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于次日上午到达的兰特群岛新a军营地,陪同的人不多,只有四个护卫兵。巴可达统帅也是水星历史上最独特的领导人了,一不喜排场,二不好娶妾,三不爱建城堡,可以说是最开源节流、一切从简的统帅。
雪莱上将刚接到消息,统帅的军车已经到达了营地门口,列队欢迎已然来不及了,巴比特·伦纳德将军陪同来到这里,雪莱与克莱夫匆忙迎接。
“您也没有提前打声招呼……”
巴可达笑道:“我今天是顺道来看看的,不用那么麻烦。”
即便是一时兴起,巴可达身边的仆从内应外和,王公之子们也得知了消息,雪莱和克莱夫去迎接时,他们已跑步回营房,穿戴整齐,等候在军营主干道上,抬头、挺胸、站军姿、行标准的alpha军礼。
“……你是博莱特,嗯,内务司长的儿子。”
“是!统帅好!”
“你好。”巴可达在国宴中见到过他们,但有些叫不出名字,所以一边走,一边认人。
“谏…中震,你是内阁参事总长家的孩子,这个是……啊,这个孩子我熟悉,大法官的嫡孙,卜奕。”
“统帅好!”
巴可达点点头,慢慢向前走着,突然看到了一个鼻子上包着厚厚纱布的人,他站到面前认了半天。
“统—帅—好!我是财政司长莱晤之孙、财政司首席秘书长雷蒙胞弟——莱恩!”
“噢,头衔很长,”巴可达笑道,“鼻子是怎么了?”
“英、勇、负、伤!”莱恩大言不惭道。
“噢,好。”
巴可达继续往前走着,看到站这儿的几人都是他有印象的孔雀旗前几名,便问雪莱道:“其他人呢?”
“报告统帅大人,一队、二队在维修,三队、四队在骑马,五队、六队在开大炮,七队、八队在战舰上演练……”
“于凯峰的两个儿子在哪儿?”巴可达直接问道。
雪莱这才明白,统帅是要看这两人,连忙道:“于浩海在一队,尹瀚洋在二队。”
“那走吧。”
巴可达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维护修理大型仓库,里面停放着军用汽车、装甲车、各种火炮、和大型坦克以及上百种枪支等,里面的士兵见巴可达身穿统帅红白朝服,以及雪莱等人陪在身侧,均停下手中的活来到跟前行军礼与问好。
于浩海肩上扛着一把枪从众人身后路过。
“于浩海!”雪莱一眼看到,连忙叫住他,“快过来!”
于浩海右脸上蹭了一道黑色油污,闻言转过身来,看到巴可达:“哦,你来了。”
巴可达身后的一个小兵噗呲一声笑出来。
“什么‘你来了’!”雪莱看到于浩海这浑浑噩噩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把他揪了过来,让其行礼。
于浩海潦草地一手拿枪一手握拳行了个奇怪的礼。
巴可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道,怎么跟于凯峰一个德行?接着问道:“你弟呢?”
“尹瀚洋!”于浩海朝一个大货车下面喊了一声。
“干嘛?”尹瀚洋背靠着地面滑了出来,一脸的黑油。他懵懵懂懂站起来,发现这仓库里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巴可达瞅他这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去洗把脸吧。”
于浩海和尹瀚洋奉命洗脸、换正装,接着跟在巴可达身后,一同在军营里参观。
尹瀚洋不停地打量身边一个黑黑瘦瘦戴着帽子的护卫兵。
“看我干什么?”那护卫兵瞥了他一眼。
“你怎么这么矮,”尹瀚洋伸手量了量对方的脑袋,“都不到我膝盖。”
那护卫兵猛地站住,虽然这么些年也一直被说矮,但从没人敢用“不到膝盖”来形容他的矮,他气得鼻翼翕动,狠狠地伸腿踢了尹瀚洋的膝盖:“滚!”
