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anger军车一辆又一辆追了过来,可来不及关上窗,就被于浩海的平安炮毒雾接连撂倒,昏迷在车中。
范恒满闪身躲在座位底下,将防护口罩戴上,同时,给昏过去的方倾也戴上了口罩,防止他被毒气二次所伤,并把他往座位底下推,让他躺倒在车里,不要露出头来。
然后,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
于浩海所驾驶的黑色剑齿虎军车,采用的是悍马原装巨型底盘,全钢筋车身,四轮全驱动,最大牵引重量高达2000kg,能涉水760mm,能爬最大坡度的山,有强大的防御与作战能力。
可这样的军车,对上杀伤力巨大的“暴雪”,也被一炮轰出了老远,此刻车头冒着黑色的浓烟,车身一侧被重火力大炮击穿、砸扁。
范恒满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望着前面那烟火缭绕的景象,忽然有种末日悲歌的凄凉。杀掉于浩海,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明白,于浩海是angel主将,是于总的长子,杀了他,就是与全水星为敌了。
可想到凯文逊对他说的话,又让他有了底气。
“你的任务就是看住方中将,不能让他被叛军头子劫走,”凯文逊道,“只要有人来劫持他,通通杀无赦,这是我给你的权力!”
范恒满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方倾不能被带走”的信念,让他克服了对一切未知的恐惧。
只是,半晌,车头微微地晃了晃,砸扁的地方发出几声闷响,慢慢伸展开来。
哗啦一声玻璃脆响,里面的人一脚踹开了车窗,伸出一条长腿来,踩着地,艰难地把身子从里面挪了出来,范恒满眼睁睁地看着于浩海像个异形似的,头上冒血,左右咔嚓、咔嚓,冷漠地晃了晃头,表情冷峻又可怖,迈着大步,直挺挺地往这边走来。
范恒满这一刻忽然想起在新兵营的时候,左阳旭长官曾对他说过,于浩海有“不死之身”,不但打败新兵营无敌手,出师五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对战和单挑了蜥蜴军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变异人,鲜少受过严重的伤,其抗击打、抗爆破、抗压力能力,是神乎其神的,堪称“钢筋铁骨”,是真正的战神。世上能与他一战的,勉强只有丁一劭。
“你找死!”于浩海一甩长臂,一拳砸破了范恒满的车窗,抓着他的肩膀把他从窗口拖拽出去!
范恒满当即还手抵抗,又将暴雪举起,对准了于浩海的头部,准备一炮轰出,于浩海却眼疾手快,反扼其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范恒满大叫一声,右手被他弯得角度诡异,手腕脱臼,暴雪掉落车里!
于浩海又把拳头伸了进来,直取咽喉,范恒满一脚踹到车前顶,用自身重力撞开了车门,只留一个缝隙,于浩海便瞟到了副驾驶座位底下已经昏迷的方倾。
他微一愣神,范恒满抓住空隙,左手向上猛地挥拳!
于浩海往后一撤,躲了开来,范恒满当即跳出了车,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
“不准动!”范恒满伸手将车里掉落的暴雪拿了出来,指着他喝道。
于浩海这下离得近了,看清楚了它,更加暴怒:“它是我的东西!”
“怎么就是你的东西了!”范恒满被他这无赖般的行径惊得一愣,于浩海却不管不顾直接动手来抢,范恒满右手已经骨折,只能左手持炮,抵挡不住时,左手又一次扣动扳机,轰的一声巨响,一炮击出!
于浩海快速翻滚,闪身躲避,俩人耳畔顿时嗡嗡作响!
趁着于浩海躲避的时机,范恒满忍着剧痛,左手往上一擎,将右手腕整个翻转,咔的一声,重新接了回去!
他的汗珠倏地被逼了出来,忍着剧痛,俩人对视,他见于浩海目光中又跃跃欲试,竟还想过来抢夺,当即举起暴雪发狠要取他性命,于浩海侧身甩手,一记飞刀从身后射出,直直地扎到了范恒满的手腕!
