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殿下是喝多了啊!”于浩海朝步睿诚使了个眼神,步睿诚和刘赢立刻走了过去,一左一右拉住凯文逊的胳膊,制住了他。
方倾因为一直留意着凯文逊的动静,所以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一幕,他简直是目瞪口呆,立即起身却被于浩海一把拦住,于浩海对他说:“有你什么事啊?看戏。”
就像是叛变暴/动发生的那一刻似的,上千人将闻夕言和王俊里里外外团团围住,严严实实地挡了好几个圈,遮得什么都看不见。里面这两人的人缘都特别好,王俊几乎是所有omega们的解语花,朋友遍布各个不同兵种,而不论是队医室的医生护士们,还是被闻医生问诊过的教职员工们,此时都为他们二人热烈鼓掌,叫好和鼓掌的声浪盖住了海浪声,也盖住了东西噼里啪啦掉地上的声音。
方倾甚至看到莱斯利等长官们,悄悄地朝步睿诚、刘赢他们挥手,让他们快把凯文逊拉走。
“王俊!你他妈的敢同意我杀了……”凯文逊指着王俊,未等说完,就被步睿诚朝他的侧颈一个不动声色狠劈,凯文逊倒在步睿诚的胳膊肘里。
“殿下喝醉喽!咱们给送回去吧!”步睿诚和刘赢一左一右,搀扶着凯文逊往宿舍走去。
空中又响起了新的一轮蓝紫色的烟花,方倾看到那樵石后面低头猛点焰火的不是别人,而是经营小卖部的夫夫二人,他们明明被王子殿下逼着给王俊传递了小王冠,是最清楚王子心意的人,可在这个时候,连他们夫夫二人都是偏帮着闻医生,想让这个一直帮他们招揽生意、心地善良的小omega王俊快点儿跑,能得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
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在王子那边,方倾不由得擦汗:殿下啊,你看你都混成啥样了!
“你们这样不行吧?”方倾有些急了,踮起脚尖看凯文逊歪着头,正被步睿诚和刘赢往宿舍楼的方向拖着走,他猛拍着于浩海的肩膀,“你们太过分了吧?!”
“没事,他喝多了,就让他回去睡呗,不要打扰我们王俊的幸福时刻,”于浩海握住方倾的手,探究地看向那闻夕言,“这医生是不是比王俊大不少啊?”
“大六岁。”方倾一边说着,一边往凯文逊的方向看去。
“他好像比王俊大好几岁呢吧?”尹瀚洋有些疑虑地问索明月,“会不会大太多了?王俊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孩儿。”
“成熟,知道疼人,”索明月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他还是个教授呀,而且。”
“又开始倒装句了,‘而且’要拿到前面去,”尹瀚洋纠正着索明月,“教授有啥稀奇的,文绉绉又酸溜溜的。”
自从索明月在王俊的推荐下看了个什么星星的连续剧,就好像对“教授”这个词儿特别有好感。
尹瀚洋见王俊抱着花,脸红红的微笑着,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喜忧参半:“不过,他能对王俊好就行了。”
海边的宴会散了,长官们嘱咐大家一定要早些休息,明天五点就要出发了。尽管如此,这个晚上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新兵营的最后一夜,所以情侣们都不舍得分开,手牵着手,从西苑的香樟树林、球型花坛,到东苑的白杨树林和打靶场、操场,到处都是他们散步聊天的身影。
方倾和于浩海回到他们的研究室里去互诉衷肠,尹瀚洋和索明月则要享受下空无一人的打靶场,双双去练枪了,闻夕言和手捧着花的王俊,则漫无目的在海边散步。
“冷吗?”闻夕言走到了王俊的左边,挡在了风吹来的方向。
“不冷,”王俊摇了摇头,还在看着海面上的碎光点点,如满天星般闪闪烁烁。刚才的一曲《卡农》响起,海面随着音乐波动,王俊很好奇那一幕的奇景,问闻夕言道,“海水为什么会跟着音乐在跳舞啊?”