“好。”尹瀚洋从善如流地滚到巴可达的左后方,把于浩海推了过去。
“呆~子~”那护卫兵仰着头小声用气音叫道。
“公主好。”于浩海目视前方,同样以小声回答。
“哇,我涂的这么黑你都能认出来?”塞西莉惊喜地伸手抱住于浩海的手腕,轻轻晃了晃。
“我都见过你,再认不出你,还在这混什么混。”于浩海平静道。
“嘻嘻!”塞西莉几步跑到他跟前,张开手臂拦住他,“好久不见啦,咦,你怎么瘦了?”
于浩海差点被她绊倒,伸手把她举起,轻放到一边,继续往前走:“这里没意思。”
“那我们出去?”塞西莉问。
不远不近的人都开始打量这个身形过于瘦小的护卫兵,巴可达不得不站住,对雪莱说:“要到晌午了,方便我们在这儿用饭吗?”
“当然。”
午餐是在军队大食堂吃,巴可达父女单独一桌,雪莱知他想与于凯峰二子说话,便独留他们在角落独厅里一桌用餐。塞西莉看没有旁人了,便摘下帽子,帽子里掉出两个辫子,她又从兜里拿出一个铜面小镜子,照着把嘴唇上的深色粉底擦掉,逐渐显出小女孩的样子来。
尹瀚洋在一旁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着发怔。
“没见过女孩?”巴可达笑着问。
“是的,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小公主?”尹瀚洋问。
“就是我,啊,我知道为啥说你漂亮了,你跟尹叔叔好像。”塞西莉细致地看着尹瀚洋的眼睛眉毛。
“我爸一定特喜欢你,”尹瀚洋说,“他做梦都想要个女孩,小时候,他还想用我们俩去换一个女孩来养。”
巴可达听着不由得失笑:“那可以让他来换换,塞西莉你愿意吗?”
“呃,尹叔叔倒是很好,但是于叔叔很凶的,又没趣。”塞西莉认真考虑后说道。
“哦?我看你倒是挺喜欢浩海的,”巴可达看着塞西莉一直抓着于浩海的衬衫袖子,都快让于浩海露出锁骨来了,皱眉道,“松开他,女孩子怎么这样?”
塞西莉吐了吐舌头,说:“你不知道,他很好玩的。”
于浩海无奈地笑了。
“……公主,你挺厉害啊,我哥都十几天不笑了。”尹瀚洋说。
“为什么啊?”塞西莉打量着于浩海的侧脸,“是因为减肥,所以心情不好吗?我不能吃甜食的时候,也很烦躁的。”
于浩海听后又是一阵无语地笑。他眼底发青,精神萎靡,确实是不大高兴的样子,但这勉强地几声笑,倒是有几分气定神闲的男子气概来。巴可达看着小女儿一眨不眨地盯着于浩海看,心道糟糕,连忙喝止:“哎哎!看我!啧,总盯着他看干嘛?”
“放心吧爸爸,”塞西莉明白老爸担心什么,不屑道,“他们两个都不是异性恋。”
饭菜端了上来,两荤两素一个蛋花汤,菜量极其地大,还有堆成山的雪白的大馒头,塞西莉望着这上百个馒头,惊得整个人呆掉,说:“天呐,这么多馒头,这我蹲在上面吃一个月也吃不完啊!”
“你为什么非要蹲在上面?躺在里面吃不也行吗?”尹瀚洋问。
“你傻吗?我蹲在上面吃不是还能看住馒头吗,我躺里面馒头把我埋了,别人拿走我也不知道啊!”塞西莉反驳道。
“……有道理。”尹瀚洋点了点头。
于浩海又是一阵笑。
“你不说他有情绪吗?”巴可达问左侧的雪莱,“我看这挺爱笑的啊,就一普通大男孩。”
“小公主活泼可爱,谁见了都高兴,”雪莱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前几天总说要出去玩呢。”
“嗯,关得久了也没意思,我刚看他们的排榜成绩了,可以说是出类拔萃,”巴可达看着两个吃着饭、跟女儿聊着天的男孩,一想到集训结束后要把他们送到昶洲去,心有不忍,道,“那我带着出去玩吧,晚上再给送回来,怎么样?按你们上周的测评考试,前十名都带走。”
“可以啊,那太好了,”雪莱说道,“这对其他战士也能起到一个激励作用。”
塞西莉见于浩海是圆桌上第一个不吃了的人,便偷偷问他:“你是等着吃咪咪做的蛋糕吗?”