他从哪儿拿出的刀,又是怎么甩出来的,范恒满看都没看到。
鲜血顺着刀尖溢出,趁其吃痛停顿,于浩海一抬脚,将他手中的暴雪用力往上踢去,飞身伸手一夺,快速抢走了它,落于原地。
这身手和力度,让范恒满心中暗叹,确实技不如人,转瞬之间,形势倒转,于浩海已将暴雪利落地在手中转了半圈,而后对准了范恒满。
“把它还给我!”范恒满横眉怒目,对他大吼道。
“它是我的!”
“……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东西都该是你的,就因为你是于浩海,”范恒满怒极反笑,揶揄他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没有的吗?你是太阳之子?”
“它本来就是我的,你不配拥有!”
“你杀了我吧!不管是雪雪还是暴雪,你都休想拿走!”
“雪雪?”于浩海蹙了蹙眉,“你敢这么叫他?他是我老婆!”
“你们已经离婚了!你懂不懂法律?”
范恒满嘲弄道:“也对,你都当上了反贼,还遵从什么法律。于浩海,你真是给我生动地上了一课,做了个好榜样!你忘了你在新兵营里写的文章吗?《水星赋》里,你说要让一切‘井然有序、有法可依’,可现在呢?出师五年,你忘了初心,迷失在权力的欲望中,竟想推翻王室、当上统帅!你就是这样的兵王?!”
“何为兵王?!”于浩海满目邪狞,自嘲道,“他们每五年选出跑得最快、最能打的人,为他们王室卖命!虽是保家卫国,可又伤又残付出了鲜血和生命之后,又是为谁坐稳江山?我是兵王,我宁愿自立为王,也不做王室的狗!”
“王室纵容百般有错、千般不好,起码受舆论约束,有国会制裁,在水星也有千百年的历史传承,怎么换上了你,你就比他凯文逊更好?你就不会更差?!你是军国主义的代表,你更热爱战争!”
“我热爱战争?”
“这驻地之乱不是你挑起的吗?是你还是王室,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区别,你和凯文逊各自增兵在驻地,预备大开杀戒,你们是一丘之貉,”范恒满冷声道,“依我看来,你们不过是轮流坐庄,狗咬狗而已。”
“哦,是吗?那你有什么高见?”于浩海索性将暴雪扛在了肩上,不屑地看着范恒满。
“只有雪雪是真正站在人民的利益来考虑的,和我一样。这些日子驻地人民惶惶不安、四处奔逃,你看不见?”范恒满指责他道,“我们都不想要战争,想要化解一切不必要的流血和牺牲!而你,却与和平背道而驰!”
于浩海向上翻了个白眼,准备转身离开:“……妇人之仁,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你不懂?我没有义务教你,要想单挑,你早死一万次了。你跟我之间,也就差100个丁一劭吧。”
“你自大、猖狂、目空一切,冥顽不灵!怪不得他放弃所有,也要跟你离婚。”范恒满在他背后说道。
于浩海站住了,缓缓地转过头:“他给我生了两个孩子,你懂什么?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我就喜欢惯着他、宠着他、由着他胡来,你管得着么?他还准备给我生老三!”
“……你除了用孩子当你炫耀的武器之外,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范恒满不屑道,“你看不出他有多厌烦你吗?暴雪看来是你认识和拥有过的武器,可我也有,你,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范恒满,上回我是怎么警告你的?”于浩海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是不是以为同是新兵营出身,我就会留你一条狗命?”