闻夕言动了动唇,小心翼翼道:“因为……大海也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很激动。”
王俊平移着目光,眼神微妙地看着闻夕言,倏地笑了出来。这蹩脚到极点的所谓情话,真是能让人瞬间笑喷。
闻夕言活到了27岁,从没说过这么离谱的“撩人情话”,他的脸红了起来,笑道:“其实原理很简单,就跟音乐喷泉似的,只是我把控制海水的程序里加上了音乐控制系统,用计算机对音频和midi信号进行了译码和编码,使海水波动和音乐的律动达到了同步……”
王俊很努力地想听懂,但很快就被那些名词给绕晕了。
“啊……说得这么详细,一下子就不浪漫了,”闻夕言连忙打住,仰着头望着满天繁星,绞尽脑汁地想词儿,“呃……那就是,心灵的……”
王俊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清脆动人,毫无预警地出声,伴着温柔的海浪声,有种说不出的缱绻。
闻夕言认真地看着他,走到了他面前:“你知道吗?我所能想象出的幸福,就像现在这样,我在犯蠢,你在傻笑。”
“闻医生,”王俊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深深地望向闻夕言。这一切太突然了,他从没想过会有人这么珍视他,还是这么好的人,他甚至觉得不真实,于是小心地说,“谢谢你,你是不是因为……所以,特意来安慰我?”
闻夕言在这一刻内心是极其崩溃的。方倾说得没错,他行动慢了一步,现在又着急地沉不住气,是选了个最差的时机来告白,在王俊看来,他刚刚受到了公主的羞辱、王子的一巴掌,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闻夕言这时候大张旗鼓的表白,太像是在安慰王俊了。
“不,”闻夕言握住王俊的肩膀,低头看着他,微微拧起了眉,“你吸引我,是从很久开始的,从你清洗试管,我在一旁不小心睡着开始、从你知道我的信息素是牛奶味道开始、从你排队买猫爪杯在雪地里按脚印开始、从你在诊疗室小床上睡觉,睡得屋子里都是满天星的香味开始、从你告诉我那次事故不是我的错开始、从你一遍遍耐心地教索明月识字开始!总之,我爱上了你,不知道具体从哪一天开始,但当我明确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收不住了!”
“噢、噢,”王俊忍不住往后退,回避着越靠越近的闻夕言,一时竟想不起来他们有过这么多的交集,喃喃道,“是这样啊……”
“是的,从今往后,你要看着我,把我们的点点滴滴,都收集起来,”闻夕言很有信心地说,“我会是个合格的恋人,我是真的喜欢你。”
王俊被说得有些相信了,也忍不住期待了起来,大家都垂涎不已的闻医生,竟然倾心于自己?他恍恍惚惚的,还是不敢相信,傻乎乎地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他真心地觉得自己不是很好,方倾和索明月是一等一的omega,既漂亮又能干,所以能跟一等一的alpha在一起,而自己,究竟有什么呢?闻夕言就算骗他,都不知道有什么好骗的。
闻夕言知道这是个重大的问题,所以用他缜密的思维,仔细思索了一番,谨慎地回答道:“因为你纯真善良,让人觉得温暖。”
两人一路走着聊着,不知不觉地到了凌晨1点多了,闻夕言将王俊送到了西苑omega宿舍楼下。
他很想现在就告诉王俊,“明天我跟你一起从1队出发”,但他发现王俊好像很喜欢惊喜,今晚王俊转过身来,看到捧花时,脸上闪过的刹那喜悦,是特别可爱的。
所以闻夕言忍住了,装模作样地嘱咐了王俊几句“行军路上注意安全,祝你马到功成”之类的话,就挥挥手,潇洒地跟他告别了。
王俊抱着花,低头嗅着花香,按了一下宿舍大楼的门铃。
这一晚上不论再怎么心潮起伏,大家也都强迫自己早点儿睡了,有充足的睡眠,明天才能精神百倍地出发。
他站在那里等着宿管员来开门,突然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那声音不大,细脆的一声破裂,随即,若有若无的镪硝气味飘了过来。
不好,是q弹!王俊连忙伸手捂住口鼻并往身后看,却已然来不及了。
在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单手插兜、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凯文逊,他的身旁,是一个立着的黑色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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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步睿诚那傻逼竟敢劈我。”凯文逊抬手揉着酸痛的后脖颈,直等到王俊所在位置的q弹气味都散去,才拉着行李箱过去装人。
王俊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手里还抱着满天星,凯文逊把箱子放倒、打开,将他手里的花都扯了出来,俯身把王俊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折叠成一团儿、放到箱子里,还生气地抓了一把他的脸蛋肉泄愤,然后把拉链拉好,踩着那花,拖着行李箱的长杆往将军楼里走去。
“喂,”凯文逊右手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把那个姓闻的医生给我做掉,嗯,弄干净点儿。”
王俊是在一阵浓重的白兰地酒香里醒过来的,这种感觉很熟悉,那天他在诊疗室的小床上午睡醒来时,就像被人灌了酒一般,嘴里满满的是这刺激甘冽的味道。
“啊!”王俊心惊胆战地坐了起来,将闭着眼睛正吻着他的凯文逊猛推到了一边儿,用手背挡着嘴,瞪着眼睛看他,“你又这样!”
