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阳昕听碧琪一口一个贱民咬得正欢,便毫不客气反手甩了她一耳光,“管好你的烂嘴,这里不是无夜城,我就替你爸妈管教管教你。”
“你竟敢打我!”碧琪被一巴掌扇得发蒙,平时只有她打骂仆人的份,哪受过这等委屈?刚要抬手反击,却瞄到阳昕背后的剑鞘,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小丫头可是个能打烂钢铁的大杀器啊!
她立即捂住脸上的红印子,又挤出几滴眼泪,两团浑圆胸脯上下一颠颠,向着不远处的男神抱过去,娇媚如丝地哼唧:“白殿下——”
白渊一把将道格推进了碧琪怀里。
“呜呜……您要替我做主啊!”碧琪哀怨地撒娇,看也没看就把对方使劲往胸上压。
“碧琪姐!碧琪姐别哭了哦,乖,我道格一定帮你出这口气!”道格的脸蛋挤在两团软肉上,宛如身在天堂,他深吸了口喷香的味道,双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碧琪的屁股。
啪——
“怎么是你这臭小子?还敢摸白殿下的东西!”
“不怪我啊,是白大人一下撞了我……”道格捂住火辣辣的脸想为自己伸冤。
“哦,你的意思是在怪我吗?”白渊毫无波澜的冰冷话语在道格背后响起,“还有,普拉达家的私生女,你不是我的东西。”
白渊操作飞行探测仪将它们全数召回,四枚金属球在他身边环绕,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我不喜欢在学术讨论时有人心怀旁念地打乱话题,也不介意把这样的人永远剔除出队伍。”
道格和碧琪大气不敢喘,他们慌忙跪在地上,碧琪垂下头瑟瑟发抖。
这种时候说任何话,都是自寻死路。
他们作为白氏派系的家族,从小就认识白渊,深知他人格的残酷性,不敢对白渊有丝毫忤逆。冒犯白氏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再重申一遍好了,在这里的人,只有阳昕具备与我联合的价值。”白渊的言下之意是,只有阳昕拥有与他平等交流的资格。
在白渊眼里,大多数人只有使用价值与实验价值两种分类。
“既然如此,我也重申一遍,殉日族的传说,正是被一万年前的上层掩盖抹杀掉的真实历史,”阳昕丝毫没有惹白渊不快的顾忌,坦然直视着他,她希望从这位号称天才的青年口中得到有力验证,“我想听听你的判断。”
白渊闭目思索了一番,他缓缓地答道:“我的判断是——”
“是什么?”众人等待着这位掌握专业知识的权威人士作出的回答。
“极有可能。”
“什么?!”道格先坐不住了,“白大人,高贵的您怎么能相信那些贱民的话?他们之所以被贬为贱民,正是因为违逆了中央教廷,传播着异端邪说,您的这番话要是传到外面,绝对非常不利啊!”
“嗯?我确定这里不会有人能传到外面去,”白渊神情自若地说出了极其恐怖的话,“毕竟某个家族患上莫名其妙的传染病而死绝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白渊!你这是在威胁我们!”泷霸地一将刀抵在了白渊的眉心,他已经确信白氏家族的冷血狠辣,“我在中层早有耳闻,某个试图盗取并伪造白氏产品的制药集团,突然一夜之间得了怪病,暴毙而亡,最后新闻报道出的调查结果是:制药集团非法培育的菌种泄露导致了这场意外事故,果然是你们白氏暗中干的事!”
“懒惰促使人类对便利的追求,推动了科技发展的进度,”即使被拔刀相向,白渊也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像在陈述着论文,“多余的欲望和情感让人类失去知性的约束做出了毁灭自身的愚蠢之事,这在中庭世界已经反复上演了一万年。”
“呃?这、这种赶尽杀绝的做法也太……”
“在技术滥用造成更大的灾难之前,摘除这种毒瘤也是我们的工作,人类至今没有被超级病菌毁灭,靠谁在维护?”
白氏的监管确保了生物制药产业一直以来的安全,泷霸听后只能哑口无言。
“那么唯有掌握理性和智慧的人,才能成为科技的执剑者,”白渊轻轻拨开了刀锋,腥红的瞳眸越发深邃,“除此之外的愚民只要被统治就好了,上层认为泛滥的真理同样会引发灾难,虽然明知生物学的基础理论便是生物演化,而不是母神教的那套创世论,植物、昆虫、动物都会演化,那么人类的起源又是什么?据我推测,这就是白氏先祖用缄默换来的万年繁荣,他们甚至配合着删除了所有关于地上的数据,仅仅为了分享上位者的权益,就把珍贵的标本和科研成果全部阉割,还修改了后代的某种遗传基因,造就出了一代又一代,我、这、种、缺、陷、品!”
白渊的瞳孔猛地一缩,面容被恨意扭曲得越发狰狞,他捂着脸咆哮着狂笑:“全部解开了,人类跟老鼠毫无两样!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碧琪立即递了一个眼神,道格马上将装有红色药剂的微型注射器扎入了白渊的颈部。
“失礼了,白大人,您的情绪需要镇定。”快速注入颈部静脉的药剂让白渊产生了深沉睡意,他被道格背了起来。
“他睡着了,我们继续走吧。”怕打扰到白大人,道格悄声说道,碧琪收拾着散落的仪器,趁旁人不注意,她偷偷藏起了一支红色针剂。
感到了白渊重归平静的呼吸,道格心中一颤,深深为他悲恸。
道格从小便崇拜着白渊的智慧与才能,在旺达家族里排行最末的他,资质平平又毫无潜力,几乎是一枚弃子,在他自暴自弃的时候,年仅六岁的白渊被城主领到派系家族成员面前,宣告他为下一任继承人。城主忙于无夜城政事,他运用着天才而冷静的头脑,以孩童的年龄指挥运转着整个白氏的产业。
年幼的白渊对道格说:“你无须自责于无能,只需做好齿轮与手脚,让作为绝对领导者的我操纵就好了,”他红宝石般的双瞳,闪烁着毋庸置疑的威严,幼小的身躯宛如秩序的化身,“身为没有才能的人,被顶端的主人运用,便是你的职责。”
6岁的白渊从此成为12岁的道格心中的希望。
然而这双威严而美丽的红眸,又从何时起,被憎恨和疯狂取代,白渊幼时的身影被象征死亡的黑炎焚烧殆尽。
白氏历代家主的结局,都是临近四十岁时因肉体崩坏或精神崩溃而死。
被诅咒的绝望命运几乎摧毁了他,以至于不得不依靠逐年增量的镇静剂来维持濒临破碎的自我。
道格无意争夺城主,他抱着赴死的觉悟,只愿拥护白渊,为他奉上城主的桂冠。
“那边那只大金毛,你家老大……他是不是……”阳昕轻手轻脚地靠近道格,指了指白渊的脑袋,压低了音量,“这里有点问题啊?”
“你根本不懂白大人经历了什么!他绝、不、是、精神病!”道格眼角含着泪花,他朝着阳昕痛彻心腑地嘶喊着。
啪——
道格另一半脸上也多了道火辣辣的手印。
“吵死了。”白渊朦胧间甩了道格一个大耳刮子,他半睁开惺忪迷离的睡眼,瞄到躲在一边小心翼翼挡住脸的阳昕,撅了下嘴,“就你皮。”然后埋头继续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