于浩海听得一愣,问她:“蛋糕?”
“是啊,他好忙啊,我给他发信息都要好几天后才回几个字,突然有天半夜问我会不会做水果蛋糕。”
于浩海呆呆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问:“然后呢?”
“我是厨房小白啊,跟他说不会,他回复说他也不会,就没下文了。”
蛋糕?难道说方倾这么久不来,是因为要学做蛋糕?难道,是打算做给自己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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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单兵测试榜单的前十名战士,跟着上了统帅的车,开往驻地市区。巴可达见这里的人与孔雀旗前十名相比,有个别出入,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莱恩这个第二名,竟然不见了,不在这前十名里,而尹瀚洋是第二名,刘赢是第七名,另外还有高飞鸿、孙信厚两个art后辈,也在其中。
巴可达之前跟art部队出过任务,是以对他们比较熟悉,所谓虎父无犬子,art战士每一个人都是铁血战士,有着超强的单兵作战能力,之前孔雀旗颁奖时,他也有些意外前十里只于凯峰二子,其他人都在十名开外,也不知道是当时发挥不好还是集训之后,每个人的进步程度不同?巴可达在心里犯起了合计。
驱车两小时,到达了水星皇家歌剧院。今天是周六,水星的贵族们周末都爱到这里消遣,首先是可以接受歌剧熏陶,视觉与听觉得到双重享受,再就是歌剧院里的单间设置比较好,既可以开茶话会,彼此交流感情,又可以凭栏往舞台中心望去,欣赏艺术。
此歌剧院能容纳5000多人,在周末时更是火爆,无论是各个单间还是一楼的座位,均是坐满了人。于浩海和尹瀚洋陪同统帅和公主以及两个护卫兵,坐在一个雅间里,其他人分坐于别的单间。
当天16时整,歌舞剧盛大开演,今天演出的是著名歌舞剧《猫》,讲述了一个发生在猫族的故事,因为他们种族多年留下来的传统,每年都要举办一场舞会,挑选一只独特的猫送往天堂,因此每只猫都竭尽全力表现自己,希望能被选中。
塞西莉见于浩海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点着,与节奏能完全对上,便问他:“你听过?”
于浩海摇摇头:“第一次听。”
塞西莉直视着于浩海的侧脸,知道他如自己猜想的一般,在艺术上极有天赋,便凑过去说:“这部剧里有一首著名的曲子,你听下,猜猜是关于什么的。”
不一会儿,一曲哀伤的钢琴独奏响起,如声声思念,萦绕耳边,如婉转的诗,在雨中吟诵,哀而不伤,带着隐隐的期望。
一曲终了,于浩海说:“我猜这首曲子,主题是‘回忆’。”
“是的,它的名字,就叫做《回忆》。”塞西莉挽住于浩海的胳膊,给他轻声念词:
午夜时分
人行道上寂静无声
明月她独自在微笑着
难道是她将往事遗忘了吗?
沉缅在回忆中,
我才知道什么是快乐
让往事重现吧
一盏一盏的街灯
像是在敲打出宿命论者的警告
天亮了
我必须等待日出
我必须思考一种新的生活
塞西莉的话如梦魇似的,带着于浩海进入沉思,另一旁,巴可达听得入神,不住地望着身旁坐着的尹瀚洋,柔声问道:“这首曲子,你听过吗?”
