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州岛,又称昶州群岛,位于水星南部堪塔斯海洋中心,介于中部赤道与北回归线之间,原是前往水星西南半球的必经之地,也是著名的度假与旅游胜地,其幅员广阔,岛与岛之间连结成片,足有上百个小岛,土地富饶而肥沃,风景秀丽。
只是六年前反贼阿诺德与鬼医基辛格联手叛变水星政府,用变异血清毒戕了驻留在昶州的十六万士兵,一时间变异人在昶州作乱,掀起血雨腥风,于凯峰率领众将士分派到水星各个岛屿,保护人民安居乐业,而变异人祸患最严重的昶州,则由于凯峰驻守,与阿诺德反叛联盟军长期对抗。
“吱——”电报发信器响起,方匀走进来给于凯峰看新型基因检测报告,顺手从发信器另一端,拿起了驻地统帅方发来的电报。
“看着我不说话,怎么了?”于凯峰头也不抬,低着头看那排列有序的基因工程下方的试验结果。
方匀把电报递给于凯峰,讥笑道:“有意思,封个少将,还要选举,巴可达那龟孙子出尔反尔,之前可是说了给瀚洋。”
“口头答应的,又没正式发文件,”于凯峰接过电报草草看了一眼,扔到一边,随即又将其捡了起来,拿了过去,看到最后一行,疑惑道,“巴可达问茂川岛军情?茂川岛,那是哪里?”
“茂川?”方匀琢磨了一会儿,“水星有茂郡岛、茂窠岛,茂川是哪?没听说过。”
“咱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哪来的军情,”于凯峰嗤了一声,“这巴可达说的什么胡话,我回一个电报骂他。”
“等等,”方匀拦住了于凯峰发报的指令,想了一会儿,说,“你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瀚洋和老卜的儿子,正在争夺少将的军衔,甚至到了要投票选举的地步,突然就冒出来了这么个莫须有的有‘紧急军情’的岛,像是在把少将这件事往前推进。”
于凯峰道:“误传军情,这事说严重了可是大罪,谁有这个胆子?”
“消息是从新兵营里传来的,敢捏造这样大的事,弄得人尽皆知,统帅甚至来问我们的地步,说明这人背景雄厚,有恃无恐,凯峰,你对瀚洋封将的事怎么看?”
“我一直都是那个理念,对他们来说,一切来的都太轻易了。之前俩孩子在歌剧院救了巴可达的时候,巴可达就要封了,被我拦住了,而且我让他答应我,25岁之前,不能让浩海升到中将。”
“你何必这样?”方匀难以置信道,“有时我都怀疑你是他们的亲爸吗?卜承君和莱晤还有谏有谅他们,每天都巴不得儿子们飞黄腾达,他们这些当老子好沾沾光,像咱们队里的刘延川、孙超、高大壮他们,更是望子成龙,你倒好,到手里的荣耀往外推。”
“你不觉得太顺了吗?”于凯峰道,“我巴不得他们可以多经历些磨难,将来遇到什么事都能沉下心来应对。”
“是您的两个儿子太强了,孔雀旗那事咱大伙儿都看出来了,莱晤那老贼故意压瀚洋的名次,让你去追责你也不理,我想想都来气,这次老卜又他妈玩阴的,你还是不想管。”
“你不知道成长就是这么个过程吗?把棱角磨一磨,看看世道的艰险,我相信我的儿子们,面对挫折,他们能调整好心态。”于凯峰无所谓地说。
“那、那我还不愿意呢,”方匀小声嘟囔,“25岁才到中将,就你儿子那急性子,能等到25岁吗?到时候……我、我儿子……”
“不会委屈我儿媳妇的,你放心吧。”于凯峰低声笑道。
“我去你的。”方匀考虑再三,最后让通讯兵关闭了昶州的联系方式,干脆就装作接不到统帅的电报。
“为什么?”于凯峰说,“这电报不回了?”
“我觉得,这个捏造茂川岛的人,应该是跟我们一伙儿的,用军情来推进封将的事,所以,咱们就来个‘不知道’,还是别捅破那层西洋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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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述职正式开始。
新兵营所有士兵到博观楼一楼会议厅集合,alpha和omega士兵们齐聚一堂,雪莱上将和克莱夫上将坐在首席,莱斯利、左阳旭等各位长官们则坐在两旁。
两点整,雪莱上将刚要开始致辞,突然,楼外面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白衣红帽的皇家护卫兵们分道两侧,齐声唱诺,1、2、3的口号声由远及近,陆陆续续地传来,同时有士兵偷偷往窗外看,吵嚷道:“统帅来了!”
雪莱上将和克莱夫上将都很意外,等到巴可达微笑着走进来时,才连忙起身去迎接:“您来了!”