“又?”凯文逊舔了下唇,突然明白过来,“上次,你知道?”
王俊不说话,只连忙环顾四周,看这是什么地方。冷调灰色的房间,宽大的白色的床,阴沉黑色的实木桌子,以及玛格列特上次与他见面时,低头啜饮的白瓷茶杯。
是1306室,将军楼。
“方倾给你看过……那监控?”凯文逊后知后觉,才想到那方倾是何等三观正常的人,在看到王俊被自己偷吻的视频,怎么会不给王俊看?
“告到长官那里还是报警,或是找他妈来看,王俊,你自己选。”方倾当时是这么告诉他的。
王俊看着画面中抵住自己不断亲吻的凯文逊,惊讶地捂住了嘴,最后只说:“算了,他、他喝多了。”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凯文逊又被那种拒绝的感觉深深包围,简直是恼羞成怒,“你知道我喜欢你,竟然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这样我还客气什么?!”
他按住王俊的手腕,压住了他,俯过身去拼命地吻他、咬他,王俊使劲挣扎也拗不过他,下唇被咬掉一块儿,血流了出来。
“爸爸……救命,”王俊哭了起来,“瀚洋……明月,呜呜……闻医生……”
“闻什么医生!”凯文逊嘴唇上带着血,把王俊从床上拽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他,“我说你怎么天天往医疗室跑,原来是给我戴绿帽子!我以为你是找方倾还是索明月玩,原来你是找他!”
他眼眶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高高地举起了手,可看到王俊抱住了头躲避着他这一巴掌时,又迟迟下不了手了,最后只能左右开弓,给自己一个接着一个巴掌:
“是我犯贱!”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王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状若发疯般地自残,脸迅速地肿了起来,连忙扑过去抱住他:“不要不要!别打了!”
凯文逊像要抽过去似的伏在王俊肩膀上,一口接着一口倒着气,像是哮喘病犯了一般,发出了机械的、重复的换气声。
“在这儿了,吸这个!”王俊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粉色的像小口哨似的呼吸器,塞到了凯文逊的嘴里。
“慢点儿,慢慢的,”王俊一下下拍着凯文逊的胸膛,紧张地给他顺着气,“别发火,你好好喘气!”
凯文逊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他定定地看着王俊,噗的一声,把呼吸器吐到了地上。
“你别闹了……”王俊苦着脸要下床去捡,被凯文逊拦腰扑到了床上,贪婪地吻了过去。
他不知道接吻该有什么技巧,全凭着本能去索取,只觉得温软香甜,极其美妙,这个omega抱到怀里也是满当当和肉乎乎的,非常舒服,尽管掺杂了点咬破了的血腥味儿,都丝毫没盖住这甜蜜的味道。
“王俊……”凯文逊沉迷在其中,不住地叫他的名字。
“我是……丑八怪,”王俊躲闪着,执拗而坚定地告诉他,“我是塌鼻梁。”
凯文逊追着他的唇不住地去吻着,听到这话,嗤笑一声:“我有鼻梁啊,放你这儿。”
他歪着头,斜斜地把挺翘的鼻梁怼在王俊的鼻尖上面,轻笑道:“送你了,好不好?”
这样抱着亲昵了好一会儿,凯文逊终于冷静了下来,尝到了点儿甜头,便把什么“闻医生”“绿帽子”的事揭到一边,正一下下餍足地掐着王俊的腰肉玩儿。
“好了,该回去了。”王俊皱着眉,把凯文逊的手扒拉下去,脸上的泪痕被他蹭得干净,把衣服正了正,头却还是晕的。
他这时才想起自己是怎么被弄来的,愤然道:“方倾说他最怕的就是制作的倾弹被用在对付omega身上,结果你就对我用这个!”
“……0.3毫克,还不到1倾,”凯文逊无所谓道,“不然你能这么早醒吗?”
王俊忍着心里的不适,跳到了床下,心想就当是被狗啃了会儿,满地看了一圈:“我花呢?”
“什么花?”凯文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扬着下巴,指着枕头,“给我躺回来,谁让你下去的?”
王俊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拔腿就往门口跑。
他去扭那圆型的门锁,还不到半圈,凯文逊已经从后面追了过来,一掌拍到了门上,把王俊推倒在地:“我给你脸了是吧?!回去!”
