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匀医疗团队的猜想,在方倾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下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那就是位点的“光敏反应”。水星幅员辽阔、岛屿众多,除了在固有的生存条件下,基因从六种性别里发生突变外,也可能从原来的存在形式因外力作用,突然变成另一种全新的存在形式,就是在一个位点上,因为光敏反应,出现了一个重新适应环境的新基因,这种突变代替了原有基因,即变异基因。
所以alpha会在注射血清后,突然地出现祖先从未有的新性状,听觉、视觉、动作、反应、灵敏度,都超出了原来人类的基因,而光敏反应作为中介,只要能割断其形成条件,就能一举歼灭变异alpha。
方倾坐在回程的车里,一路都在跟父亲方匀通电话,为他们持续几天几夜的研究终于有了进展而开心,下了车,他便奔到医院实验室里,加入了和老教授们水深火热的探讨和不眠不休的会议中。
又是过去了一周,青羚在上午十点左右,带着仆从们,推开了医院实验楼顶层、门窗紧闭的科研中心。
只见众医生们“尸横遍野”,躺得横七竖八,睡得口眼歪斜,地上、桌子上全是研究报告,一整面墙壁的电子屏上在滚动着白色的小骨头,四周的红色小球在不断突围,一下下撞着那白色小骨头。
“你们三个,去开窗透气,”青羚指使着仆从们,“这几个人,把枯了的花浇水,地上桌子上的食物残渣、空水瓶都清理干净,然后轻轻的吸尘、撒水,打扫一下卫生,注意,不要碰到他们的任何东西;你们几个,把简易床都打开铺好,要靠近取暖器,把睡着的医生扶上去;剩下的去里间厨房加热一下带来的食物……”
“老婆!”方匀睡眼惺忪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看到了青羚,两眼放光,要立刻跑过来。
“打住,我儿子呢?”青羚伸手拦住他问道。
“儿子?”方匀头发翘起了一个角来,左右张望,最后察觉到有人抱住自己的小腿,正在地上酣睡着,便伸手往下面一捞,抓住了方倾后脖颈的衣服领子,提了上来,“在这里。”
“嗯?”方倾伸出手背揉了揉眼睛。
“妈的,老子的宝贝儿子就被你弄成这样!”青羚给了方匀肩膀结结实实地一拳,将方倾拽到自己的怀里,“就不该让他跟你学医!”
“你去哪?!”方匀问正夹着方倾往外走的青羚。
“带走了,回家。”
“行,让他在家住两天别来了,这里暂时不用他了……”方匀摆了摆手,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哎,别让他去参加什么聚会宴会的啊!我不喜欢!”
“知道了!”青羚撇了撇嘴,“你快吃你的饭去吧!”
方倾躺在青羚大腿上,眯缝着眼睛看是青羚爸爸,便转了个头,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你看你,还有驻地名媛贵公子omega的样子吗?这脸上睡的印记,这乱糟糟的头发,这衣衫不整……丝巾都缠到一起去了。”青羚边说边去解方倾绕在脖子上的丝巾。
驻地名媛贵公子omega这都什么词儿啊,方倾抿嘴笑了笑,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连忙双手扯住丝巾,紧紧攥住不让青羚拿走。
青羚右手“啪”的一声拍到方倾脑门上,方倾啊的一声痛叫,丝巾瞬间被解下了。
青羚扭住方倾的下巴赶紧看他脖颈,皮肤白皙、光洁,重要的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又拍了下方倾的脑门:“你紧张什么!我以为你要挡什么呢!”