“不好意思,来得匆忙,”巴可达风度翩翩,走上讲台,“上次于少将就只是传书授衔,不够正式,这次战士们打了胜仗回来,我怎么也要亲自来一趟啊!”
三十多家水星重要媒体记者们迅速占据了一楼会议室的有利地形,将摄像机镜头对焦好,所有战士们连忙起身,向统帅行军礼,巴可达回礼,让各位坐下:“开始吧,我在一边旁听。”
雪莱上将开始讲话,过程中,方倾坐在omega士兵中的第一排,开始不住地朝同是第一排的alpha中的凯文逊看去,可同样的,凯文逊也朝方倾这边看,两人都怀疑请来巴可达统帅这招是对方使出来的,可在看到对方脸上是同样的愕然后,俩人也都明白了,不是对方做的。
接着,他们一齐看向对面首席代表座位上,低着头做会议记录的于浩海于少将。
原来是你干的。
方倾有点儿想笑。
原本以为这件事是凯文逊和自己斗法,最后,却还是于浩海出来解决了,可是最终结果会是什么,恐怕在场坐着的人心中都没有答案。
于浩海作为隐崎计划的主帅,开始了他的发言。他是很会做表面工作的,说起话来给人以威信而不会让人不舒服,他的眼神、动作、语气,都向人传达着信念感,同时又谦逊有礼和真挚、诚恳。不论是孔雀旗颁奖时得了第一的讲话,还是作为新兵代表在加入新兵营第一天的致辞,还是首次被封将的感言,以及现在陈述隐崎计划的过程,都语气和缓、娓娓道来。
方倾沉醉在于浩海的声音、相貌和言谈举止中,几乎是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尽管现在这个侃侃而谈的人和那个说要削人一顿的人是完全两张面孔,方倾都不得不承认,这两幅嘴脸,他都爱得要命。
“以上,是我要说的话,谢谢大家。”于浩海发言后,在掌声中,回到了座位上。
按道理,应该是尹瀚洋这个隐崎计划的副将作为第二个顺位发言的人,可卜奕不想失了先机,抢先站了起来,威风十足地站到了讲台上,开始了他的发言。
卜奕的演讲风格可谓是大开大合、一惊一乍,方倾几次被他骤然提高的声音吓一哆嗦,而且跟于浩海平静、理智的叙述相比,卜奕的演讲稿写得是情感充沛,语气词很多,特别是讲到了李红波牺牲自己,拯救awful战士的部分,他哭了。
“当我看到李红波队长的尸首时,我多么想……多么想那个人,是我,”泪珠在他的眼睛里滚动,然后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他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抽泣道,“当时,我就想,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为了水星的安宁,我一定会严格要求自己,对内,爱民如子,对外,特别是对统帅政权以外的人,我坚决跟对方划清界限。我父亲卜大法官说过,不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条例,就没有分寸,我们生在水星上,受法律保护,受统帅管辖,就要依法办事,看清形势,分清你我,永远效忠统帅……”
高,实在是高。方倾不由得叹服,卜奕在自夸的过程中,不忘猛踩尹瀚洋几脚,怪不得他要抢在尹瀚洋前面发言,他把救awful人质等“重头戏”都说完,让尹瀚洋无话可说,而且还反复强调海盗兵们来路不正,尹瀚洋忠心可疑。
方倾不由得手心出汗,这卜奕不愧是司法界的未来,深谙律师的话术,兼顾影帝般的演技,一番话说得大家都很有感触,简直是涕泪……
“你哭什么啊?!”方倾愕然地瞧着一旁的王俊,“你忘了他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了吗?”
“可是我感动啊,”王俊擦擦眼泪,呜咽道,“李红波队长太伟大了!”
方倾左右看看,糟糕,十八、十九岁的男儿们哪经得起煽情,都被忽悠的眼眶红红,很是动容。
在这种很不妙的情形下,尹瀚洋上场了。
“我要说的话呢,于少将说的也差不多了,两个岛的战役,基本上也就那么回事,卜奕呢,话说得挺好,哭得挺惨,戏也挺足,”尹瀚洋站在讲台上,摇头晃脑地说,“我就不补充了,爱咋咋地,我想重点强调的就是,我,尹瀚洋,只要当上少将的那一天,跟着我的兄弟们就等于是把命交到了我的手上,从此,咱们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尹瀚洋都冲在第一位,有我一杯羹,就分我的弟兄们半杯,若是下了黄泉,我也先给你们探探路,你们说好不好!”