王俊不知道他力气已经这么大了,此时才后悔,不应该那么精心地喂他,现在把人喂得壮实了,推也推不动,打也打不过,他越看凯文逊越觉得恐怖,不像是之前认识的那个有些小孩子脾气的漂亮王子,所以在地上往后挪着,胆怯地看着他。
“王俊,我不想伤害你。”凯文逊见他这受惊的小动物似的满地爬,实在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他揉了揉眉心,白衬衫一侧别在腰间,一侧掉了出来,头发乱七八糟的。这一晚上又是亲眼看着王俊被别的alpha表白,然后王俊竟然同意,接着被步睿诚一掌打晕,醒来时,一个人睡在宿舍地板上,然后是心慌意乱地跑来堵王俊,把他搬到这里,又是刚刚哮喘发作,折腾到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于是,他像是对自己投降一般,举起双手,看着坐在地上的王俊:“我好好跟你说,我要你做我的王妃,不允许拒绝的那种,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王俊问道。
“漂亮,性感,屁股大。”凯文逊不假思索道。
王俊:“……”
“你要让我说什么肉麻的话,我说不出来,我不是舔狗,”凯文逊自暴自弃道,“别的都行,都可以给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凯文逊抓着王俊的手,把他拉了起来,推着他,让他坐到了沙发上,然后长吁了一口气,坐在他旁边,跷起了二郎腿,幽幽地说:“我是生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里,但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一个健全的家庭不就行了?”
凯文逊想起那一枪被尹桐崩的尿失禁的老统帅,还有被强/暴而生下他的、屡次三番用枕头想捂死他的omega爸爸,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生父是谁,可能是个强/暴犯,或者是一条狗吧。”
他果然是不正常了,王俊默默地想着。
凯文逊想起闻医生说的他家“三代从医,是医学世家”,又呲笑了一声。
王权贵族,讲究的是血统和继承,于浩海和尹瀚洋是大名鼎鼎于总的儿子,方倾是方匀上将的儿子,就那莱恩、卜奕、谏中震之流,也是什么什么亲贵大臣的儿子,而自己,又是什么东西呢?
他叹了口气,斜斜地枕在王俊的腿上,抱着胳膊,望着天花板,开始胡诌八扯:“其实我的alpha爸爸是个……律师,名叫……皮特,布拉德·皮特,是我妈妈的秘密情人。”
“王俊,你必须喜欢我,只喜欢我,我是你的唯一,不然,你就死了,”凯文逊很冷静地说着这句恐怖的话,“我也死了。”
王俊知道,眼下不能惹怒他,以前他无数次应对凯文逊的招数,都是“鸵鸟政策”,这样最安全,也最不容易受到伤害。
反正明天,他们就要天各一方了。
他看着凯文逊蓬松带卷、在自己的腿上铺散开来的浅棕色毛茸茸的头发,忍不住去撸了两把,小声说道:“头发长了。”
“怪谁?你多久没给我剪头发了?”凯文逊白了他一眼,“莱斯利今天还要给我扎辫子呢,让我学索明月。”
王俊忍不住笑了,翻抽屉从工具箱里找到一把长剪刀,把凯文逊推到椅子上坐好,轻轻地揉着他的太阳穴,开始给他剪发。
凯文逊有很多怪癖,不让人拿着剪刀比划他的头发就是其中一条,在王宫时是玛格列特给他剪,来新兵营没多久,他头发就过耳朵了,天天像个摇滚青年似的,面容又清秀的像个女孩,就差一把吉他就可以站在天桥上卖艺了,实在是不像个当兵的,左阳旭看着不爽,忍着不说,莱斯利却每天都变着花地嘲讽他。
第一次坐在轮椅上被王俊摁着剪头发时,他咬牙切齿、全身都戒备着,背脊绷得紧紧的,一副随时要把王俊的手给扭断的样子。可后来,他就习惯了,心里默认王俊是不会害他的,就懒洋洋地闭着眼睛,随便让王俊摆弄了。
王俊把他挺直的后颈上的碎发都吹干净了,眼皮上的也都吹掉,凯文逊睁开眼睛,看着落地镜子,手摸了一把后脑勺:“这么短?”
他指着自己的脑壳,对王俊抗议道:“跟个二秃子似的!”
“接下来可能很久都剪不了啊,”王俊说,“板寸很精神,像个主将。”
凯文逊半信半疑地又摸了一把头发,这神奇的刺猬般的手感,让他觉得很陌生。
“赶紧睡会儿吧,”王俊把被子拖到了地上,弄平整了,准备躺到上面去,“都两点了。”
他知道自己是跑不出去这间屋子的,那还不如不跑,反正明天,两人就要各奔东西了。
凯文逊看了看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屑地轻笑一声,把他推到床上去,自己则把被子弄成个卷,把自己包在里面,打起了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