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湾岛啊,没有去过,”方倾说,“是在胶州湾附近吗?那里好像有那种蓝色澳龙。”
“是,是,蓝湾岛就在胶州湾后面不远,方少将你知道蓝澳虾啊?”
“听说过,”方倾腼腆地笑了笑,“就记得那里有什么虾了。”
“哈哈,我们在那驻守了七八年了,深海区确实有那种蓝色大龙虾,我们也抓过、吃过,白白的虾肉腥腥的,也就野猫才喜欢闻一闻……”
“啧!”这个不会说话的alpha立刻被几个人推到了一边,另一个alpha献媚道,“嗨呀,早知道方少将喜欢吃,我们来的时候给你抓几只就好了!”
“是啊,装到制冷箱里带回来,你打开都是活的!”
“也不是没有省亲假期,”潘榭里笑道,“等我们回到蓝湾岛,抓几只大个儿的澳龙送你!”
“哈哈,那多不好意思啊,”方倾笑了笑,“我就是随便说说……”
于浩海走近了,听到方倾竟然在那跟alpha讨要吃的,要吃澳龙。
“食不言,寝不语,坐如钟,站如松,”于浩海扬首看了下食堂周围墙壁上,写下的那几个大字,“这都是写给谁看的?”
潘榭里抬起头,一见他过来,立刻紧张地挺胸抬头,立正敬礼:“于、总、好!”
食堂里的alpha们听到他这一声吼,全都站起身怔怔地转过来,只见于浩海一身戎装,高大威武,面容严肃,轮廓刚毅,眉骨深邃,鼻梁英挺,双眼明亮,俨然是于凯峰来了!
“于总!”
“首长好!”
“于总好!敬礼!”
乱七八糟的呼喝声接连响起,桌椅板凳、筷子勺子碗碟乒乓声不断。
“我是于浩海,各位不用紧张,”于浩海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坐下,“请随意。”
“啊……是小于总!”潘榭里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对自己又气又想笑,眼前这人虽然轮廓、气度和于总十分相似,但近看确实年轻啊!
“我们是很吵,于中将教训的是,”潘榭里转身道,“大家迅速坐好,安静吃饭!”
“是!”
于浩海低头看去,只见方倾正埋头猛塞,终于把他那一碗白米饭都吃完了,碗筷放到了桌子上,朝潘榭里他们摆了摆手,绕开于浩海这个挡道的庞然大物,看都不看他,转身跑出去了。
午休过后,就是下午的沙场演练了。
由于上午阎世雄集结的都是amy二级军长以上将士,已经被凯文逊放倒了一大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刘赢请示于浩海,是否明天早上再过来教他们使用方枪和倾炮。
于浩海站在那里不吭声,半晌,才说:“就待这儿,下午先教末等士兵。”
a军之间互相教习新武器、新设备、新打法,一贯都是先教高等军衔的将士,再从上至下,一传十、十传百,往下延伸下去,这样他们教的人省事,学的人也可直接请教自己的上级长官,能更简单、更扎实地贯彻下去,把新技能学会了。
刘赢听了有些纳闷,但一想,就明白了。
方倾还在这里,于浩海走不了。
刘赢自从做了于浩海的副将,被新兵营的战士们羡慕了很久。
相比较凯文逊的手下御用前锋,龙俊杰和荆露,虽是意气风发的皇家军军长,不管走到哪儿面子都好像比a军还大,军饷也比a军高,但凯文逊情绪多变,随时发疯,实在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将;
尹瀚洋的副将孙信厚,也比较劳神费力,虽然尹瀚洋本人没什么问题,但尹瀚洋有个海盗夫人和海盗大舅子,涉及的是一个庞大且野蛮的“外来族群”,孙信厚做这个副将,免不得要三番五次跟海盗起冲突,处理尹瀚洋的“家事”。
只有刘赢这副将做得是省心省事,因为他的主将于浩海,不但有出色的军事领导能力和单兵作战能力,而且内心沉稳、强大、镇定、不可撼动,平时说话做事,几乎不出一点纰漏。于浩海作为刘赢的主将,没有让他操心过什么事,反而他的婚事,还是于浩海亲自给他牵线搭桥,坐上了王室驸马爷的位置上。
在公事上,于浩海更是个很给他机会的主将。都说“乱世出英雄”,但英雄和英雄之间,也各有竞争,各凭本事的,同时,内卷的厉害。不但得自身能力突出、被人看到,且还得有上位的机会,才能争夺军功,尽快晋升。
