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周安在墓里已经见过多个腐烂恶心的粽子,但这个画面实在过于惊悚。
老痒当场愣在那里,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一般。
周安不忍再看,撇过头去,却看到窗外楼下一个奇怪的身影正在阴影处躲着,那人抬着头,所看的方向正是他们这里。
肯定有问题,周安想都没想就转身跑下楼。
那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是看身形应该是个男的,而且动作也十分的矫健。
见被发现了,那人腿脚忒快,周安追着他跑进暗巷子里,怕他跑了,顺手捞过一根靠在墙角用来当晾衣架的竹竿。
将一头卡进砖缝里,借力撑杆一跳,直接飞身而上一脚踹倒男人后背。
那人一个踉跄往前扑去,又被周安追上几步,扣住他肩膀想把他的帽子打掉。
不曾想他抓在那人肩膀上的手,触感却十分的奇怪。
太软了,跟没有骨头一样,他一个没抓稳就被那人像海绵似的从手中挣脱出去。
见他要跑,周安紧追而上再次想将他抓住,不料那人将外套一脱,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就往拐角跑了。
等周安追上去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他没有看见那人的脸,但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手里是一件从那人身上扒下来的黑色风衣外套。
抖了抖,没有东西掉出来。
周安将手摸向风衣口袋,却摸出来一张身份证和一沓现金。
他将那张身份证正面翻过来,发现名字那一栏上写着两个字:周安。
不是那个人跟他同名同姓,而是这就是一张他的身份证。
上面的出生年月日和身份证号跟他在自己那个世界所用的一模一样。
除非这个世界有一个人跟他的名字,出生年月日,以及身份证号都巧合的一样。
不然他现在合理怀疑刚才那个人不仅认识他,还是故意来给他送身份证和钱的。
知道他穿到这个世界,还是个黑户的人,并且仿佛是在帮他的,会是谁?
带着这个疑问重新回到老痒家,发现他已经联系人上门将尸体收殓好。
他眼睛红肿的呆坐在沙发上,看来已经哭过了。
周安刚进来,就见他转头苦笑道:“哥,你、你等我几天,等我把事情处、处理完,我就带你去秦岭找那个墓。”
接下来几天,周安在他家附近的小区租了个房子。
那个位置可以看到老痒家,正好能从他妈妈那个房间的玻璃窗看到屋里的一举一动。
这期间,老痒没有出过房门。
直到第九天,周安习惯性一边喝水一边走到窗口,看了一眼老痒家的情况。
老痒这几天晚上一直没有开过灯,不过夜晚的月光照进屋里,周安能看到他颓废的躺在沙发上,因此并没有在意。
毕竟是人家母亲,他还没有毫无同理心到那个地步,所以一直没有催他。
本以为这次还会看到老痒继续瘫在沙发上,但是那一眼最先进入他视线的却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距离有点远,他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模样,只看到她散着头发坐在老痒他妈那个房间里的缝纫机前。
缝纫机……
!!!
卧槽!
周安放下水杯转身就出了门,急忙往老痒家赶去。
跑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房门是半掩着,并没有关紧。
他的心怦怦直跳,毕竟当时那一幕他是看见了的。
能出现在他妈房间里的,并且还坐在缝纫机面前的,总不能是老痒寂寞难耐找来的相好吧……
这时候就得抱怨一句,怎么就只有他自己穿过来了!
要多个人,他现在也不至于亲力亲为的去干这打头的活儿。
屋里静悄悄,什么动静都没有,周安警惕的往里走进去。
老痒并不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妈妈那个房间的门也是跟前几天一样大敞着。
那个女人背对着他还端坐在缝纫机前面,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活的。
周安悄悄靠过去,刚摸到灯的开关,余光里就看到那个坐着的女人动了。
他还没来得及打开灯,一只惨白的枯手成爪状向他袭来。
他弯腰躲过一击,刚转过身,另一只枯手飞快的掐住他的脖子往墙上按。
靠,又是锁喉。
如此近距离的和这个女人对上脸,周安头一次恨自己视力太好。
他不知道面前这到底还能不能算得上是一张脸,反正腐烂的肉里已经生了蛆。
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里都夹杂着一股恶臭味。
周安实在忍不了,憋着气,手上用力,左手向内右手向外猛击她的手肘关节处,咔嚓一声直接将她的手关节打错位,同时屈膝将女人给踹出去。
与此同时,有人破窗而入,一个膝踢击中女人腰部,硬生生改变了她往后倒的姿势,改而往右咻的一下狠狠撞在墙壁上。
就那个力道,怕是直接给踢得腰间盘突出了。
看得周安自己腰上都感觉一疼。
没给女人继续挣扎的机会,破窗而入的那人上手一掐她的脖颈,手指腕部一个用力,直接掰断了她的脖子。
周安打开房间里灯的开关,白昼灯亮起的时候还有些刺眼。
他眯眼看到那个戴着兜帽的人转过身,不由得惊喜道:“小哥!”
没想到他居然阴差阳错的先遇上了小哥,果然这身手不愧是他。
“你是谁?”
小哥淡漠的看着他,不过眼里的疑问似乎正在对于他出现在这间屋子里而感到奇怪。
他刚想开口,却先看到小哥微微侧了一下头往大门口看去,似乎那里有动静。
周安下意识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等他转回头,只看见小哥已经从破开的窗户口那里跳了出去。
我去,这可是在三楼!
周安赶紧跑到窗口往下看,也不知道小哥是怎么下去的,反正他探出去的时候只看到小哥的身影隐入黑暗当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没有追上去,客厅的灯被人打开,老痒手上拎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有些震惊的看着屋里的周安。
“你、你什么时候进、进来的?”
周安看见他,下意识去看那具被小哥拧断脖子的尸体,可是就这一眼刚看去,地板上却什么也没有。
这不应该啊?
刚才她就躺在那,小哥出去的时候也并没有把她拖出去。
如果是他一个人看见还能说是幻觉,可总不能连带着小哥也是幻觉吧?
而且这一地的玻璃碴子也说不过去……
周安思绪翻涌,面上却不显,只奇怪的问他:“你刚才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