“我就算死在这里,我也要告诉你。你给不了他要的幸福,”范恒满的声音充满了笃定,“我爱他,我懂他,我是不会对他死心的。”
“这很简单,”于浩海的眼中射出了一抹阴冷的寒光,“你去死就行了。”
轰的一声炮响,火光瞬间炸开,于浩海更熟悉暴雪,更会运用暴雪。
眼前的范恒满倒地不起。
连带着跃跃欲试要冲上来的anger护卫兵们,也都悄悄地退了下去。
于浩海拎着暴雪,打开了车门,薅着方倾的后脖领子将他一把拽了出来,扛在了肩膀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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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倾的头昏昏沉沉的,像是在一阵阵的高温炙烤中来回打滚,睡得迷迷糊糊,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一会儿是新兵营里刚下过雨的篮球场,空气中是清新湿润的味道,凯文逊坐在轮椅上,尹瀚洋走了过来,跟王俊和自己聊天说笑,不一会儿,凯文逊和尹瀚洋各自指挥着王俊和自己出拳踢腿互相对打,四个人的嬉笑声不绝于耳。
一会儿又是于浩海站在所有新兵营战士面前,演示方枪和倾炮。没有人要求他对着靶子必须百发百中,可他就是要求自己必须百发百中,他就是这么要强的一个人,低眉垂眸,举起了枪,方倾便明白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必须要拿出兵王的榜样力量来,不然有太多人等着看他笑话,所以在他举着枪,对准靶心时,方倾的手心都会被汗湿,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替他紧张。
“好枪法!”左阳旭高兴地鼓起掌来。
一边耳朵里,忽然传来凯文逊对自己说的话:“我是一个私生子,身体不好,不受人尊重,孤儿寡母,在王室里是卑微又憋屈地长大,我身前身后,一个能靠得住的人都没有,我没有alpha爸爸,没有兄弟,只有王俊。方倾,方倾,你帮帮我。”
另一边,却是出师时坐在了去往大安三岛的车上,于浩海对他开诚布公的话:“我要废掉的,不是凯文逊,而是推翻整个王室,废除这种腐朽不堪、不公平的制度。咪咪,夺权之路,从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的眼泪缓缓地从两边眼角流了出来。
可是,你们俩你死我活了,王俊怎么办,王宇行怎么办?我怎么办,黑崽和盼盼,又怎么办?
我们也曾经一起欢笑过,一起并肩作战过,我们不是新兵营的同学吗?
画面飞速流转,这些年来他心中的隐伤,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好痛苦……于浩海,我不是一只猫啊。”
“把腺体割掉吧,割了吧,割了吧,这样正好。”
“从此就跟他一刀两断,让他娶妻生子,过幸福日子去。”
“方倾,你怀孕了。”
“皓南,你为什么转过头来看我,难道你知道你叫皓南吗?”
“黑崽,长大以后带我走好吗?”
“嗯。”
泪水逐渐打湿了枕巾,方倾的眉心紧紧地蹙着,浓重的平安炮让他昏迷了太久,又在惊惧之中昏迷,这使他的噩梦连连不觉,梦到的,却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
“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范恒满拿到了暴雪,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大男孩笑得阳光灿烂。
“你的手臂也很有劲儿,也很适合它的爆发力,阿满,你要用它来奋勇杀敌哦!”
“好!”
“阿满,我慎重考虑过了,或许……你该去angel。于浩海说得没错,一届兵王,怎么能不去开疆拓土,对阵杀敌,而是跟着我一个小小城主……”
“不!你就是我的事业!”
“啊,我是说,保卫驻地,就是我们崇高无上的事业与理想!”
时光流转,就像翻书似的,忽然去到了最恐怖阴森的一页。
于浩海满头是血,目光森然,从炮火中向他走来。
“我的暴雪,你怎么能给他用?!那是我的东西!”
方倾猛地踢腿、翻身,终于从鬼压床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倏地坐了起来。
他气喘吁吁的,额头被汗水打湿了。
坐了片刻,待到心跳平复,才往四周看去,只见这屋子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正常的房间,四壁是黑洞洞的,看起来……像一个防空洞?