方倾这一听,才知道于浩海走前一天给他造成的掐痕和吻痕已经消失了。他坐了起来,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锁骨,开始算天数,原来距离于浩海进部队,已经过去十几天了。
本来说好的混到医生队伍里去部队看他,结果去是去成了,却阴差阳错地没看到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能不能理解。方倾从小学医到12岁开始做医生助理乃至接待门诊患者到现在能够成为科目的主刀医生,心里一直有一个理所应当的事,那就是什么都没有病人病情重要,也没有实验成果重要。医生24小时oncall是常态,随传随到,遇到呼叫,所有一切都得往边上靠,这一点,作为医生的家属,有时必须得理解。
方倾想象了一套说辞,到时说给于浩海听,相信他一定能理解自己的失约。
“看我干嘛?”青羚看方倾正傻呆呆地盯着自己。
“没什么,”方倾抱住青羚,枕着他的肩膀,喃喃地说,“觉得你真伟大。”
方倾在家休息了一天,睡到了傍晚,已经恢复了精神。年轻就是有体力,熬了几个通宵,一朝补眠,又精神抖擞。他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便还是按耐不住,开着车回到了医院。往楼上走时,他去到了六楼的化验部,去翻看新兵营alpha们已经出炉的最终体检报告。
“没想到啊,哈哈哈哈!”一个小护士和另一个小护士头挨着头窃窃私语,边说边笑。
“是啊,他出现在这一沓里太让人吃惊了,还有他哥竟然也是,哈哈哈哈,不是说瀛洲民风彪悍嘛。”
“也许是爸爸管得严吧。”
“再怎么严格也不能每天都盯着吧……啊,方医生。”
两个护士见方倾竟然走了进来,脸变了色,连忙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单子放到背后。
“我来看看我的……几个朋友的情况,你们在干嘛啊?”方倾和蔼地拉过一个凳子,也坐在他们旁边。
“我们……”那小护士把桌子上的一沓厚厚的报告递给了方倾,又犹豫了一下,把背在身后的那沓也给了方倾。
方倾左右手接了过来,随意地翻了一遍:“这两边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噗……”一个小护士笑了出来,另一个推了他一下。
“方医生,我们闹着玩呢,左边那沓……都是童子军,右边那沓,噗……经验丰富……”
方倾这才明白,原来alpha们血液和前列腺等详细报告出来后,omega小护士们根据他们的“纯洁”程度恶作剧,给分了两沓,正在这儿说笑呢。
“怎么能这样呢?这属于侵犯隐私权,你们翻过以后就算了,结果不能再外传,知道了吗?”方倾正色道。
“我们错了,方医生。”两个护士一看他严肃起来了,也吓得站了起来。
“出去吧。”
护士们出去后,方倾翻了一遍薄的那沓,不出意外地,在里面发现了于浩海和尹瀚洋的体检报告。
“噗……”方倾伏在案上,笑得浑身发抖。
虽然从于浩海那不按套路出牌、虎了吧唧的求爱表现上看,方倾也知道他没有谈过恋爱,可报告就这么直白地写“未成过结”,也未免太好笑了。
“纯情的少爷啊……”方倾兴致勃勃地开始看于浩海的体检报告结果。
血常规、血糖、血脂、血压、肝功能、心、肺、脑都正常……哎哟,这位帅哥体脂率很低的嘛。
方倾像个流.氓一样一项项看过去,只恨这份报告不是自己亲自采样,耳鼻喉口腔都正常,视力竟然一点都没损伤,完全超过标准,甚至连眼睑、结膜、眼球运动、眼距、巩膜,瞳孔、角膜……都正常。
等等。要检查这么详细的吗?不是测下视力就完了吗?方倾给那么多战士做的眼睛检查,明明报告单要求的是只看视力的啊。
方倾越看这份报告越觉得怪怪的,三围能够理解,上臂围?小腿围?胸肌?颈围?脉诊一分钟跳了56次?
他满脑子问号的时候,门被撞开,袁真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啊,方医生,你在……”袁真气喘吁吁,身上穿着手术服,手上戴着白手套,帽子歪在了一边。
“嗯,你刚下手术吧,”方倾看他手套上的血迹,“这么急着过来?”
“啊,嗯,是的,你在看报告吧……那个,”袁真有些忐忑,“刚化验部的同事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你,看到浩海的了吗?”
