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兰带着康斯坦丁上将和海曼夫人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推开病房,看到艾登正伏在袁真的肩头喃喃低诉,或者说是……哭诉,都愣在门口不敢进去。
“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了你,你就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年的光棍……”
“好了好了,我不是你的袁护卫吗?”袁真躺在病床上,伸着胳膊,紧紧地搂着艾登的脖子,轻轻地安慰着他。
“我不需要你保护!让你当护卫是想追你,你傻不傻啊?”艾登委屈道,“我就你这么一个老婆,如果你有个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我竟然让你被打了四枪,四颗子弹……想到我心都揪了起来了,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啊,都是为国效力,你和我一样,都是战士,不过战场不一样罢了,为战友受伤,是无上光荣……”袁真听他呼吸急促,情绪激动,又摸着他的衣服潮乎乎的,想是从那个雨天把自己送来,就再也没挪地方,不由得叹道,“我很皮实的,这点伤不算个事,你也不去换个干爽衣服,别着凉了。”
“你别管我了!”
袁真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见一时半刻哄不好,有些着急,再加上流血过多、身子虚弱,便控制不住信息素,玉簪花的香味,渐渐弥散开来,忽地发现艾登闻到后,使劲往他后颈处拱着、闻着,呼吸喷在了袁真后颈的腺体处,只一会儿,艾登便松了口气,像是被好好地安抚了。
原来,这就是omega信息素对alpha的作用啊。
袁真是第一次实践了生理书上的内容,不禁笑了,继续拍着艾登的后背,问道:“你当时藏哪儿去了啊?我冲进去好半天都没找到你。”
那二十几个杀手也遍寻不着艾登的下落,都在车库里到处乱转。
艾登嘟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会藏了。”
袁真笑道:“藏得好,以后也要好好藏起来。”
“嗯,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冒这么大风险来救我了,代价太大,放心吧,我可是个逃跑高手。”
袁真忍不住笑了,艾登还一头扎在袁真的后颈上不起来,海曼夫人已经看不下去了,进来抓着艾登的衣领把他薅了起来:“这么大个子还压在人家身上,他不难受吗?”
这一拽起来,海曼和康斯坦丁以及艾兰,都看到了艾登脸上的湿润,一时哑然。
“老将军,夫人。”袁真想要坐起来,艾兰连忙按住他,“快别动,老实躺着。”
康斯坦丁的轮椅滑到床边,看着袁真,抱歉道:“孩子,让你遭罪了,我和他爸听到青羚打来的电话,就赶紧过来了,听到这个消息真是非常后怕……”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看着一旁的艾登:“你,做事太欠考虑了!就那么暴露在人前,凡事只管往前冲,往前扛,被人当作靶子,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眷、你的亲属的安危?!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只顾自己痛快,随心所欲吗?!”
艾登被训得低下了头,袁真连忙说道:“将军,是我执意要跟着的,他不知道,他早让我回医院了,是我……”
“你就别护着他了!”海曼对袁真道,“这要不是你去挡了一下,转移了注意力,那么一窝子杀手等在那儿,想他也逃不出来,你啊,不但是我们未过门的儿媳妇,还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厉庭和老袁解释了!”
