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谈完第五场，得到的回复仍然是：我们会研究研究，有消息尽快通知你。
已经晚上十点，章楚楚连午饭都没吃，被高跟鞋虐了一天的脚板心钻心地疼。她一瘸一拐地走进街边的一个小店，拿了最便宜的方便面，向老板借了水，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大口吃起来。
小店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见她狼狈的模样，拿出一颗卤蛋给她，“姑娘，加个蛋吧。”
“不用了不用了。”章楚楚连连拒绝，一个鸡蛋也得两块钱。
阿姨顺手将卤蛋剥开，放进她的碗里，“不要钱，送你的。”
章楚楚眼眶顿时湿润了，讲不出话来，良久，才道，“谢谢你老板，谢谢。”
“快吃吧。”老板笑笑，又问，“姑娘，你是做保险的吧？”看她穿着正装，拿着公文包，“我女儿也是做保险的，可辛苦了。年轻人真不容易，她经常一天都吃不上饭。”
“和保险差不多。”章楚楚道，心中默默地羡慕老板的女儿，有妈妈担心的感觉，是什么样呢？
临走，她拿出两枚硬币放在椅子上，“阿姨，谢谢你啊，我走了。”
“好咧，姑娘，听阿姨的，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谢谢。”
章楚楚正准备定酒店，随手刷了一下朋友圈，竟看到一个大学同学也在上海出差，在学校的时候，两人不太熟，平时也没什么联系。
但是……
她点开她的对话框，发了条消息过去。
对方很快就热情地回应了，两人你来我往聊了几个回合，章楚楚终于切入正题，“小媛，我没定到合适的酒店，过去和你拼一下行吗？我承担一半的房费。”
方才秒回的同学这次犹豫了几分钟才发了一个地址过来，“你过来吧，房费就不用了。”
见到同学，章楚楚脸上火辣辣的，她也想找个很便宜的旅馆对付一下，可李仁川一直叮嘱她不要住黑店，刚好撞上同学，只能用这种办法来省钱了。
第二天临走时，她将自己的房费塞进了同学的衣服，随后去见今天的客户。
刚出酒店，李仁川的电话来了。
“hello，李总，这么早什么指示？”
“章总起得很早啊。”那边，李仁川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笑，“昨天晚上在公司忙到太晚，担心打扰你休息，就没给你打电话。情况怎么样？”
“他们觉得我靠颜值吃饭就行，所以不太相信我的实力，还得再考察考察。”
“呵，”李仁川轻笑，笑声撩得她想马上回杭州抱着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章楚楚也想他，“我尽快，想你。不说了，我要挤地铁了。”
“打车去，车费我给你报销。”
“知道了！不说了拜拜！”章楚楚立即挂了电话，不然又要被他唠叨。
章楚楚在上海呆了四五天，见了将近三十家投资公司，最后一笔投资也没有落实，只得蔫不拉几地打道回杭。知道她要回来，李仁川推了晚上的会，去火车站接她。
李仁川早早地出发，拐道去花店买了一束花。
刚到火车站，章楚楚的电话就来了。
“楚楚，到站了吗？我马上到！”
“不是，仁川……”章楚楚的语气有些迟疑，弱弱的，“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回杭州了，直接去北京，我联系了几家北京的公司，再去碰碰运气。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尽快回来。”
他生气有用吗？强压着心里的恼火，李仁川道，“没事，没有生气。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就是挺想你的。”
“我也想你，会尽快回来。我马上进站，先挂了。”
李仁川握着手机，看向窗外，一对对久别或者小别的情侣在出口处旁若无人地拥抱，他看着，眼神落寞。找了一个比自己还忙的女朋友是什么体验，他可以写出一篇5000字的感想。
既然到了北京，章楚楚哪甘心见几家公司就回去，干脆约了十来家。投资公司见多了，从开始的忐忑，到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些公司的套路了，几句话就能听出对方是不是真的有诚意。
比如面前这位老总，显然就很有兴趣。
问了很多平台的细节问题。
“贵公司怎么解决物流和仓储的问题？据我了解，时效性是这类用户非常关注的。”
“我们现在的仓库设在杭州，辐射江浙沪，目前其他地区确实存在时效性的问题。后期我们打算在北方，西南，中部各建一个仓库，辐射周边地区，缩短物流时间。物流目前是依赖于现有的快递公司，后期有建设自有物流线的打算。”
“我看你们的衣服，都是些小牌子，没有什么大牌啊。”
章楚楚看着这位老板衣服上阿玛尼的logo，心里狂躁，小众品牌不等于小牌子！
“这个我们也有规划，引入一些国际品牌。让我们的用户穿上世界大牌！”
“未来你们的用户预计能达到多少？”
章楚楚伸出一个手指，深吸了一口气，“1个亿！”
“好！”老板拍手，大声叫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有长远目光的年轻人！不像有些人，畏畏缩缩，不敢说大话，没有大发展，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谢谢应总夸奖。”章楚楚觉得，这人挺不按剧情走的，“我斗胆邀请应总去我们公司参观，实地考察，我想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行，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不过我还得考虑下，有消息了我会让助理联系你。”
“谢谢应总了，静候佳音。今天打扰了。”
章楚楚微笑着告辞，这位应总有点意思，就算生意做不成，和他聊天的过程也是非常愉快的。
应总的助理送她出去，一个小姑娘迎面走来，拦住助理，“苗苗，我朋友介绍了一款按摩椅据说效果不错，这是名片，你可以去看看。”
“谢谢了。”苗苗接过名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章楚楚道，“应总是个孝子，他的母亲没有别的爱好，就是相信按摩能延年益寿，每天让应总找各种按摩椅给她。”
章楚楚也笑，“不愧是应总的母亲，需求是挺不同寻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