“正在看。”
袁真伸手过来要拿报告,方倾把它挪到一边:“你先清理一下吧。”
医生手术完出来都得是要脱掉手术服、手套,做完消毒后才能在别处走动,袁真所在科室离这好几层,很难理解他就这么跑来了。
袁真看出他的疑惑,努力镇定了一会儿,接着,慢条斯理地将手套摘掉,扔到了废旧器材回收桶里,又把手术衣脱掉:“也许,你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给他做的检查那么详细,因为,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我父亲老袁是于家三代仆人,omega爸爸厉庭,原来是学校的老师,浩海他们出生之后,为了帮助于夫人带孩子,也从学校辞职了,我为了避嫌,一直住在寄宿学校里……所以,他们的健康是我们一家人都非常重视的,这次我分到的组,恰巧是浩海在里面,如果是瀚洋的话,我也会检查的很细致的。”
“噢,原来是这样,”方倾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抱歉,“你提前跟我说一下就好了,我给瀚洋做的检查就是根据报告提示医生做的内容,没做加项,不过,他很健康和强壮,你不用担心。”
袁真笑了笑:“嗯,知道了。”
方倾继续看于浩海的报告,说:“有个地方很奇怪,我看别的alpha的报告上,膝盖、胳膊、后背、前胸,或多或少都有些软组织擦伤,瀚洋和人打了几架……没什么大事,也有外伤,像他们平时做的训练,剐蹭伤或是和人摔跤对打的伤,都会有吧?浩海这里却都没有。”
“他战损率很低的,”袁真说道,“以前他们在渝州岛扫荡海盗时,对方的流弹漫天遍野地射过来,好多老兵都被击中了,当时增援兵很多,浩海把防弹服让给了别人,没有防护,他也一枪都没被打中,平时的训练更不会让他受伤。”
哇哦,原来是个会保护自己的聪明宝宝啊。方倾听袁真说完之后,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
“你不是来看瀚洋的报告啊?”袁真问,“浩海的你也看得这么仔细?”
“我是……爱屋及乌嘛,哈哈,再说瀚洋的是我做的,已经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方倾把报告一合,站了起来,“多谢你。”
“……谢什么?”袁真平静地问。
方倾也发现说漏了嘴,笑道:“谢你……给我们art家属检查的那么详细。”
“不客气,我说过,我们袁家,跟于家是世代相依的,以后也会如此,我为他们做什么都可以,”袁真把方倾手里的报告都接了过去,提醒道,“方医生以后就专注瀚洋一个人吧,毕竟……他们虽然是亲兄弟,但毕竟是alpha,独占性很强,平时他们的东西都分得很清,会比较介意,如果你是真心想追求瀚洋的话。”
方倾苦笑道:“好的,我记住了。”
出门后,方倾简直啼笑皆非。谎言就是这样,一开始说谎,后面随着事态发展就越扯越大,越来越难圆谎。他不是没想过干脆摊牌算了,只是袁真一旦知道,难保老袁就不知道,到时双方父亲们全都知道了,就会很麻烦,一个是怕于家担心自己和浩海恋爱,影响浩海的分组协作考核成绩,再就是自己父亲偏偏相中的是瀚洋,到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再说现在战事临近,迫在眉睫,方匀和整个医研中心的人每天都压力很大,千头万绪,实在是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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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倾在那边想当然地以为于浩海能够理解他的繁忙,可这边纯情的少爷压根理解不了。
于浩海完全想不出方倾不来看他的理由。有时训练完了,别人在休息,他就闷声坐到医护室外面,既不进去,也不说话。
队医见他来了,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几次检查了一番发现无事,都很莫名奇妙。于浩海只是看着他们胸前挂着的名牌发呆。