而他躺着的地方,也根本不是床,而是一大块巨石,表面略微平整,距离地面高高的,旁边放置了一个圆拱壁式火炉,正在烧着火,四壁罩着透明隔断式茶盏,以及一盆水,用来湿润和净化空气。
方倾低头看着自己,竟穿着一套从未见过的、紧身的红色加绒保暖内衣,躺在热气腾腾、被子松软的被窝里,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
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和自己奇怪的穿搭,使他心中惊惧不已,刚要叫人,牛萌萌掀开帘子,端着一脸盆的雪,走了进来。
见他已经醒了,咣当一声,把这装了雪的盆,重重地扔到了火炉的边上。
“牛萌萌,这是哪儿?”方倾急切地问他,“于浩海怎么样了?他受伤了吗?!”
“还用问?”牛萌萌看着他,“这些年他受的伤,都是拜你所赐!”
方倾的动作一顿,一双圆圆的杏眼,当即变大了一圈儿。
牛萌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张开的嘴巴和瞪大的眼睛。
他不懂方倾哪儿长得好看,迄今为止,他心服口服的大美人,李中将李茉莉算一个。连他是个omega,第一次看到李茉莉,都忍不住头脑发昏,跟着他走了很远。难怪丁一劭为了他反贼都不当了,举手投降,归顺a军。
再要说好看的美人,还得是前年跟随于浩海,见到了他的胞弟媳妇索明月,那是长发飘飘水灵灵的小美人,一颦一笑,都是仙气飘飘。
如果牛虻山还能重操旧业的话,李茉莉当然是众人垂涎的花魁,索明月则是花仙,无数alpha拜倒于他们的美貌,
可只有这方倾……看起来,一张小脸是很对称的,对称,就意味着圆,可他又是小小的尖下颏,并不是圆脸,淡淡的蓝眼睛,看着冷冷清清的,整体来说,真不是多惊艳的美人,就算到了牛虻山上,方倾恐怕也只是吉祥物的作用。
于浩海到底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白?喜欢他冷淡?喜欢他会捣药?喜欢他身材娇小、胆子小?连凯文逊喜欢王俊,他都知道是喜欢王俊的性感,这瘦小的方倾,一巴掌就能呼死……
方倾察觉到了牛萌萌对他近乎赤/裸的恶意,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于浩海一闪身,走了进来。
他身披黑色皮毛大氅,里面是墨蓝色的军装,翻毛大盖帽上和漆黑的眉毛上,俱沾染上了外面的风雪,整个人进来时,就裹上了外面的冷空气。
“浩海!”方倾看到他帽子下面的绷带,从石头上蹦了下来,光着双脚踩着泥地,三步并做两步跑来,踮着脚一把掀开了他的帽子,看到他被白色绷带包扎着的脑袋。
“你的头,你的耳朵……”方倾皱紧了眉,手颤抖着,轻轻抚摸上他左侧被纱布贴得严严实实的耳朵,“你耳朵怎么了?”
“炸没了,”于浩海冷着脸道,“被你的阿满带着你的暴雪差点儿炸死,怎么样,你高兴了?”
方倾一圈圈解开他的纱布,往那受伤染血的耳朵尖看了看,是炸没了一小块肉。
他心里猝然一痛,又赶紧给小心地包了回去。
于浩海低着头,看着他踩在地上的一双雪白的脚。
他跑过来的这两步路,就让于浩海一点点原谅了他。
于浩海低下/身子,把方倾一把抱了起来,走到床边,松开手,将他放到那平整的大石头上。
牛萌萌已经识趣地离开了,方倾看到他端来的那一盆雪,还有正在捣弄着火炉的于浩海。
“这是哪儿?”方倾问道。
“瀛洲。”
看来这一晕,30多个小时过去,自己都被弄到瀛洲来了。
他看了下自己身上的保暖内衣,知道这是于浩海的杰作了,于浩海说过,他穿红色好看,木棉花就是红色的。
想到他为自己换了贴身衣服,心里有些别扭。
“孩子们呢?”