在大的战役里,于浩海往往让刘赢自己做最重要的决定,白城、萍乡一战,是于浩海信任刘赢,才派他去搭救谏中振,夺回萍乡;红霜镇一战,也是于浩海让刘赢放手一搏,混进蜥蜴军敌营里,斩获人头;接着是龙潭帮、牛虻山这种大型战役,于浩海每次都让刘赢独当一面,尤其最近的“营救王妃一役”,于浩海在完全推算出王俊就在墓里的时候,也是派了刘赢去搜寻王俊,缔造了“王室的驸马救了小王妃”这样的美名和佳话。
于浩海不怕刘赢贪功冒进、或是挡住他的风采,他一直重用和提拔刘赢,让他在各大战役里走在最前面、最亮眼,使之在王室之中、站在塞西莉的身边,也越来越有底气。
一个年级轻轻的主将,却胸襟宽厚,毫无私心,刘赢一直对他心存感激,也一直视他为吾辈楷模,甚至在听闻于浩海跟方副将离婚的消息时,刘赢的第一反应都是“夫夫两个搞的阴谋骗局”,“这次不知道想要抓谁”,这样的心理状态。
直到于浩海在医院三番五次去堵截方倾,各种搬救兵,闹得art长辈人仰马翻、人尽皆知时,刘赢才知道,原来他的主将,牢不可破的于浩海,真的遭遇婚变,被无情地甩了,而且,还逐渐愤怒暴走、越来越不理智,越来越不像他了。
“浩海,”刘赢叫了他这个名字,显然是要聊私事了。笨嘴拙舌的人,也忍不住去劝道,“你不该这样对方倾,你不想挽回他吗?”
于浩海哼了一声:“不想。”
刘赢叹了口气:“omega是要哄的。”
“我哄了两年多了,结果怎么样?”于浩海冷声道,“根本是个养不熟的东西。”
“我觉得,你吧,呃……”刘赢的眼睛跟他对视时,忍不住惧意地往上看,看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于浩海还是直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他很希望刘赢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振聋发聩的、鞭辟入里的,能给他指点迷津,毕竟,他已经困惑很久很久了。
“你太严肃了。”刘赢说,“你可能……太凶了,不够温柔。”
于浩海撩起了眼皮看着他,一脸无语,他就不该有期待。
“那是你们看到的表面现象,”于浩海道,“军中人人都知道,他是我夫人,也是我副将,都想看我是怎么对待他的,是否徇私,是否纵容,如果在外面我就对他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不但我没法在军中立威,他也让人怀疑没有真本事,靠着我上位。”
刘赢不禁点头,这于浩海说得到没错,康斯坦丁上将和海曼夫人也曾是主副将,据说康总的电棍没少抽海曼,可也因为这样,大家才不会对情侣档嗤之以鼻。
“私下里,我认为我对他很好。”
于浩海想起以前,“却道当时是平常”的夫妻温馨相处,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管多晚、多累,他在外面忙完,回到房间中,只要看到方倾跟个毛绒玩具似的躺在被窝里睡觉,他是一定忍不住要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疯狂亲他、吻他、玩他,压着他的脑袋,嘴里叨叨着“咪咪睡觉了啊,咪咪真可爱!”;有时回去时,方倾还没睡,嘴里叼着一根长条面包,正在桌前看视频,他是一定要把那面包抢到自己嘴里叼着,一点一点强喂咪咪吃掉,再跟他玩一会儿你追我赶、你打我躲的游戏;有时方倾的平角裤没来得及洗,藏在床尾被于浩海发现的时候,也是一定要想法设法给方咪咪套到头上,取笑他、逗他,把他抓到浴室里,监督他搓着香皂洗干净;有时进到屋里,方倾背对着他,正在看书,圆圆的脑袋雪白的小脸,让人心生爱怜,于浩海是一定忍不住要张开大嘴,一口咬到他的后脑勺上,任他喊疼也不松口,反抗无效……
“我很疼他,也很宠他,跟你们看到的不一样,”想起往事,于浩海不禁黯然神伤,“可以这么说,私底下在他面前,我就从没有‘站起来’过。”
一味地宠溺、让步、讨好,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抛弃。
他心碎的表情令刘赢也瞬间心碎了,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懂了!浩海,不是你的错!”