他渐渐了解一件事,那就是全水星的医院都归水星第一医院管,所有医生也都是水星第一医院派遣来的,包括他们的队医。
“有的人是固定的,一直待到你们集训结束,有的人是调班过来的,待一周或者是一个月,再调回去,医生们隶属于各个科室,不会总忙的,都有闲下来的时候,那就谁愿意来谁来吧。”被询问的医生向于浩海解释道。
连“特别忙所以不能来”这个理由渐渐的都站不住脚了,于浩海终于说服了自己,方倾就是不愿意来见他。
于浩海不再去医护室了,每次去只会更生气,更感觉被忽视和被抛弃。他开始慢慢复盘和方倾短暂的几天相处,发觉他和自己不能自已、澎湃激烈的感情相比,要镇定得多,镇定到几次擦枪走火都能清醒过来叫停,然后既不让自己向家人官宣他们的关系,又不让自己做个临时标记。
被骗了。真的被他唬弄过去了。
于浩海已经不再试图理解他,而是开始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恨他了,只是越恨他,记忆越清晰。方倾嘴唇温软的触感,惊慌失措的、湿漉漉的蓝宝石般的眼睛,柔若无骨的身体,浑身上下的香气……是的,从第一次见面,于浩海就发现了,跟自己把信息素收得干干净净相比,方倾似乎不在自己面前收敛信息素,从一开始,他就香气四溢。
他已经大了,水星的计算方式的话,已经属于成年,怎么会随便释放信息素呢?那么说,他就是故意勾引自己,把自己撩拨得欲罢不能,又不想真的做出承诺,看自己现在被关在这个笼子里,一没电话、二没网络,就乐得逍遥了。
于浩海很后悔,早知道就该不顾一切地标记他,管他哭不哭闹不闹,标记完多省心,信息素控制下,不信他不来看自己,不想自己。那他为什么没那么在乎自己?于浩海又开始分析,一是当初定情时,方倾太小了,几乎不记得那件事了,不像自己心心念念着他长大,再就是,自己确实不是水星omega们所喜欢的花样美男子。
于浩海和尹瀚洋在瀛洲长大,那里的人bate居多,还大多是变异bate战俘们的后代,野蛮的如禽兽一般,生活在瀛洲的omega思想开放,不会专属于谁,大家你来我往,快乐至上,所以都是“互通”的,omega们很会利用自身优势骗财骗色,即便如此,瀛洲那里的傻乎乎的a和b们,也心甘情愿,任人宰割。
可自己被方倾骗了什么呢,一盒炸洋芋,几片木棉花瓣?如果真要骗财,为什么不骗够本呢?只那么几天,方骗子就收手不干了,草草收场。骗色呢?自己虽然长得不算好看,但自认英俊逼人,锐不可当,一身腱子肉,哪个alpha看见自己的身材都羡慕不已。
于浩海越想越气闷,手上力气又大,抓着对方的肩膀,就把那正与自己对打的alpha扔下拳击台。
场下鸦雀无声,人人汗颜。胖胖的鲁长官是裁判,看了于浩海一眼,又一次攀爬栏杆,跳下了台,给地上哀嚎的alpha倒数五秒结束,宣告于浩海胜。
于浩海调整了一下拳击手套的收口,左右晃了晃脑袋,去到台上一角坐好。
“你哥也太残暴了吧,打趴下就算了,为啥还给扔到台下啊?”一个战士哭腔问道,“这都是他扔下来的第三个了!”
“他心情不好,”尹瀚洋看着正坐在那里沉着脸的哥哥,“又阴天了。”
这是他的omega爸爸尹桐的说法,每当于浩海心情不好不爱说话时,他就围在身边看脸色,然后说:“阴天了。”
阴天的次数比较长的话,尹桐就会叹气:“唉,连雨天了。”
哥哥的心情变化匪夷所思,而且不爱表达,每当“阴天下雨”时,他的力气就格外大,下手也会比较重。但雨过天晴后,他就又恢复如常了,还是那个温暖又沉稳的哥哥。
尹瀚洋发觉他这样是从体检的第二天开始的,体检当天晚上哥哥逃了晚上的训练,被左阳旭长官罚了一万米长跑,尹瀚洋本以为他和方倾约会了,心情应该很明媚,可等第二天,尹瀚洋贱兮兮地凑过去,说:“哥,你昨天,嘿嘿嘿……”
没等说完,于浩海就给了他一个眼刀。他不想听任何有关“昨天”的事,自己傻等了一天的事。
尹瀚洋对这个眼神太熟悉了,拔腿就跑。接着就是阴天下雨的十几天,他试图跟哥哥沟通,但于浩海一句话都不接,他也就不再敢追问,并猜测俩人是吵架了。
“该谁了?”左阳旭长官翻了下目录,“莱恩,轮到你了。”
“报告,我想上厕所!”莱恩说。
“你都去几次了?”左阳旭踹了他一脚,“咱们这赛制,赢了的人会一直在上面等着,只要于浩海没输,你总得和他对上!”