“没有。”尹瀚洋摇了摇头,像是念念有词。
“你学会了?”巴可达有些惊讶,他是尹桐的钢琴老师,深知尹桐学琴的速度有多么快,因此如果尹瀚洋继承了绝对音感,也是极有可能的。
“会啊,我给你哼哼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是不是一样?这很简单。”尹瀚洋摇头晃脑地道。
巴可达:“……”
没有一个音节是对的。
于浩海看着对面巴可达错愕的脸,心中苦笑。家里四个人,父亲于凯峰和尹瀚洋是音痴,他和尹桐是绝对音感,只是于凯峰知道自己这毛病,平时不露怯,而他和尹桐宠着尹瀚洋,从来不说破,因此,尹瀚洋还以为自己是个音乐小天才,很爱显摆,这就显摆到统帅面前了。
巴可达不知道尹瀚洋是故意逗自己还是就完全不懂,研究了半天,却突然被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逗笑了。他不应该在尹瀚洋身上找尹桐的影子,这想来既可怜,又十分可笑。
歌剧到了高潮的时候了,众演员涌上了舞台一齐献舞,小天鹅们跳着整齐的芭蕾舞,潮流动感的爵士舞和现代舞紧随其上,接着是活泼热辣的踢踏舞,其场面美轮美奂,声音洪亮,让人心潮起伏、激情澎湃。
直到于浩海在其中敏锐地听到了第一声枪响。
“小心!”
他瞬间把放满瓜子花生花茶糕点的圆桌掀翻,将其踢到刚好被踹开的门上,挡住了来人二话不说射来的子弹,随即搂住公主的腰在地上一滚,从腰间拿出枪精准地打中来人。尹瀚洋将栏杆前的深红色帷幕一拉,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解决掉了站在屋里与外界里应外合的一个叛变的护卫兵,巴可达则毙掉了离他最近的那一个。
“统帅!你……”
“我没事!”巴可达检视公主的情况,只见她露出脑袋,眼睛叽里咕噜转着,显然没受伤。
台下大厅里悍然枪响,击中了天花板,有人高声叫道:“统帅已经被我杀了!”
“做梦!”巴可达刷拉一声拉开帘子,拿着长.枪指着对方。
只见舞台中央的所有舞者都被控制住,跪在一旁,二十几个持枪匪徒,站在其中,耀武扬威地踩在舞者的后背上,赫然与巴可达对峙。
因统帅也在这里看歌剧,所以剧场特意多加了安检及安保力量,除了巴可达随行人员以外,每个观众都要经过三重安检才可以进入现场。陡变发生在瞬间,巴可达知道,敌方是有备而来,这次凶多吉少,唯一的变数,就是他兴之所至,带来的十名新兵。
“巴可达!你还活着?算你命大!”那匪徒在下面叫嚣道,“不过也好,让你看着你的国民是怎么被屠杀的也好!放心,最后一颗子弹,我会留给你!”
匪徒们腰上缠着数量巨多的炸.弹,手持长/枪,接着骂道:“你这狗日的统帅!说是什么‘自由恋爱、各凭本事争取’,结果呢?还是你们这些豪绅贵族军阀们有资格娶妻生子,繁衍后代!我们这些一穷二白的下等兵,一辈子连跟omega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水星有严格的提拔升职体系,你们混到四五十岁还是下等兵,只能说你们没出息!是孬兵庸兵劣等兵!”巴可达回敬道。
“放屁!我们练还是不练都一样!与其这样,当牛做马的为你效劳能图到什么?不如偷懒!告诉你,你们的好日子结束了,昶洲那边儿的好兄弟们都发达了,不用自己练,只要吃点药打一针,嘿嘿,我们就是最强的兵!”匪徒们说完便发出兴奋地嚎叫,仿佛嗜血的野兽一般。
“那都是一时之利,20年前变异bate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永远都要忍受病毒血清的后遗症,永远都被困在瀛洲回不来!”
“好哇,我们今天就给你看看,你们的下场是什么,这个剧院里,除了omega,所有人都要死!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个等着死!”