自己的好兄弟能有什么错呢?不过是被那狠心的omega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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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教授amy末等士兵使用方枪和倾炮,可把于浩海和刘赢累惨了,虽说是末等士兵,但最小的也大了他们三界了,接触新鲜事物没有年轻人上手那么快,只一个方枪教学,就费了两个多小时。
方枪的重量轻,子弹是麻/醉血清,如果不能用一个巧劲儿,将针头对准目标,胳膊、手腕、枪械成为一条直线,是根本射不出有力度的方针,也无法麻/醉变异人。
一次又一次让战士们分队伍站成一排,站姿立稳,举枪射击,于浩海和刘赢一次次矫正他们的姿势,端平他们的手臂,说是无效射击。
十七八回之后,他们中的有些人真的急了,忍不住说道:“于中将,我们是真的没弄对吗?一直让我们无实物射击,打没打出去,谁知道啊!”
“就是,单凭眼睛看,怎么知道这子弹出没出去……”
“我来当靶子。”于浩海和刘赢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于总……”
“我来。”
于浩海拍了拍刘赢,站到了这队战士的正前方。
“我现在就站在这里,可以说只有第二、第七名战士的举枪姿势,能够让方针打到我的前胸和左臂。”
他这样举起双臂,敞开双腿,比划了一个大字,就站在对面,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对这队人的挑衅。
他们不由得一次次矫正自己的姿势,更加认真和用力地校准方向。
打中于凯峰的长子,爽度可比打中刘驸马要强多了。
“嗖!”
“嗖嗖!”
方枪针剂以银色子弹的形式,一针又一针,激射出去,结果打到于浩海身前的寥寥无几,大多半道就失了力度,掉在了地上,只有第二、第七名战士的子弹打向了于浩海的前胸和左臂,被于浩海一个个接住了。
阎世雄看得一脸惊悚,问道:“……你还能徒手抓子弹?!”
“速度不快,捏住这里就行了。”于浩海认真给他看那银色子弹的外面罩子,大拇指和食指掐着的地方,就是子弹的“安全区”。
阎世雄现在信了,倾炮和方枪对于浩海这个强大到近乎是个变异人的兵王来说,确实没有杀伤力,他不是纯粹地在前妻面前吹牛。
可是……自古omega都怜弱啊。
阎世雄心中叹息,有些可怜面前这个正在兢兢业业教授他的战士,枪法和炮法的新一代兵王。
恐怕就是兵王都太强大了,才不得omega的同情和爱惜吧?
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阎世雄勒令于浩海和刘赢休息,战士们原地自己琢磨和训练。不说别的,只于浩海自己,就被战士们误投误炸的倾炮伤了好几回了,更别说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刘赢,再教下去,这些笨瓜会把他俩给累死。
于浩海浑身是土,又天生爱干净,走到军营二楼里面的一侧拐角处,去水房里面洗了头发、洗了脸。
正摇着头甩水珠时,耳朵里听到了窗外楼下的声响。
他走到窗边一看,方少将正在点兵。
两万绛红色军装anger战士,全数到齐,集合在这首都驻军大本营里。这是方倾跟凯文逊划分给他的anger两万战士们
第一次会面,也是他第一次号令战士们,第一次点兵。
可场面却很难看,只见方倾站在前面,背着手,不知道说了什么话,anger前三排战士们竟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笑得声音震天,几乎站都站不稳了,一点儿都没个正形。
有这么带兵的吗?!于浩海不禁眉头紧蹙。
方倾以为他是什么,他是被他们逗弄的小动物吗?他说了什么,难道他在那学猫叫,喵了几声,才惹他们如此发笑?!
为什么一点都拿不住人,还要当少将,还要管两万人?!
于浩海用力一拳砸到了水房的墙上,嘴里陡然生出了一股血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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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将!”
“我们错了!”
