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安修不动声色的说道:“四皇兄说笑了,去年万寿节时,本宫来过一次,自然知道华安郡王性情本就是如此不羁。”
辞安韵闻言,笑了一声,也不再纠缠。
如今毕竟是在异国,要是辞安修出点什么事,他也一样讨不了好。
“放开我!”
到了御花园中没人的角落,阿虹一闪身,就甩开了宫锦煜的手。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是那双甚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了杀戮的红光来。
有些兴奋,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
“你干嘛这么拎着我,人家好害怕的,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还非要来这无人的角落。”
说着,阿虹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一转。
“你不会真是看上我了吧?这是想要对我欲行不轨之事?”
宫锦煜目光寒凉,“你自己心里清楚!”
“哎呀,别这么无趣嘛。”
阿虹揪着手中的帕子,‘羞涩’的看着宫锦煜,“咱们好歹也好几年没见了,你就不能对我露出个好脸来?”
“对你?”宫锦煜紧紧的盯着阿虹,半晌轻哼一声。
“你到底来楚京做什么?杀什么人?我劝你不要想,现在东楚是墨流觞做主,你要是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找事,就算是不死,至少也要被扒下一层皮来。”
听到宫锦煜的话,阿虹十分伤心的看着宫锦煜。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么?人家可是好人……”
“施如虹,你不用在我跟前装,话我已经提醒你了,到时候要是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施如虹看着宫锦煜离去的背影。
半晌,眼中露出了趣味盎然的神色。
楚京……
看来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也不枉费他千辛万苦的跑过来了啊。
宫锦煜回去的时候,众人已经坐在凤台宫的大殿上了。
上首的两个位置还是空的,因此宴会并没有开始。
君无尘见宫锦煜回来,浅浅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不动声色的低声道:“什么人?”
宫锦煜轻哼一声说道:“施如虹。”
闻言,君无尘讶异的转头看了一眼宫锦煜。八壹中文網
宫锦煜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
这下子,君无尘是当真有些惊讶了。
但更多的,还是在心里琢磨此人出现在皇宫里的原因,还有他为什么会跟着西陵的使臣队伍进来。
在这世间,杀手多数都没什么响亮的名头。
因为杀手都是隐藏在暗地里的杀人利器,一旦摆到明面上来,那么这柄利器便随时都会有折戟沉沙的危险。
而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施如虹,显然就是其中的异数。
天下第一是五年前施如虹初入江湖时,自己打出来的名头。
刚开始,所有人还只是当做一个笑话来看待。
在这天下,除非是真的达到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境界,否则谁人敢号称天下第一来自取其辱?
施如虹在大多数人眼里,最多也就是少年人初出茅庐不知深浅罢了。
但是很快,自称天下第一的施如虹就把所有看他笑话的人,真正的变成了笑话。
五年前,施如虹以少年之姿剑挑武林,将整个江湖杀的一片血雨腥风。
一月之内,竟然孤身杀江湖一流高手上百。
其中不乏成名多年的武功高强之辈,只为证一个名头。
直到现在,江湖上有人听到施如虹的名字,还忍不住的战栗。
安国公主看着宫锦煜将阿虹拎走之后没有带回来。
有些好奇的想问,可看着宫锦煜实在是不像好说话的人,犹豫了半天,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回不来正好,也省的她费劲赶人了!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长长的唱喝后,君无心和墨流觞并肩走了过来。
现在墨流觞没有登基,还不算是东楚的帝王。
可这毕竟是迎接使臣的晚宴,若是称靖王殿下,反而是不合适,于是也只能这样称了。
两人一走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单单是两人出众的相貌,更多的还是惊叹于,这一对掌握着一国最顶端权势的夫妻,竟然还如此年轻。
东楚的官员们经过了这近一个月来的刺激,对此事的免疫力强大了不少。
西陵和南瑶两国的使臣则是不同了。
在场的人,除了辞安韵外,都是在去年楚皇万寿节时到访过东楚的。
只是当时,他们并没有太注意到这位深受皇宠并且容貌姝众的靖王殿下。
毕竟一位无权无势身体病弱、根本不可能承袭皇位的皇子,并不值得他们去花费心思。
却没想到,如今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对方就已经站到了他们都需要仰望的高度上。
想起他们来京路上打听到的事情,众人就忍不住心惊。
在益州那小地方掩人耳目的养出了二十万的兵马,说是没有一开始就苦心谋划,谁都不会相信。
更何况二十万兵马摆在京城之外。
看那架势,就算是楚皇真的立了哪位皇子为新帝,墨流觞也是准备攻城逼宫的。
这样的一个人,能够蛰伏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怎么能不让人感到害怕?
而安国公主却没有想那么多,在君无心出现的那一刻眼睛就亮了起来。
她想要像上次来时那样呼喊对方的名字,又想到了君无心如今的身份,便生生的止住了,只是一双眼睛还在殷切的看着君无心。
感受到了安国公主的眼神,君无心转头向她笑了笑。
君无心对这位西陵的安国公主,还是很有好感的。
别的不说,就凭当初安国公主跟她一起整治君烟玉,就足够君无心和她建立起一段革命友谊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墨流觞和君无心坐到最高位上,东楚的群臣叩拜,而使臣们也齐齐起身致礼。
望着下面黑压压一片的人群,墨流觞的神色并没有应有的愉悦,反而是明显的有些阴沉。
喊他万岁,却喊无心千岁,岂不是要让他比无心多活许多?
要是没有无心,他还活着做什么?!
即便是心里知道人不可能活万岁千岁,墨流觞依然还是很不高兴。
群臣的山呼声,在他耳中更像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