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君的赫然出现,令王室之人震惊,艾兰说他听到有枪声,迅速报了警,可梁文君这出警速度,堪称神兵天降。凯文逊没再多问,只勒令加强守卫,护卫兵全部出动,保护王族。方倾已派人迅速控制住了局面,镇住了惊慌乱跑的众人。
闹事的人有五个,穿着皆为王室仆人,梁文君发现这一伙人时,他们正持枪追着张雁丽,第一第二声响,都是打在张雁丽的背后,好在张雁丽躲避及时没有中枪,梁文君鸣枪示警,亮出警察身份,这五人毫不胆怯立刻回击,梁文君击毙了二人,另外三人于人群中逃跑,消失不见了。
张雁丽被于浩海用后背挡了一下,摔落在地,检查身上的伤,万幸只有脑震荡,并无别的大碍,只是……他中了倾炮,处在昏迷之中。
不是方枪、不是倾弹,而是超高浓度的倾炮,张雁丽在躲避五人追杀的同时,还能用最后的意识跑上天台、掉落高楼,可见他当时身处绝境,只能出此下策。
方倾此时顾及不了别的,将军营护卫全部交给了凯文逊,跟随刘赢,一路搀扶着于浩海,进到了医疗室。
“咱们的孩子在哪儿?”于浩海问道。
“在我爸那里了,很安全,”方倾担忧地看着他,“你感觉怎么样,恶心想吐吗?”
于浩海摇摇头:“没有。”
“别摇头,容易头晕,你往后靠一会儿。”方倾让他倚着床的靠背,手按在他的肩膀和后背上,一寸一寸地按压和检查着他的肩背骨头。
于浩海很久没见到他这样与自己亲近了,方倾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时,他立刻伸手,也揉了揉方倾的肩膀,顺带用手指挑了一下他的下巴。
方倾皱着眉拍掉了他的手。
“方中将,仪器准备好了。”白玉林推过来一个白色的带滑动轮的医用x光摄象仪,开始给于浩海的肩颈后背进行扫描。
“张雁丽怎么样了?”于浩海问道。
“脑震荡,中了倾炮,还没醒,”方倾唯恐他说话影响了胸片造影,又啧了一声,“你别出声。”
于浩海只好安静下来,看到方倾用一个白色的带电板一点点过滤他的身体。
“……怎么连我的脚都不放过?”
于浩海看到方倾拿着扫描器对准他的脚仔细扫描。
“看您的脚踝伤势,有没有崴脚。”白玉林说。
“噢。”于浩海笑了笑。
他很少受伤,也很少接受方倾给予的这方面福利。这时甚至有些后悔起来,跟范恒满打架的时候,怎么就不受伤呢?受伤可以得到方咪咪这么多关注和爱护。
紧接着方倾换了一个机器,是小型的,像个摩托车头罩,咔哒一声,扣在了于浩海的脑袋上,吱吱电流闪过,那边电脑里出现了脑部扫描的实时影像图。
“这么先进,还给我脑袋也扫了扫,”于浩海笑着说,“可我没有脑震荡啊。”
“你知道张雁丽为什么脑震荡吗?”方倾说,“他掉下来的时候,后脑勺磕到了你的大脑袋上了。”
“噢,他严重吗?”