不断有anger战士们一个个低垂着头,抱拳叫嚷,大声求饶:“是我们造次了,方少将!请您高抬贵手!别再放毒了!”
“方少将,我们再也不笑了,再也不笑您了!”
“这么快就服了啊?”方倾有些索然无味,他们才仅仅尝了尝他的“笑气”而已,就缴械投降了。
他兜里还有十八般武艺,还没一个个使出来呢。
“我这人平时很好说话的,你尊重我,我就尊重你,”方倾背着手道,“你若不尊重我,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们,不费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
他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前面三排人看到他这omega的小模样,就忍不住发笑,方倾说了两遍不听,直接赏了他们一颗笑弹,无声无息,就让他们笑个没完,笑得肝肠寸断。
“我跟殿下说了,科研项目不缺钱,只缺人。有的是制药、试药的引子,我需要在你们当中找,随便放倒一个,做我的大体老师,就当为生化武器做贡献,到时候,我会给你盖上国旗。”
“是!方少将!”
“我们谨遵教诲,绝不违抗命令!”
“绕驻军大营20公里疾跑,40分钟归位,”方倾看了看腕表,“现在开始。”
anger这两万兵,是凯文逊瓜分的元成中将的兵,尽数都给了方倾。他们原是皇家军,跟着元成那个嗜赌成性、骄奢/淫/逸的中将元成,养成了一身臭毛病,方倾要带他们,必须要使出浑身解数,拿出气势来才行。
好在……他之前跟了于浩海两年,亲眼见过于浩海怎么施威于蛮兵。
特别是ache分来的老将们,根本不听于浩海摆弄,于浩海站在那里,重复了两遍指令,对方都没动,于浩海直接上前一电棍削了头,把那人打得鼻口穿血,口眼歪斜,委顿在地上,住院了两个多月。
等到于浩海转过身,狞笑地问众人,“还有谁没听懂”时,已经没有人听不懂了。
方倾虽然没有他那铁血手腕,但是毒库里面暗无天日的毒药们,可是用之不竭的。
他把anger都派去跑步后,左右寻不着凯文逊的下落,只觉得校场飞沙走石,手上脸上沾了不少灰,便往军营大楼里走去,想去洗把脸。
顺着安静无人的楼梯,往上走了十几层,到了二楼,拐过来……
他立刻转身往下走。
“站住。”于浩海道。
方倾的脚往下伸着,半道停在空中,不知道是伸出去,还是挪回来比较好。
于浩海走过来时,他就在那低着头,伸着脚,不知道放哪一级台阶。
这都是计谋,是故意卖萌。于浩海微微眯起眼睛,对他这撩拨人的举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动作,方倾立刻闪身,紧紧地贴到了墙上,蹙着眉眼睛直眨着,一副害怕被打的防御姿势,双脚也互相踩在一起,恨不得钻到墙里面去。
于浩海不禁中计了,有些心软,不自觉地,竟退了一步。
只是声音依旧严厉:“好歹是angel出去的人,别给我丢脸!”
方倾闭紧了眼睛。
“你是卖笑的吗?为什么要逗他们笑?!谁笑你你不会毒倒谁吗?!你的本事呢,能耐呢?你的毒呢???”
方倾:“……”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那位缺德殿下把最难驯的兵都给你了,你还敢自己跑来上厕所?你胆子很大啊!就你这样的还当少将,在军中被轮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
那种难堪和屈/辱的感觉又来了,伴随着周身气息被标记自己的alpha强烈压制,方倾不禁双手合拢,挡在胸前,肩膀微微发抖,祈祷于浩海快点走。
“如果你非要带兵,也尽快点出两个副将来,一个a,一个o,随时跟着你,这样你进出或是去哪儿都方便,听到没有?!”
“……听到了。”方倾说。
“好好回话!”