“好!”alpha战士们笑着答道。
方倾满头黑线,大哥,你是哪个道上的兄弟,在这儿跑出来喊堂会呢?这一番疯言疯语不像少将说的话,倒像是个流.氓地痞。不过看起来反响还不错,alpha们的情绪容易被鼓动,不论是煽情的还是喊口号的,都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各方唱罢,统帅登场,众人都目光灼灼,看着统帅,等他宣布今天的重头戏,授予少将军衔与封赏。
“大家说的都很好,很是触动了我,平时我离的太远,不够了解你们,今日听了你们的述职宣言,我才更深刻的了解到,你们都是水星的热血男儿,愿意为水星的安宁抛头颅,洒热血,”巴可达统帅的话慷慨激昂,使人热血沸腾,“‘寇可往,我亦可往’,水星的每一个岛屿都遍布着战士们不朽的英灵,继往开来,我们无所畏惧,更要选出最勇猛的‘头狼’,带领我们获得胜利!”
来了来了,统帅要公布了!
战士们都竖起耳朵,要听最终结果。
“我宣布,新兵营里第二位少将,将由投票得出,所有在场士兵,无论参与还是没参与隐崎计划,都可匿名投票……”
统帅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士兵们都议论起来:“投票选少将?不记名?”
“统帅还没定下来?”
“这也太刺激了吧!”
巴可达洪亮的声音,铿锵有力地掷下:“现在茂川岛事态严重,变异人祸乱一发不可收拾,于总那边尚未传讯过来,一切都是未知数,也不是说选出的少将就一定要去茂川岛,只能说是极有可能,大家要谨慎投票,这不单单是只选出一名少将军,而是选出未来将要带领你们去打胜仗的人!”
巴可达话音刚落,教职员们便从外面进入,向在场的每个人发电子投票器,1号卜奕,2号尹瀚洋,现场唱票,媒体们的白色闪光灯亮成一片,实时讯息传遍水星每一个有网络的地方,所有战士们都互相对望,没想到每个人都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也是未来少将军的见证人。
方倾看向一脸茫然的卜奕,又看了看同样挠着后脑勺一无所知的尹瀚洋,接着看向讲台东侧座位上表情镇定、岿然不动的于浩海。
原来如此,也许这就是瀛洲小子们的处事方式吧,凡事正面出击,绝不搞阴谋。方倾无奈地笑了,于浩海也许到最后都不知道,这场战役其实胜负关键并不是“得到”与“失去”,而是拉帮结派、笼络人心。
半小时的投票结束后,电子屏显示最终结果,在性命攸关的前提下,每个人都投出了内心最真实的选择:尹瀚洋一共夺得2482票,可谓是当仁不让、高票当选。
结果出来后,尹瀚洋走到了巴可达统帅面前,领勋章、戴佩剑,得统帅赠送箴言。巴可达对这一结果很是满意,按授封仪式,用肩背轻触尹瀚洋肩章三次,并亲手为他的肩膀戴上孔雀翎羽,并祝道:“愿你得水星众神护佑,为民众效劳,永远忠诚、宽容、慷慨。”
尹瀚洋将右手并拢举至右侧额头处,挺胸抬头,回以军礼:“收到!”
众人都笑了,尹瀚洋从不按章程出牌,大家也都习惯了,估计他哥哥为他写的那些文绉绉的句子,他一句也没记住。
在大家的热情鼓掌下,封将仪式落下帷幕,终于结束。媒体们一拥而上,让尹瀚洋发表感言,尹瀚洋磕磕巴巴地拽了几句词儿,无非是之前他哥说过的那些,为水星奋斗终生之类的,记者们又围住于浩海,问他:“于少将,这段时间沸沸扬扬的副将之选,您透露一下吧!”
“就是,这次卜奕痛失少将头衔,您会不会将他收于麾下,成为您的副将呢?”
“于少将您就说说吧!”
“既然大家这么关心,我也就趁统帅在这儿,给我做个见证吧,”于浩海声音沉稳有力,不容置疑道,“刘赢、步睿诚两位战士,将是我的副将,两人不分高低,都是我的左右手。”
“什么?”刘赢当场愣在原地。
“啥?”步睿诚仿佛被一道雷劈中脑部,同样发出疑问。
媒体短暂的停顿后,接着一窝蜂地包围住刘赢和步睿诚两位副将。
凯文逊忍不住笑了:笑他妈死,于浩海这个憨比。
方倾惆怅地看着被媒体包围着的于浩海,有种既无奈又想笑的复杂情绪,于浩海就是那瀛洲来的野狼,桀骜不驯,不懂世俗规矩,可是虽极为自负,自负的又极有底气。
他终于明白,就算于浩海爱他,在他心里,生而为alpha,都不会为自己所驱策,他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和做事方法,绝不会谄媚权贵,也不会向世俗低头。
“我一切随心,从不做违心的事。”
方倾反复咀嚼着于浩海说过的这句话,似乎更懂他了一些,可同时,又有种难以明说的伤心。
战士们走出会议厅,凯文逊身后站着一脸失落的卜奕和谏中震,与于浩海、尹瀚洋兄弟擦肩而过。
到了夜幕时分,封将后的夜晚,尹瀚洋做东,请众战士们在东苑操场上欢歌痛饮,不醉不归。方倾落寞地经过他们,从队医室里出来,朝将军楼的方向走去。
“谁赢了啊?小方医生。”凯文逊嘴里斜斜地叼着烟,笑着堵住方倾。
方倾看向在楼头东侧等着凯文逊的卜奕和谏中震,微微笑道:“恭喜你啊,王子殿下,得了两只狗,不过,你可得小心啊,这狗随随便便就换了主人,随时反咬你一口。”
“哈哈!气得不轻啊,”凯文逊抚掌笑道,“我觉得吧,你说的对,我的竞争对手从来都不是那俩憨比兄弟,而是你,也只有你的智商,才堪称我的对手,毕竟对付他们,不费吹灰之力,这才哪到哪啊,还没真正走向政坛,将来,我会让他们两个人在任何地方都没有立足之地。”
“说完了吗?好狗不挡道,你该给他们做个榜样。”方倾绕过他,继续往将军楼里走。
那地方是将军们议事和居住的地方,凯文逊心思一动,问道:“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要去举报。”方倾说。
“举报……什么?”