莱恩咬了咬牙,收紧了腰带,走上了台。
于浩海坐在那里,手交握着放于身前,眯缝着眼睛看了莱恩一眼,把盖在身上的白毛巾一抖落掉,站了起来。
“于浩海,”莱恩用一只戴着手套的拳头指着他,“我告诉你,明后天统帅要来参观,我是要全程陪同的,你小心些,别让彼此太难看。”
统帅来不来,你陪不陪,这关我什么事?
于浩海莫名其妙,拉开架势,准备进攻。
“我警告你!你、你要对我轻拿轻放!”莱恩瞪着他说。
噗,尹瀚洋在下面笑疯了,朝上面喊话道:“哥,你要小心些!他可是朵娇花,伤不得!”
全场哄堂大笑。
“废话真多!”于浩海发尖的汗水随着他迅捷的出拳速度而瞬间洒落。
莱恩师从名家,身材健壮,出拳速度很快,只是攻防转换速度明显慢于于浩海,三招过后已经应接不暇,只能徒劳地护住头脸,于浩海擅长直勾拳,不爱左右换防,对了三招便知莱恩底细,不再用心袭击,可即便如此,拳风暴扫过来已然恫吓住莱恩,台下又不停地有人煽动道:“第一和第二对打了!真精彩!就可惜没有手机拍下来!”
“嗨!咱们有场内监控啊,长官们都录着呢!”
“这实力悬殊也太大了吧,莱恩真的是第二吗?”
“财政司家的儿子,钞能力呗,看破不说破!”
莱恩一边抱头闪躲一边将台下的冷嘲热讽都听了进去,不由得越发焦躁,更是如乡野村夫打架一般往于浩海拳头上撞。
于浩海看这样子已经失去了对打的兴趣,一记猛拳过去,只站那儿不耐烦地等莱恩认输,莱恩忍无可忍,突然摘下右手手套,抠向于浩海双眼。
于浩海漠然地看着他伸过来的爪子,面露不屑,连过肩摔都懒得使,只暴喝一声,提着他腰带单手将其举过头顶,重重地摔到场地外。
脸着地的声音“啪唧”一声,让十分爱护脸面的尹瀚洋都着实心惊肉痛,缩紧了肩膀。
“得嘞,这下五官得重长了。”
“鼻梁得断了吧?于浩海还真是不怕啊……”
“他有什么怕的,人家爸爸可是于总……”
裁判叹息一声,又慢吞吞地往下爬,战士们笑道:“鲁长官,您干脆就站下面得了,别上去了!”
“嘿,我看行。”鲁长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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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看台上的雪莱上将和康斯坦丁上将坐在那里观看赛事。
“这小子,比他爸还野蛮,”康斯坦丁啧啧叹道,“他爸于凯峰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二十年过去,真是后继有人啊。”
“明显不高兴啊,这孩子。”雪莱皱眉道,“刚来时不这样啊。”
“我听说你拉着他到你那去吃小灶已经三天了,”康斯坦丁笑道,“也不怕别人说你偏心。”
“有什么怕的,我就是正大光明地偏心一等兵,怎么地吧!再说了,他来了也没吃多少啊,行个礼就走了,不爱说话。”
“能不能是想小情人了?”康斯坦丁问。
“体检报告比他脸还干净呢,没有。”
“嗯,”康斯坦丁点点头,“老于家的家风着实不错,带出来的都是好孩子,就是都痴情,想当年那于凯峰闹的,又是不要财产了,又是不当兵了,又是跟统帅没完没了要叛变了,我差点给他气死。”
“所以还是得看紧点儿,这种好苗子千载难逢,别让omega坏了他的前途,我们水星的命数,恐怕将来就得着落在他身上了。”
康斯坦丁心道,这话说的,要是玛格列特公主听到了,得将你收监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