“隔壁山洞里,跟着袁真睡着了。”
原来已经是深夜了。
这四周浓重的低气压,来自于浩海引而不发的怒意。
方倾对他这种不看自己瞎鼓捣东西,却在生闷气的样子很熟悉,他什么也没说,忍不住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包裹住了自己。
“他为什么有暴雪,”于浩海忍不住问了,“暴雪不是我一个人的吗?”
方倾:“……”
“他手里的是什么?是我的暴雪的试用装?替换装?然后被他偷去了?”
方倾心里升腾了一种无可名状的无奈。
“说话!”于浩海道。
他已经提供了答案,是试用装,是替换装,是被范恒满偷去的。
可方倾不想说谎。
“他能用我就给他用了,我也从来没说过,只能给你一个人用……”
火炉中的柴,被于浩海鼓捣得溅起了一大串儿金黄色的火星子。
“怎么没说过?我说过了,只能给我一个人用,你看看现在,他拿去打谁了?”于浩海瞥着他,“打我了!”
他非常生气,简直是悲愤异常。这三十多个小时,方倾以一种软面条的形式被他抱到瀛洲来,一路上不管他睡得有多可爱,他都没吻他一下。
方倾赶紧转身从石头的另一边跳下了地,刚要逃跑,忽然看到对面的石头架子下面,放着两枚“暴雪”火炮。
“你把他的拿来了?”方倾走过去,低头看了看那属于范恒满的一枚,慢慢地转过头,“……你把他怎么了?”
“杀了!”于浩海站起身来。
方倾愣愣地看着他,后退了两步:“你骗人!”
“我骗你干什么,只准他轰我,我不能轰他?!”
“你骗人!”方倾被阿满死了的恐惧瞬间撅住了心。
“他说你烦我,你烦吗?”
“他死了,你把他打死了?!”方倾急着向他确认,如果范恒满还有一口气,他不会丢掉他的暴雪。
“是,死得透透的了。”于浩海道。
方倾后退了几步,眼中瞬间盈满了晶莹的泪珠,他急忙往门口跑去,掀开洞口那厚厚的门帘!
顿时寒风凛冽,暴雪迎头,方倾只站在门口,就被瀛洲这荒蛮之地的恶劣天气给镇住了!
寒风如利刃一般割在脸上,好冷!
“你出去吧,把你耳朵冻掉!”
于浩海拍了拍手上的灰,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方倾头也不回,一鼓作气,发了狠似的,往那白白的厚厚的积雪中跑去。
只一会儿,就跑出了一串脚印子,再配上他的一身天鹅绒红色保暖内衣套装,远远看起来,像是踏雪的一枝梅。
“阿满!阿满!”方倾无法形容心中的恐惧,他跑了好远,想起来要去找袁真才对,袁真应该知道,阿满是否活着!
于浩海很快追上了他,一把勒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凌空抱了起来,生气地从上至下,拍着他的脑袋:“我让你闹!让你闹!你是anger战俘你知不知道?!”
“阿满!你到底杀没杀他?!你放开我!阿满哇啊……!”方倾被抱着往回走,大声喊人,可一张开嘴,不一会儿就被风雪冻住,冻得嘴都瓢了,只发出零散的不成句的词儿。
于浩海用身上披着的皮毛大氅把他包了起来快速往回走,听到他阿满阿满叫个不停,心烦得狠拍了两下他的屁股。
一个个并排的防空洞里,点着火炉,没睡着的战士们听到声音,都在门口驻足观望,omega战士牛萌萌和张雁丽他们,更是忍不住笑。
anger中将战俘方倾,半夜逃跑,被他们的主将抓到,又扔回了热气腾腾的山洞被窝里。
方倾背过身又要爬走时,被于浩海抓着一只脚,狠狠地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