“头部没有骨裂,一切要等他倾炮的昏迷时间过了,才能再检查。”
于浩海全身的片子都出来了,方倾跑到了电脑前,晃动鼠标,一张张仔细检查于浩海肩膀、后背以及头骨、脊骨、腰骨、踝骨等处,有没有骨裂和骨折的情况。
张雁丽虽然瘦,但也有120多斤,从12楼往下掉,摔在于浩海的后背上,一般人当场就被砸死了,好在于浩海控制了角度和力度,才得以保护了张雁丽的同时,又能全身而退。
直到白玉林收起了医疗设备,慢慢地走了过去,方倾才终于把片子检查完毕,缓缓地松了口气。
“没事吧?我就说了,没什么感觉。”
于浩海要从床上下来,方倾却拦住了他,让他躺下:“谁知道后面有没有还没显现出来的后遗症,这种砸伤很要命的,你先躺着,哪也不能走。”
“噢。”
“白玉林,你让步睿诚去看守隔壁房间的张雁丽,”方倾道,“再让燕中南去转告殿下,今晚戒严整个军大营,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
“等一下,”于浩海问方倾,“你觉得是哪一方的人做的。”
“很难说,张雁丽刚刚出师,却被王室仆人追杀,可梁队说看那些人的身手,根本不像是仆人,熟悉倾炮,又很会乔装,很像雇佣兵,”方倾说,“我拿不准是哪一方做的。”
“很简单,不一会儿,凯文逊就会给出答案,”于浩海道,“如果是王室的人做的,今晚他们就会启程回去,如果是军方做的,不用你告诉他,他也会全部戒严,不放一个人出去。”
方倾听出他的意思,原来于浩海已经笃定是王室的人对张雁丽下的手。
“为什么?他才出来几天,没得罪任何人。”
于浩海笑了笑,似乎笑他的天真:“omega招来杀身之祸,往往不需要得罪任何人。”
方倾看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你也叫不动步睿诚,有人开枪,凯文逊不会放他走,他这会儿肯定是御前侍卫,寸步不离。刘赢刚刚把我送来了,也马上回去护驾,统帅,大小公主,王妃,小殿下,凯文逊要护着的人多了,他现在比我们都紧张。”
“可张雁丽怎么办,我怕他被灭口,你不能动,范恒满又受伤了……”
“让艾兰过来看着,就待在张雁丽旁边,这里没人敢动艾兰。”
方倾点了点头:“可我们现在还需要找一个关键证人,不能被收买的那种,而且,需要梁队尽快向他取证,问清楚张雁丽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浩海想了想,说道:“这个证人有现成的,让梁队去找牛萌萌。我最后看到张雁丽的时候,他和萌萌在一桌吃饭。我只怕今晚并不只有张雁丽一个受害者。”
于浩海的思路一贯清楚、理智、明晰,快速拿出决断,不容置疑,就像当年方倾做他副将时那样,总是很快地掌握了主动权。
“按于上将所说的去做,尽快给我答复。”方倾道。
“是。”白玉林出去了。
于浩海见方倾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李茉莉的话却忽然提醒了他。
他连忙表态:“不好意思,我发号施令已经习惯了,又在你部下面前替你做决定了。”
方倾摇了摇头:“你想的很对。”
不服也不行。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于浩海像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山,总是竖立在他的面前,名字叫做“正确”。
于浩海见他闷闷的,似乎不高兴了,立刻开始头脑风暴:糟糕,方倾吃醋了!
他飞身而去救下了张雁丽,还让牛萌萌做证人,简直是一炮两响。
“你别多想,张雁丽加入了我的军队,我就必须要为他的生死负责任,这里面没有掺杂任何别的感情!”
方倾:“???”
“至于萌萌,他非常机灵,而且观察力很强,我平时都把他当侦察兵来用的,相信梁队会从他那里找到证据,这里面也没有掺杂别的感情,我不爱他!”
方倾:“……”
“别醋了,也别担心,明天老子就把案子给你破了,”于浩海拍了拍自己的床,“过来坐。”
方倾:“……”
“过来!”于浩海笑着又拍了拍床,力气很大,拍得这白色医疗床直抖。
“你好像并不惊讶,或者说,你太镇定了,”方倾忍不住问道,“是在外面这几年,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吗?”
