下了他的头皮，下一秒又跃到了远处，将血淋淋的皮肤盖在了脸上，嗅着血与皮下脂肪的香甜气息，“你想起来了吗？教官。”
“……d，你竟然还活着！”骷髅男的语气头一次出现了惊骇的情绪，他的后脑此时火辣辣地疼痛，但全然比不过仇恨爆发的快感，“看来我们在这里相遇是为了做个了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恭喜教官——答~对~啦！作为奖励……”曼华扯下了兜帽，扔掉了那块皮肉，散落的水蓝长发下，那双靛蓝色的眼睛此时充满了赤裸裸的杀戮欲望，“就让你最得意的学员为你送葬吧~”
“上次剥了你的脸皮，这次就抠出你的心脏。”曼华舔着食指残留的味道，享受地半眯着眼睛。
“这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我了，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骷髅教官突然取出整只的红魔针剂，扎入了心脏部位，他的肌肉暴涨了一倍，衣服都被撑裂，血管像藤蔓般遍布全身。
虽然躯体庞大，但骷髅教官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驰到曼华的面前，仿佛感受不到细密的金属丝线切割皮肤的痛感，他对准曼华一记飞踢。
曼华侧弯上身躲过攻击，同时伸出五指瞄准了对方的颈动脉，然而骷髅教官迅速回望，他的眼窝中红光闪烁。
不好！
曼华后仰下腰险险闪避过激光，随即利用手镯的抓钩袭击骷髅教官的头颅，对方随即歪头擦面而过，抓钩钉进了墙面，曼华瞬间离地起跳。
骷髅教官刚想挥臂追击就被曼华另一只手镯的抓钩穿刺了手掌，将其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他挣扎着想摆脱，却发现怎么拽也拔不出地上的钩子。
这时他的另一只手掌也被抓钩固定在地上，动弹不得。
“别费力气了，这东西在扎进去后会长出倒刺，除非我解除装置，不然你越用力，就扎得越深，”曼华慢条斯理地踮脚站在空中，他将兜帽丢到了骷髅教官的头上，挡住了激光的视野。
“就凭你的花拳绣腿和几根线可杀不了我。”
“我当然不会杀了你——在听到你惨叫前，不过有人很乐意帮我这个忙。”
曼华将红晶方尖塔的闸口拔了下来，半个十二面结构体的房间失去了供电。
他重新回到阳昕的身边，凝视着沉睡中的她，喃喃自语。
“我在这里学会了生存方式，刚来到黑街时，我依然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存，但那之后所有人都用我做了非常糟糕的事的眼睛看着我，所以我学会了谎言，表演他们认为的好，隐瞒他们认为的不好。”
曼华忍不住试图用指尖戳弄少女柔嫩的脸蛋，粘稠的血迹印在了她的脸上。
“还记得我们去下水道探险，遇到了一群拾荒人，我第一次为了护住身后的谁去战斗，不是争夺一片面包，也不是为了留下身体的纪念品，见识了那样的我，你这个粗神经的丫头竟然还笑得出来，不停地叫我是无影侠，我仅仅是不想被人抢走我喜欢的东西，我喜欢你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有你望着我的样子，于是开始扮演你崇拜的无影侠，”想起童年的中二回忆，曼华轻笑着摇摇头，“其实菲姨要带你离开时，我曾经试着‘永远’留下你，因为活着的东西，总是不断地从我的世界中进入又离开，就像当初带我逃离这里的那个女人，可矛盾的是，我又希望你的眼睛能永远闪闪发亮下去。”
曼华的神情突然变得黯淡，他用宛如隔世的口吻讲述着之后的经历。
“后来，我用头发做了娃娃送给你，结果那个娃娃被枪打烂了，还有菲姨的尸体，那时我终于意识到闪闪发亮的你永远不存在了，那张为你而生的无影侠面具，彻底碎裂了，我又恢复成本来的样子，我带回了菲姨的遗体，杀了途中所有靠近的人。”
“那个老太婆……嗯，我妈，用了洛休给她的秘术，用药和针把我封在了最里面，用一层又一层的谎言包围着。”
我……无法发声。
亦…无法相认。
我愧疚，所以表层的我才会下意识地去救孩子。
我丑陋，所以“我”才会对约定的记忆荡然无存。
“我…一定是你光芒中的污点，所以……就让我继续沉睡……”
曼华的手背突然感受到一股柔软，少女的纤纤玉指笼罩在上，温暖的触感环绕着他的心间。
“那为什么出来与我相见？”阳昕不知何时从睡梦中清醒，她墨色的凤眼此刻清透得像水中琉璃。
“因为这是欠你的约定，表层的我和妹夫做了交易，希望与你和好如初，但他做得比我想得还要周到，竟然解除了对我的精神禁锢。”
“他总是这样，他在打磨中意的原石。”
“看来只有疯子才会欣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