“没事的,没事的,他们能理解的,都是、都是战友……”袁真慌乱地解释着,艾兰笑道,“好了,别弄得患者精神这么紧张,哥,这些是换洗衣服,我们在这儿看着,你赶紧去洗一下换上吧,再买些吃的过来。”
艾登应了一声,从艾兰手里接过衣服,依依不舍地看着袁真,才倒退着走出了病房。
艾兰和父亲们都被他这傻样逗笑了,海曼关切地问袁真有没有觉得疼,伤的地方要不要紧,袁真只道都不是关节部位,很快就会恢复,而且是方倾为他取的子弹做的手术,他非常放心。
过了一会儿,青羚也推门进来了,袁真看到海曼和康斯坦丁的反应,就知道青羚是故意把艾登的家人叫来的,又把自己的伤说得很严重,什么“命悬一线、血流满地”,其实是想在他的婚姻中,为他添加一些自信的“砝码”,这样嫁入了一等公爵这样的高门里,以后也不会被轻视。
袁真感受到了青羚的这个小心思,心里很感动。这些年来,他只觉得方夫人精于算计,会做生意,又知道当年尹桐和青羚的事,所以对他总是淡淡的,只是作为小辈不失礼数罢了,没想到青羚并不介意,无论是当时在统帅面前作为自己娘家代表的谈判,还是这一次,都尽心帮着自己。
“这别的还好,就怕留疤,”青羚抱着手臂说,“年纪轻轻的omega,身上四个弹孔,要是夏天不能穿比基尼了,岂不是遗憾。”
海曼和康斯坦丁一听,急忙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祛疤,什么代价都要付,都要尝试下。
青羚佯装思考道:“看看方倾怎么说吧。”
海曼和康斯坦丁又恳切地希望方倾一定要有办法,艾兰纳闷地看着袁真:“比基尼?咱是穿比基尼的人吗?”
袁真虚弱地笑了。
海曼叹道:“前天跟厉庭通话,还说要一起去昶洲提亲,这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就怕老袁心疼孩子,不让进我们家了。”
说着,眼睛看向袁真,很想知道老袁和厉庭他们俩人的意见。
袁真摇头道:“不会的,我跟爸爸们说了……我们俩的事,他们很高兴。”
青羚给他使眼色,袁真却没注意,只说道:“他们激动的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就去畜牧市场了,买了好几头肥羊回来,等着艾检去呢。”
艾登上回去就是今天吃手把羊排、明天吃羊肉馅大包子,反正就跟羊干上了,所以老袁和厉庭赶紧去买羊,为未来儿婿提前准备着。
海曼一听这话,跟康斯特丁都笑了,倒是青羚无语地推了一把袁真的头:“你这实诚孩子!”
老早就交了底儿,怕是要不来更多的彩礼了。
青羚心里把袁真看成是art后辈,art家属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看得明白,艾登虽然袭了爵位,世代相传,袁真将来生下孩子,那就是小爵爷。可到底艾登是个清清白白的公职人员,薪水微薄,还不如新兵营出身的袁真工资高,只那么一两百万,买房子都要贷款,这辈子这小两口恐怕都发不了大财。可海曼和康斯坦丁是有丰厚财产的,只是因为爵位给了艾登,其余的全部就都给了艾兰。
艾兰一摸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珊瑚手串来,笑道:“差点儿忘了,这是大公主送你的,我从家过来时就带出来了。”
他把手串套在袁真手腕上,郑重地对他道:“虽然我父亲们从小就对我哥说,他将来是要‘净身出户’的,所有东西都留给我,可那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让我哥奋发图强,别靠家里,自己成家立业罢了。我们家除了贺澜区那套主宅之外,在香山还有一套别墅,这套房子父亲们由我做主,就送给你和我哥做结婚的礼物。”
手腕上戴着手链,手心里被艾兰放下一个长方形凉凉的金属钥匙,袁真一怔,连忙推辞道:“不用,真的不用,艾兰,你哥绝不是拿你东西的人,我可以和他一起养家,我也有攒钱的,很多很多钱,能买房子,我、我其实是个亿万富翁。”
这话把青羚他们都逗笑了,想来谁也不会相信袁真是个亿万富翁,一亿元赔偿款,早八百年就被艾登从威尔逊那里讹了过来,给了袁真。
艾兰说道:“哎呀!别推辞了,我们梁队早就买好了房,顶楼带自建大棚,冬暖夏凉,风景可好了,你就别跟我让来让去了!”