于浩海知道巴可达不惜拉开幕帘与匪徒交涉,而不是跟着自己悄悄溜走,为的是给自己和尹瀚洋留出时间。他立刻抱住公主,和尹瀚洋伏低身子,快步走出了这个单间。
“救爸爸,快去救爸爸!”塞西莉公主紧张地拖住于浩海不肯走。
“公主,”于浩海半蹲下与她视线齐平,声音严肃,“屠杀要开始了,如果我们带着统帅走了,这里三千多人,将全部命丧于此。”
塞西莉嘴唇哆嗦,脸色惨白,低头看着于浩海,下定决心道:“那不救爸爸了。”
于浩海欣慰一笑,将她放到门厅对面的绿植后面,和尹瀚洋打了个手势,各自持枪突破到隔壁的两个单间,好在匪徒只是挟制着观众往舞台上看,没有注意后面,于浩海和尹瀚洋快速点射,一枪一个,五分钟内已解救出四个单间的人质。
“别动,不要从屋里出来。”于浩海踹开厅门,伴随着舞台中央的枪声,解决掉厅里挟持人质的匪徒,并嘱咐每一个厅里的人。
尹瀚洋也同样吓唬他所解救的人质:“外面都是匪徒,留在这里不准动!”
不一会儿,满身是血的刘赢单杀了他所在的厅里的匪徒,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怎么样了?!高鸿飞和孙信厚在那边!”
于浩海见他已经脱身来到这里,暗自松了口气,如此看来,他们多了胜算。筹谋片刻,于浩海对刘赢和尹瀚洋说:“单厅交给你们了,从这一层往下数三层,每层四间,一共十二间,刚才的集中交火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每一枪,都要听舞台上匪徒的指挥,他们说开始屠杀alpha时,你们才可以破门开枪。”
说完,他牵着塞西莉公主往高层控制台走去。
“哥,”尹瀚洋知道于浩海要解决台上那20多个匪徒,“我跟你一起!”
“你枪法准,待各单厅里的匪徒解决掉后,你在高处配合我。”于浩海道。
“好!”
于浩海和塞西莉来到了主控制台,里面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工作人员,于浩海拉动主舞台绳索,听到了升降台喑哑的铁链声。他把塞西莉放到灯光控制台前,对她说:“公主,请配合我调整灯光,有时需要亮,有时需要暗。”
“那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于浩海笑着对公主说,“这就看你和我的默契了。我们,赌一下吧,没有时间了。”
“嗯!”塞西莉抓着高脚凳踩了上去,双手紧紧按住调控灯阀。
于浩海只有从匪徒那里抢的一把长/枪和一把短/枪,还有平时习惯带着的一把刀在身上。他站到升降台铁链上,对塞西莉说:“放!”
塞西莉拉下了歌剧院顶端舞台灯,铁链哗啦啦响动,于浩海身穿特种兵黑色军服,隐藏在暗夜中,如神兵天降,从舞台东侧游走到西侧,五彩灯瞬间闪动,白噪音刺破耳膜,他在灯光和噪声的掩映下以□□击毙匪徒。
十发子弹,弹无虚发,枪枪爆头。于浩海把射空了的长/枪一扔,跳到了舞台中央。
舞台上的舞者以为正在被扫射,疯狂地在地上滚着、大声叫着、哭嚎着,等匪徒把人质踹倒在一边时,转身便与面无表情的于浩海脸对脸站着。
“你是谁?!”匪徒首领被这黑罗刹般的脸逼视着不能动弹,半晌如梦初醒地叫道:“你是于凯峰!”
“我不是于凯峰,兄弟,我是变异alpha。”
说完,于浩海就用手掌扑匪徒首领的枪,灯光一暗,枪声响过,再一亮,于浩海张开五指给他看:“我刀枪不入,我跟你是一伙儿的。”
匪徒首领愣怔住了,他明明紧贴着于浩海开枪,可于浩海确实毫发无伤。
“这灯是怎么了!”匪徒们看着穹顶上忽明忽暗如发疯般闪烁的光。
“是声控的。”说完于浩海贴着首领又转了一圈。
他面相凶恶而冷淡,一身壮硕肌肉加上快如闪电的身手和确实连续射空的枪,让匪徒首领一时被镇住,往后侧身,问道:“你想怎么样?”