“听到了,”方倾说,“于总。”
木棉花的香味热热地扑了过来,随着于浩海越来越把他往墙里挤,香味越是萦绕在方寸之间,令人呼吸陡然慢了节拍。
“像你这种人,只会让alpha想到两个字,”于浩海逐渐靠近了他的额头,硕大身躯,犹如遮天蔽日一般,阴影笼罩住了他,“……那就是上/床。”
方倾瞬间睁开了双眼,抬手要去扇他,可半道细瘦雪白的右手腕,却被于浩海一把握住了,往上提了起来,方倾连忙从左侧兜里掏出了一把石灰色的闪弹,按在于浩海的胸前。
噼里啪啦地就要炸响,于浩海却提着他的手腕搂着他的腰,原地快速转了半圈,躲开了那在地上冒了烟的燃/烧/弹,方倾又想去掏兜里的东西,于浩海已然握住了他的左手腕,拉着他的双手往上提,凑近了他,去闻他的脸,撞他的鼻尖。
被控制住双手又被膝盖顶住了双腿的方倾,又变成了任人宰割的方咪咪,就在于浩海贴到了他的唇上时,他立刻转头,充满厌弃地瞟向了地上的某一处。
这个动作完全刺伤了于浩海,他当即愣愣地松开了方倾的手,怔怔地看着他,既受伤又不解,杵在那里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大狼狗,满脸悲愤,甚至红了眼眶。
方倾只觉得自己的生死就在于浩海这一念之间了,他转头就要逃跑,于浩海却忽然伸手,掐住了他的右侧脸颊,捏住了不放!
刘赢跑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主将正掐着一个omega的脸蛋,任凭那omega呜呜哇哇地叫着,眼中迸出了泪花,啪啪地拍着于浩海的手背,他就是不松手。
“浩海!浩海!”刘赢几拳打在他身上都没用,干脆打他的腹肌,双手去抓他行凶的手,“快松开!松开!他疼啊!”
一瞬间方倾的脸蛋终于逃开了他的双指的钳制,他捂着脸,哀哀地痛叫着,赶紧跑下了楼梯,逃了出去。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得不到他就要毁了他吗?你想想方叔叔,方夫人,那方倾不是你一个人的东西啊,人家也是有双亲的人,你想弄死他啊?!”刘赢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不愿接受,也不得不接受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再找一个没那么个性,听你的、爱你的omega不行吗?!非要跟方倾较劲,他根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这样他会恨你!”
“恨就恨了!”于浩海颓废地靠在墙上,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声音阴森狠厉,“凭什么我这么痛苦的时候,他还能过得好好的,他耍了我,就完了?大不了我们一起去死!”
刘赢一时被吓得噤声,愕然地看着于浩海,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知道,于浩海一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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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多,凯文逊从军营宴会厅里走了出来,身边是amy二星少将以上的人,就有七八个。
“感谢殿下提携,我们初来乍到,皇恩浩荡,真是让我们感激涕零!”一位将士紧紧地握住了凯文逊的手。
凯文逊笑道:“驻地是我的家,王宫里更是住着我至亲至爱的人,我把它交给你们,出去征战才更有信心。你们也都放心,虽然是第一次来到驻地,但我也会给你们‘回家’的温暖,请用心效力、保护驻地吧。”
“是!殿下!”众将士们一齐朝他行礼。
方倾后来在车上翻文件,才知道凯文逊给这些amy的少将们,一人分了一套山顶别墅,就在王宫的附近不远处,最繁华的地段。
“你这两位副将提的很好,”凯文逊说,“一个alpha炮兵燕中南,一个omega医疗兵白玉林,比较适合你带在身边。”
“是,殿下。”
“荆露,今天下午于中将和刘副将练得怎么样?”
“别提多好笑了殿下,于中将拿自己当靶子给他们练枪练炮,这些老兵学不会,打到他身上十几枪,后来更是被倾炮熏得不行了,走路都打飘,头晕目眩地回去了……”荆露兴高采烈地一边开着车,一边给凯文逊汇报,一眼从车前镜里看到后座的方倾,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那憨比,以为教他们怎么用枪炮,就能维系感情了吗?”凯文逊不屑地道,“关键啊,还是得看钱。”
方倾低着头,一直默不作声。
“你怎么还把口罩戴上了,”凯文逊往一边躲着,“感冒了?”
“有点儿。”方倾闷闷地说。
“把自己照顾好,”凯文逊道,“咱们还得去看孕夫呢。”
车子往前开着,路过了一家花店,凯文逊摆手让荆露停车。
“去给我买一捧蓝紫色的满天星,”凯文逊道,“别又买错了。”
“是,殿下!”龙俊杰打开了车门,迅速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