“是啊,艾兰能想到这个,真是我们的好儿子,他哥也没白疼他,你就收下吧,”海曼握住了袁真的手,“你别嫌面积小,回头我们再给装修下,保证漂漂亮亮的,让你风光嫁进来。”
袁真手里握着钥匙,被艾登的家人们团团围在一处,见青羚示意他收下,不禁感激地红了眼睛,有些想落泪的冲动。尽管腰部和肩膀的伤还隐隐作痛,可只觉得像是冥冥之中老天帮了他一把,否极泰来。
这时艾登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盒榛果香草冰淇淋。海曼无语道:“让你去买吃的,你就买了一盒冰淇淋回来?”
“小丙最喜欢吃这个了。”
“方倾让吃吗?”艾兰问道。
“方医生说可以小口小口地吃,不能激到伤口。”艾登熟练地把盒子打开,用附带的小勺去挖冰淇淋,殷切地送到了袁真的嘴边。
这身前身后都是人,袁真踌躇着不敢张嘴去吃,艾兰笑道:“咱们别打扰他们了,探病结束,这就走吧!”
推着轮椅,康斯坦丁和海曼、青羚陆续走出了房间,袁真被喂了几口冰淇淋,嘴里和心里都是甜甜的,他摊开手掌心,给艾登看那钥匙。
“这手串很漂亮,红彤彤的,适合你,你很白。”艾登大声夸道,只怕自己说得不够具体,袁真却笑着说,“是看这个。”
“哎,面熟啊,这不是我们家半山别墅的钥匙吗?”
袁真笑道:“艾兰说送给我们了,这可怎么办,你快帮我还他吧。”
“留着吧,暂时当我们的住所,”艾登低头吻了吻他唇角的冰淇淋,“我很想娶你了,我们要先有个落脚的地方。”
“好。”袁真点了点头。
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任何推拉的技巧,不论是对待康斯坦丁和海曼,还是对待艾登,袁真想好了,就不反悔,牢牢地抱住他的幸福。
艾登笑着继续要喂他吃冰淇淋,他却伸手挡住了,接过了盒子:“艾兰把你的笔记本电脑也带来了,在沙发上,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很多事要忙,是吧?快去工作吧。”
“嗯!”艾登用力吻了一下袁真的唇,去到沙发上坐好,将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撸起雪白的衬衫袖子,聚精会神地工作起来。
袁真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冰淇淋,一边看着认真工作的艾登,恍惚有种他们置身于地下一层办公室的感觉。也许,以后跟艾登在一起的漫长岁月,都是这样在一旁做着自己的事,看着他工作,想想只觉得余生真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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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倾和艾兰、章楠、孙信厚、高鸿飞、章宇泽、邢元恺等人,在一间空屋子里开会。
“我哥要弹劾胡德来。”艾兰说道,“上下议院都接到了消息,胡德来恐怕要下台了。”
“刺杀地点竟然在检察院的地下车库里,这事胡德来作为检察长逃脱不了干系,”方倾问孙信厚、高鸿飞等人,“那天你们都在现场,有确凿证据吗?”
“当时是夜里十点多,其实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观察,那是检察院下班的高峰时间,可那天晚上车库里一个路人都没有,”孙信厚道,“是很可疑,我过去的时候……他在那待了很久。”
章楠拿出自己拍下的照片,给大家看:“这一部分,包括死亡的人,都是雇佣兵,枪声响了那么久,倾炮烟雾都散了几轮了,检察院确实一个人都没跑来,包括安保的人,都置身事外。”
方倾问艾兰道:“胡德来对这件事是怎么说的?”
“听上议院的人说,胡德来说刚好开会了,检察院内部和外部的人,都在集中培训,可这个理由很牵强。”
“是,如果是真的开会,不会单单不通知艾检。”方倾犹豫了一会儿,看向孙信厚,迟疑地问,“那个……瀚洋没有消息吗?”