“这些人,让我杀。”说完,于浩海掏出短/枪,朝观众席上空疯狂扫射,所有人都被吓得蹲下、趴下,首领与其他匪徒们见状大声叫好,同时往观众席喊道:“omega都往左边跑!不杀你们!”
与此同时,歌剧院枪声响起时王室外面车库首先发生爆.炸,第一时间把于凯峰等剩余驻守在驻地的兵全都引了去,可事故发生后,当事匪徒们全部自爆,于凯峰将玛格列特公主和凯文逊等亲贵们解救成功,立即离开现场,便听闻水星皇家歌剧院事发,他立刻调人赶往那里,与总理和参务部长会集。内部实况转播从歌舞开始时到现在都没停下,警方将歌剧院周边路口街道全部封锁,只留医护人员和救护车在外候命。
方匀和方倾在救护车内直播里看到于浩海单刀赴会,从升降台跳到了舞台中央,都是捏了一把冷汗,等灯光暗下,匪徒朝于浩海开枪时,方倾更是险些昏厥,好在时间不长,灯光亮起,于浩海双手摊平向匪徒展示,他并未中枪。
“我要进去!”方倾不顾方匀阻拦奔下救护车往里闯,警察拖住他大声道:“里面危险!”
不多时一楼消防侧门打开,谏中震战士首当其冲,跑了出来,与等候在外的护卫兵们撞上,他气喘吁吁,指了指后面:“人质、人质们从这里出来!”
随即是慌乱逃窜的群众们,他们是被尹瀚洋、刘赢等人从单厅里解救出来的,大厅内枪声响起时,人质们应声而动,在谏中震、卜奕、博尔特等战士们的引路下,从消防侧门疏散。
舞台中央灯光全暗时,于浩海在混乱中再次射杀身边的匪徒,随即灯光乱闪,尹瀚洋在高处配合于浩海一阵疯狂扫射后,匪徒首领赫然发现这舞台上他的同伙已全部阵亡,只留他自己和于浩海,就连刚刚不停跟他喊话的统帅也消失不见了,而该死的灯忽明忽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晃晕了他的双眼,等他看清这一切时,脑门被突然大力贴了过来的于浩海重重一磕,接着血流如注,天旋地转,委顿在地。
于浩海用胳膊擦了一下汗,站在空荡荡的舞台上,看了一眼抱着头趴在地上、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人质们,庆幸没有造成太多伤亡,他把空枪扔到地上,正拽着匪徒衣领准备再朝他脑袋补上几拳时,突然听到了走针的声音。
“靠……”于浩海低头扒拉了一下这匪徒捆在身上的炸/弹,“还他妈是个定时的!”
于浩海抓着这烫手山芋亡命狂奔,一分半钟他甚至无法去等电梯,只好抓着他爬到了升降台上朝塞西莉吼道:“上去!”
塞西莉以为已经大获全胜,连忙推起启动阀门,在控制室和巴可达一起等待于浩海。
可刚一露头,于浩海已将匪徒抗在肩上冲了出去,并对挡着他的巴可达父女大声喊道:“滚!”
接着他踩着通往天台的楼梯一步步往上跑去。
是生,是死,此刻,就看天台的门是否锁着。
于浩海本以为这种时刻,他会想很多事,但实际上,他脑袋都是木的。
终于到了门口,天可怜见,铁门没有锁,于浩海拉开铁门冲到天台边缘,拿出平时甩铅球的力气,把手上的匪徒往下一扔!
轰隆!一声巨响,匪徒瞬间炸成了火红色的烟花,碎渣劈里啪啦砸了下来,掉到了地上,也掉到了方倾头发和肩背上。
“成功了!”楼下远远的在等着的人质们、看电视及手机直播的人们以及等在救护车里外正在被救治的人们都沸腾了,“于浩海还活着!他没死!”
尹瀚洋第一时间冲到了天台边缘,找到了此刻正平躺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的于浩海,随即全身脱力,也倒在了他的身旁。
“这里的月亮和星星都好大啊。”于浩海说。
“26层呢,哥。”尹瀚洋把腹肌上的衣服拎起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浑身虚脱,“妈的,不是说出来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