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护城河上的拱桥走过,又在城门处稍等了会,潘仁一行顺利进了京城,这回庄保年被各色铺子和眼花缭乱的新鲜玩意吸引了注意,眼睛都是不够用了。
“潘大掌柜,咱这就回五福记吗?”
相较于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车夫老于头淡定许多,只拉了缰绳,转头问道。
“嗯,这就回,今日恐怕东家也会在店里。”
潘仁掀开帘子回了句,便又坐回车中闭目养神,庄保年依然是东瞧西望,睁着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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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街道宽阔,他们从城门口进来就一直走在主路之上,只待转过前方柳芳街的路口往城东去,五福记总店就是坐落于此。
可就在老于头扬了鞭子要加快些速度时,后头传来一阵喝骂之声。
“让开!都给我让开!闲杂人等别挡路了!误了吉时拿你们是问!”
怒斥声此起彼伏,庄保年转头一看,身后原本熙攘的人群早不知什么身后四散开来,七八个豪奴叫嚣着将还挡在路上没来及走远的百姓推搡开,眼看着就冲自己马车这儿来了。
“于叔……”
到底还是没经历过什么事的,被这一咋呼,庄保年眼神无措地看向老于头,似是在求问如今这般情形,到底是该怎么办了。
老于头常年来往京城,是明白这儿的达官显贵数不胜数,就算东家的主家也是不定能惹得起的,他是连忙扯的缰绳来,又给拉车的马匹甩上结实一鞭子,才迅速地让马车掉转了方向,往路边靠的死死的,没敢再动弹。
那群豪奴见前头这些碍事的庶民还算识相,气焰更是狂妄,明明就也只是个自由身都没有的下仆,却个个仰着下巴趾高气昂,从马车旁经过之时,眼皮是翻都懒的翻上一下。
豪奴气势汹汹的开道,后面跟上的马车亦是华贵非常,两侧悬挂着‘广阳’字样的灯笼,迎风摇摆。
马车之后,又是数名婢女紧跟其后,手上端着、捧着各种规格大小的木盒,无需近看,就知道这木盒选料上乘,做工更是精美,里头必然放的不是寻常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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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阵势是给庄保年都看愣了,他以为自己一路从二李村走出已是长了不少见识了,哪想到这才刚到了京城,就见到这般情景,一时都是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直到马车远行而去,街道又恢复了喧哗,他这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转头问道。
“于叔,刚刚过去这是哪家的马车?”
“保哥儿,这个老于头可不知,不过瞧着这么些下仆穿的不甚寻常,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官宦之家。”
老于头不识字,可眼力见儿也不差,能在京中这般招摇的,八成是些皇亲国戚,那些个朝中官员可不敢这般,否则御史可不是白领了俸禄的。
“那是广阳侯府的人。”
潘仁掀开车帘,解释一句,接着冲着庄保年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这京城显贵多如牛毛,皇亲亦是不少,便如当今圣上的亲子韩王、定王殿下,都是出了皇宫开了府的,以后你若外出遇到此等情况,记得速速远离,以免惹了祸事上身。”
他从来就不是个傻的,知道潘仁这是在提点自己,像他这样乡下来的小子,啥都不懂,若是没人在旁关照,就刚刚那情形,被那些个跋扈的豪奴一吼一吓的,怕是早都给惊的定在当场,到时就是给直接拎到街边揍上一顿也找不到地方伸了冤去。
“多谢潘叔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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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仁嗯了声,便不再说话,只嘱咐老于头快些赶车,等到了五福记,他还有事情要同东家汇报。
他们是早上进城的,被广阳侯府的车队堵了一会,到得店里的时候已经快要午时了。
左进不在店里,潘仁便也没多留,只在店里转了一圈,了解了些许年后的近况,又将庄保年介绍与林掌柜认识,这就打算去别院面见东家。
“保年,待会儿林掌柜派人送你去庄姑娘那里,等到了地方,你且修整几日,之后再来店里,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这儿。”
交代两句,潘仁就离开了,庄保年水都没及喝上一口,又是上了另外一辆备好的马车,行了小半时辰,才拐进一处僻静巷口。
“保哥儿,这处就是庄姑娘家了。”
五福记的车夫帮忙将为数不多的行礼放到门口,之后就在旁等着,庄保年也是一刻都不耽误,“啪啪”地就扣起门上的铁质门环来,一边扣还一边扯了嗓子喊:“伯母、伯母可在?!我是保年啊!”
庄可卿此时正在厨房里捣鼓猪板油,她自前几日与左进会面之后,就想着得先琢磨出个什么简易上手,又确实好用的玩意儿。
她倒是想做些香膏、面膜呢,可自己是空有超前的想法,却无相应的手艺,身边又没人相帮,一时全无头绪。
直到今日早上,娘说家里胰子没了,让她有空去买些的时候,她才灵光一闪,想出制皂这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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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洗衣洗澡多用胰子,说起来好听,可其实就是猪胰腺清洗处理后混着草木灰做的,味道很是不雅,可就这样的东西,条件差点的人家都且用不上,多是直接从树上采了皂荚来使,只有讲究些的高门,才会在胰子里添加些香料遮掩那味道,可就做的再怎么精细,哪又能有后世的香皂润滑好用了。
前世手工皂很是风靡了一段时日,万幸她也入过一段时间的坑,别的不提,就这制皂流程她可是清清楚楚的。
这不,大早的出门,出了买些皂豆回来,又称了几斤好板油,回来就先炼上油了。
外头庄保年扯了嗓子喊了几声,没见着里头有应声,是转头疑问地看了眼五福记的车夫,那车夫倒是淡定,只笑了笑又躬了记手才说:“庄姑娘就住此处,刚刚恐是在忙,没听得见您唤了,要不换小的来叫门吧?”
说罢,就是两步上前,伸手就要扣了门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