刺杀,暗杀,不论是对于浩海本人,还是对他的部下。
张雁丽究竟是因为他是omega才被围攻,还是排头兵的身份招致祸患,还是今天他公然投诚了angel部队,才被针对,这都需要他醒后来一一回答,只是,于浩海的反应,意味着这种险象环生的情况,他是习以为常的。
于浩海听到他的问题,脸上带着一种混不吝的不羁与不屑:“这很正常,不用担心。”
这怎么能叫做“正常”,方倾不理解,他是保家卫国、定国安邦的大将军,这几年a军从阿诺德手里收复的土地和战俘、武器,乃至蜥蜴军高级将领的人头,于浩海所率的angel至少占了80%,居功甚伟。以至于于浩海被点了三星上将,越级升迁,王室上下议院和军中乃至全国民众舆论,都没人提出一句异议。再不服气,他的军功也是实打实立在那里的,无可撼动。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何况我和凯文逊现在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于浩海道,“今天还没有兵戎相见,是因为我们都在等待一个契机。”
“内战很快就要开始了。”
他以平静的语气说着这句话,似乎在说明天太阳就要升起似的。
“你准备好了吗?”方倾忍不住问道。
于浩海倚靠着床头,手腕搭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方倾,像一个庞然大物,在心情不错地看着自己的小宠物。
方倾还在为自己担心,小小的人儿,24岁了,身材还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衬衫领口,露出一小片白瓷般细腻光泽的皮肤,脸蛋软软的,眼睛圆圆的,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可怜可亲,无处不娇软,对外好像很凶悍,会眦牙,会制毒,会用毒,会看家护院,叫什么城主,整得威风八面似的。
可在于浩海眼里,方咪咪永远长不大,有点儿小聪明,但还是只傻乎乎的笨猫,现在技能更多了,还会偷偷下崽,偷偷藏起来,偷偷喂奶……这次见面,方倾给他的意外和惊喜更多了,这使得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和迷幻,往方倾的前胸和腰腹看去。
“你准备好了没有啊?”方倾见他一直不答话,皱着眉又问了一遍,在于浩海听来,甚至还带着些许嗔怪。
凯文逊有钱、有权、有人、他还有脑子,有王室数百年积淀,于浩海,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啊?
“你过来,我告诉你。”于浩海朝他招了招手。
方倾的脚往前挪了半步:“你就这么说,我能听见。”
“这么大的机密我能就这么说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叛徒。”于浩海道。
“我是黑崽的爸爸,我知道一点儿也没关系的。”
好奇害死猫,方倾还是慢慢地走近他,半信半疑,又充满戒备的表情,让于浩海心里痒痒的。
待他走近,猫耳朵还伸过来,准备听时,于浩海忽然伸手,猛地攥住了方倾的手腕,将他一把拖到了床上,笑着搂住了他的腰,将他紧紧地箍在了怀里。
方倾一愣,连忙推开他的肩膀:“……你还有这闲心?!于浩海,别闹了,都风雨满楼了!”
“枪指在老子头上又能怎么样?”于浩海低沉地笑了起来,上下动手,不要脸地说,“让我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真是个小气猫。”
方倾没想到他竟这么无耻,气得直往床下跑。
于浩海的大手扣在方倾的后脑勺上,把他扣在脖颈处,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逐渐沙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龌/龊至极的话。
方倾瞪圆了眼睛,挣扎得更厉害了。
于浩海笑了起来,捆缚住他的手脚,低着头,用力吻着方倾的额头和鼻梁,拱着他的脖子。柚子味道的信息素浓烈地释放开来,逐渐盈满了整个房间,沁凉微苦的柚子果香,瞬间覆了方倾全身。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想要就要,不许方倾反驳抗拒,更可怕的是,这次竟然直接用了最原始、最本能的武器。
“……你竟然用信息素!”方倾的脸逐渐红了起来,心跳加快,后颈的腺体像是被召唤了似的,开始升温和释放。
“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了!”于浩海翻了个身,压在他的上面,“但你也不能因为喜欢草莓,就去找别人!”
“什么啊?!”方倾被压得腰好痛,全身蜷缩,看着高高在上的于浩海。
“我可以给你种草莓。”
衣服瞬间被撕烂,甩在了地上,身前一空,伴随着一阵阵凉意,方倾的眼眶泛红,往门口看去,白玉林出去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暂时还算安全,只是,这房间隔音好吗?