“自从浩海进了监狱,我们大伙儿都瞒着,怕他知道了着急回来,他在那边也有任务啊。”高鸿飞道。
“不是他做的。”孙信厚道。
章楠和孙信厚都听出了方倾的潜台词,章楠道:“莱恩不是尹少将做的,虽然看起来,目前不在的尹少将,最有可能暗中杀了莱恩引财务司的人动怒,但这种把艾检暴露在危险之中的事,想来于少将也不会让尹少将去做。”
方倾听明白了章楠的解释,点了点头。
高鸿飞一头雾水,听不懂他们话语中的机锋:“啊?什么意思啊?”
“如果莱恩也是我们这边动的手,我倾向于……那个给全国人民请假的王子殿下。”章楠说道。
孙信厚有些意外地看向章楠,章楠不是很喜欢凯文逊么?这会儿又觉得莱恩是凯文逊做的了。
方倾摇了摇头:“不会,这位殿下,给王妃庆生的心很虔诚,这几天绝对不会大开杀戒。”
“这么判断是不是武断了?”章楠问道。
“你是不了解这位殿下。”
做过凯文逊副将的方倾当然要比章楠了解,章楠便不再说话。
“我倾向于莱恩的死,是一场意外,不是我们这边有意图做的,因为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方倾分析道,“莱晤痛失孙子,现在像疯子一样,在检察院就大开杀戒,反而让胡德来陷入了被动,所以,莱恩可能是计划外的事情,倒是有人想借莱晤的手除掉艾检,还有……”
艾兰和方倾互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眼下最危险的人是浩海和梁警官,莱晤那天大闹检察院,说是艾检指使,于总的人刺杀了莱恩,”孙信厚道,“咱们现在恐怕只能等上面的人动手,先将他们保护起来。”
方倾道:“于总作为嫌疑人的生父,又是军方司令,不好出来动作,统帅这方,不能明面出来干预,只能希冀公主了。”
“公主这边我和方夫人跟她套话,看看能不能在狱中想想办法。”章楠道。
方倾点了点头,问孙信厚:“你那天说,只有一个检察官从里面跑出来,追着艾检和袁真……那个检察官是谁?”
“一个omega,穿着高跟鞋……”孙信厚道。
“宁检察官!”高鸿飞很无语孙信厚在检察院混了那么久,一枝花都叫不出名字,“那个检察官叫做宁朗。”
“又是他。艾兰,你帮我去问问宁朗,如果胡德来暗示检察院的人都不动,那宁检不会没有感觉,他可能是唯一站在艾检这边的关键证人。”
“好。”艾兰接受了这个任务。
方倾思考片刻,说道:“章宇泽,邢元恺,你们去跟着王智和张帆,贝尔特的第一案发现场在王宫,杨凌杨队长那边却说贝尔特被杀的第一现场是在一个普通公寓,这件事很蹊跷,贝尔特和莱恩的死可能有关系,你们要保护两位警官,能够让他们顺利调查下去。”
“是!”
“孙信厚、高鸿飞,”方倾道,“你们的任务是个艰巨的任务,水星总警监施扬,有两个alpha儿子,在水星第一幼儿园上学,上个月末刚来我们医院打疫苗……”
大伙儿心里一沉,都不知道方倾要他们干什么,现在这伙儿人之中,方倾的军衔最大,大家也只得听他调派,不能违背命令。
“你们就在门口吓唬小孩,注意,一定要把他们吓唬哭了为止。”
“这老孙最拿手了,”高鸿飞松了口气,“二话不说就板着脸,保证他们吓得尿裤子。”
“注意安全,施警监的孩子肯定有很多保镖。”章楠提醒道。
孙信厚和高鸿飞答应了。
方倾筹谋着,这一盘大棋,参议院已经折了,财务司被封了,继承人之一莱恩被杀,检察长胡德来因为枪战被弹劾,警方一把手施扬,也必须牵连进来,魑魅魍魉都要拉出来溜溜,在阳光下暴晒,谁都别想跑。
只是,于浩海在狱中将会面临什么?