“茂川岛战情弄得统帅都知道,我必须要把我知道的告诉统帅,不能让这件事越传越厉害……”
“你好意思说!这事不是你让王俊去造的谣吗?”凯文逊又拦住他,疾言厉色道,“你他妈让他到处去瞎说,说得嗓子都哑了,现在倒打一耙,去举报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事是多大的事啊,‘谎报军情!’这要是说严重了可是死罪!我们这些当兵的还没正式出征,顶多就是关禁闭吧,我估计得关个十天半月的,没事,王俊为了尹瀚洋,再多的苦也愿意吃……”
“你给我闭嘴!闭嘴!”凯文逊声嘶力竭地朝他吼,吼得几乎病态般的神经质。
关禁闭?凯文逊越想越不可以,他对别人的疼痛流血或是自己的病痛之类的都很漠然,看着王俊被他弄哭或是被莱斯利打,他也是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没有痛感。
可王俊钻进了尹瀚洋的箱子里,进入了封闭的环境中,不可以;要把王俊关禁闭,也不可以,因为那样的话王俊就进入了一个他无法窥视的环境中,他想象不到王俊在里面会发生什么,禁闭室里剥夺了感官,王俊拍墙哭叫,都是没人理的。
所以,不可以!
得了“王俊幽闭恐惧症”的凯文逊王子殿下,不由得叫住方倾,狠狠地咬着牙,对他说:“你给我站住!这件事,我来解决。”
说完,凯文逊孤身一人,往将军楼走去。
过了半晌,方倾偷偷地尾随着凯文逊,进到将军楼里统帅所在的军务室门外。
“所以,这个世上,根本没有茂川岛?”巴可达统帅提高了声音,质问着凯文逊。
“……是的,是我、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这么个岛,情况危急,”凯文逊眼皮直跳,这谎话说的他自己都牙碜,“我怕是什么预兆,醒来后就告诉了战友,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全军皆知……”
雪莱上将和众长官们面面相觑,都觉得离奇。
“凯文逊,你不是这样胡闹的人啊,”左阳旭深感疑惑,并对统帅说,“王子殿下在这里两个月有余,每日按时完成所有训练任务……”
“长官,不用为我说情了,我就是……”凯文逊撇撇嘴,硬着头皮说,“忧国忧民吧,做了个梦,就胡思乱想了。”
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方倾在门外更是连忙捂住嘴,差点笑出来,还忧国忧民,王子殿下不愧是他,到这个时候了,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方倾本来是想着茂川岛这事闹大了,自己要来这将军楼找长官们坦白从宽的,没想到凯文逊王子半道杀了出来,硬是要扛这个雷。
没想到,这没心没肺的王子,竟对王俊用情至深。
统帅与长官们一番商量,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最后决定,关凯文逊一周的紧闭。
过了一会儿,教管员一左一右,到了凯文逊身前,犹豫着,不敢动手。
“这种仪式感还是得有的。”凯文逊笑着举起双手,任由教管员给他戴上手.铐,带了出去。
在走廊的拐角处,凯文逊遇上了笑容满面的方倾。
“谁赢谁输啊?王子殿下。”
“别告诉王俊。”凯文逊说。
方倾纳闷道:“为什么啊?我都要被感动了。”
“我不要施舍的同情,明白吗?”凯文逊举起带着手.铐的手,敲了敲自己的胸膛,“我,不做舔狗。”
说完,他扬起头,保持着王子高傲的尊严,跟着一左一右教管员,大摇大摆地走了。
方倾看着他的背影,心道:不可一世的王子殿下啊,你是有多缺爱,能把单纯地“给予爱”这件原本美好的事,说成是舔狗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