他来不及想这些了,只是被翻了过去,重重地压住,闭紧了眼睛。泪水逐渐濡湿了长长的羽睫,模糊了双眼。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要想不那么痛,就要赶快调整自己,尽快放松,准备承受这个男人。只是渐渐地,他被他的温度和凶狠烫到了,却忽然灵光一闪,他为什么这么烫?!
“浩海,浩海……”方倾叫着他的名字,这声音让上面那个人更加疯狂,将他倏地翻了过来,欣喜若狂地吻着他的唇,肆意地掠取木棉花的香气,是热烈的,馥郁的,柔软的,缠绕着的,方倾的滋味。
方倾看到于浩海眼里一片血红。
是那碗汤!
于浩海躲过了所有可疑的酒,但没躲过方倾给范恒满准备的那碗滋补甲鱼汤!
是了,赛威给自己的食物里下了药,追溯同源,弄不好跟刘赢误饮的催/情/酒是同一个东西,今晚果然不止张雁丽一个受害者,还有一个,竟是于浩海!
“啊……”方倾痛苦地扭动了一下,被没轻没重地伤了一下,疼得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可他不再挣扎和抗拒了,于浩海身上像被点着了火。
方倾挡着他的手,默默垂下了,静静地忍受着他的暴躁和蛮横,身子颤抖着被抬起来的时候,委屈地偏过了脸。
利刃没有劈下,于浩海却停住了,手按在方倾的脸侧,堪堪地抬起沉重的身子,蹙着眉心,看着他道:“我被下药了。”
这语气很笃定,于浩海的理智没有完全烧光,他看到方倾湿漉漉的淡蓝色眼睛。
“你知道,你知道是吗?!”于浩海狠狠地亲吻了两下他的唇,俯卧撑似的从他身上弹跳下床,半侧着身子,对着方倾。
“我就说我怎么这么热,靠,老子中招了!”他脑筋一转,当即明白了,“是那个王八汤!你从哪儿弄的?!”
“赛威那里偷的……”方倾嗫嚅道。
这阴差阳错,给范恒满补身子的东西,却被他连汤带肉全给干光了。
“他能有什么好东西?靠!”于浩海几乎被气笑了,伸手从地上随便捞了一件衣服,系在了自己的腰上,把那几乎没眼看的下面整个挡住了。
方倾揪着自己的衬衫两边,坐了起来,泪眼吧擦的,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你傻不傻啊?!这会伤到你!”于浩海过来往后推了一下方倾的脑门,“而且我也没做措施,你就这么躺下了,还要给我下个崽儿啊?”
于浩海说到这里,几乎是震惊地看着他,半晌,才吐出了一句:“方倾,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爱我。靠!”
他恨恨地骂了一句脏话,在那原地走来走去。
方倾:“……”
于浩海发狠似的冲过来又搂着他的头,狠狠地咬了两下他的唇,几乎是用毕生的定力,强迫自己后退,忍得肩膀和手臂都在发抖。
“可你难受啊,能忍吗?”方倾的唇麻了,迅速肿了起来,搂着自己的衣服,小声问他。刘赢那么疼塞西莉,都对她那么做了,方倾知道那药必然是猛药,于浩海上半身古铜色的腱子肉都在发红和发烫。
“出去,”于浩海努力控制着自己快要充血的身子,扬起下巴,冷酷地对他说,“快出去!”
方倾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捡起于浩海的军服给自己穿上,惊疑不定地看着于浩海,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挺过去。
“快给老子走,还在这儿整什么制/服/诱/惑啊?!告诉你,我现在控制不了力度,受伤的可是你!”
于浩海气得推了他后背一把,方倾连滚带爬地走出门去,回头一看,于浩海从地上的军裤兜里,掏出了几枚倾弹来。
“浩海……”方倾看着他。
于浩海躺倒在床上,啪的一声,将手心里的倾弹,全数拍碎在自己的脑门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