莱晤已经丧心病狂了,还有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借刀杀人。
这一天傍晚,方倾像以前一样,又去了警局外面坐着,当望夫石。
那久在接待处闲来无事的小警员刘一凡,看到年轻貌美的方倾又来了,不禁心痒难耐,嘴里又不干不净起来。
“哟,小方医生来了,是又想你男人了吗?”
方倾浅浅笑了笑,并不答话。
“这回怎么不抱着孩子要探视了?”
“我知道,他已经被正式批捕了,抱着孩子也见不着。”方倾道。
刘一凡摸着下巴胡茬,从里间拿着一个水杯走了过来,看到方倾瞥向他凌厉的眼神,不敢靠近,只在方倾另一边椅子上坐着。
“你这么年轻,可能没经历过和alpha这么久的分开,”他讪讪地笑着,“是特别想他吗?想得睡不着?”
方倾并不做声。
“是来那个了吗?发、情、期?”刘一凡声音淫/邪,带着笑,很不正经。他知道艾兰是公爵之子,很不好惹,腰间又别着鞭子,说起话来神气活现,不像这位小方医生,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所以他色/胆包天,一看方倾一个人过来,就忍不住调戏。
方倾依旧不答话,也不看他。
“那兵王长得那么壮,那方面……是不是特别行?”
“他是不是让你挺美的,挺享受的,一晚上几次?”刘一凡的声音渐渐粗重起来,逐渐靠近方倾。
方倾笑着看向他:“我倒是能让你挺美的。”
刘一凡一怔,刚要说话,方倾忽地扬起手来,一氧化二/氮弥漫开来,这被叫做“笑气”的东西被方倾进行了加工处理,只手指捻动,就逐渐浓厚了起来,不一会儿,这刘一凡忽然东倒西歪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你给我下毒!哈哈哈哈哈……”刘一凡笑声瘆人,不一会儿,越来越多值班的警员走过来,都被刘一凡感染了,一个接一个哈哈哈哈个没完。
他们意识到不对了,当即把方倾扣了下来!
“……你、你竟敢向警局投、哈哈哈哈……投毒!”
“给你们一个小教训,”方倾斥道,“如果里面的于浩海有一分差池,我让你们通通笑死!”
“把他拿下!哈哈哈哈……”
方倾被关进了牢里,在艾登的努力下,拘留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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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早上五点多,梁文君被拎出来放风时,看到于浩海脖子上挂着毛巾,正在晨跑。
“……你这个狱霸,竟然还能天天晨练。”梁文君感叹道。
“我最开始只在屋里跑,是狱友受不了,监狱长才放我出来绕着操场跑。”
“真像念大学似的,早上跑步,按时吃饭,上午打坐,下午看书,晚上看电视,八点睡觉,啧啧,这小日子过的。”梁文君不由得佩服。
“这小日子快过完了,”于浩海低声避着人群,对梁文君道,“莱恩死了。”
“你听谁说的?”
“大头。”
大头是无期徒刑囚犯,在于浩海进来之前是狱霸,于浩海进来之后他就不得不让贤了,可消息非常灵通,现在是于浩海的坐下小弟。
“我猜他们就快动手了,今天我就开始辟谷,你也要注意,”于浩海道,“想来要针对我们了,不管是谁动手,咱们都像之前计划的那样,将计就计,推到雷蒙身上,再把雷蒙给毙了。”
“恐怕不用辟谷了,你该吃吃,该喝喝,”梁文君将手心里的一枚银针,暗中递给了于浩海,“试毒的。”
于浩海接到这样的东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的夫人方咪咪。
“这东西怎么送来的?我们都是快要上庭的囚犯了。”于浩海纳闷道。
“你,你要先稳定下情绪,听我告诉你,”梁文君看着他,“方倾进来了。”
“……进哪儿去了?”
“隔壁omega监狱。”梁文君道,“这东西就是他从那边监狱长,一路行/贿转到我手里的。”
于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