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千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合欢，随即问道：“圣女大人想要什么？”
“我啊……”
韩云芊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一番，突然抬起头来凑近了岁千允的侧脸，艳丽的唇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
“我想要你，成不成？”
即便是听到这样轻佻的话，岁千允脸上也不见怒气。
对方已经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这句话多半都是开玩笑的。
岁千允淡漠的说道：“圣女大人若是不想谈，在下这就走。”
韩云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禁逗呢？我说说而已的啦。”
闻言，岁千允不骄不躁的再次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
“圣女大人想要什么？”
韩云芊这时候将她找过来，绝对不会是来叙旧的。
韩云芊幽怨的看了一眼从始至终一脸淡漠的岁千允。
心想着，一个中原的女人，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简直比君无心那女人还要变态！
韩云芊撇了撇嘴，说道：“之前听说南瑶岭南的荔枝好吃，我南疆儿女也想要尝尝呢。”
“岭南……”
岁千允毫不犹豫的说道：“在下做不了主。”
“哎呀。”韩云芊笑着说道：“你今日做不了主，不代表以后也做不了主啊。南疆在大山里太久了，要你一块小地方透透气总可以吧？”
岁千允淡声道：“在下不过是南瑶摄政王府的一个庶子，身份卑贱，有生之日能不能回国还不好说，当不得如此大任，还请圣女大人另寻他人吧。”
“本圣女就看好你怎么办？”
韩云芊轻轻的在岁千允耳边呵出了一口气。
“我也不强求，只要你真有那么一天，记得今日承诺就行。”
岁千允一向是个将利益得失计算的无比清楚的人，此刻却也有些不明白韩云芊的想法。
韩云芊趁热打铁的说道：“怎么算你都不亏啊，你在京城当中动作不便，有我帮你肯定是事半功倍。”
思索了许久，岁千允才点点头，深深的看了韩云芊一眼。
“多谢圣女大人，在下不便在外久留，告辞。”
“好说。”
韩云芊笑了一声，然后将一个小药瓶扔进了岁千允的怀里。
“这是我们南疆的药，能治内伤，你身上的伤要是时候久了，要折损寿数的。”
岁千允接过药瓶后转身离开，只是推门的手却僵硬了许久。
“多谢。”
等岁千允走了，韩云芊才将目光放在合欢身上，勾了勾手指。
“过来。”
合欢哪里敢过去？
方才那两人说的每一句，都是大逆不道的话。
合欢不傻，不但不傻，反而还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见状，韩云芊轻笑了一声，手中的长鞭卷住了合欢的腰身，一下将他拉了过来。
“韩小姐……韩小姐你放过奴……奴刚刚什么都没听到，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怎么，刚刚不是还说要伺候我的么？”
韩云芊容颜倾城，一笑之下百花失色，只是那手上的动作却不那么美妙。
她将膝盖抵在合欢的胸膛上，压的他动弹不得，随即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雪亮的弯刀，刀刃轻轻的拂过合欢的脸颊。
“韩小姐……”
“噗”的一声，刀刃刺入皮肉的声音，在这一室寂静中，显得微弱而又清晰。
合欢彻底发不出声音来，奋力的想要捂住自己汩汩流淌着鲜血的脖颈，却颓然无功。
片刻之后已然是脸色灰白，彻底失去的生机。
韩云芊伸出舌尖舔了舔弯刀上沾染的血迹，颇有些可惜看着已经死去的人。
“你不该多嘴的，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皮子……”
半个月后，益州。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行程，君无心和墨流觞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益州。
益州与之前在颍州和彭州不同，益州因每年墨流觞都来此避寒，所以建有靖王府，规模不如京中以皇家园林改建的府邸那般庞大，却也丝毫不差。
安顿下来之后，君无心就立马拉着墨流觞出门了。
如今的东楚还算是安居乐业，至少他们一路向南走来，并没有见到那种特别贫困的地方。
也许有他们走的都是官道的缘故，但是在这样的年头，能够粉饰太平，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而相对于别的州郡，君无心对益州的兴趣更为浓厚。
不仅仅是因为益州是墨流觞的封地，更重要的是，这益州一看就是个发财的好地界。
益州临海，对外有通商口岸。
很多来自比西域诸国更加遥远国度的商人不惜万里来此，奉上大把的黄金白银，来换取中原的丝绸、瓷器和茶叶等物品。
走在大街上，偶尔就能看到一两个发色眸色迥异的人。
因为益州本身地界并不算大，耕地不多的缘故，大街上的小商小贩格外多，甚至还能看到比较大型的手工作坊。
君无心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中都飘散着银子的味道。
墨流觞笑着对君无心说道：“如何？”
“你弄的？”君无心回头问道。
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支持，在这个士农工商的时代，仅仅一个州郡想要发展成这样并不容易。
墨流觞说道：“老头子一直防着本王，益州太小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很难抽出银子来。”
各地的税收是有定数的，他自然不可能将益州的税收搞得一分不剩。
所以，想要银子，他就要另外想办法。
君无心不禁赞叹的看着这一切。
早就听说益州面积虽然只有秦王封地蕲州的一半大小，但是税收却有其三倍之多。
现在看来，可能远远不止。
不得不说，墨流觞作为一个古人，已经有了超越这个时代的智慧。
至少君无心作为一个现代人，就不能保证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这些。
这样的人，若不是一飞冲天，就只能以极为壮烈的方式，湮灭在历史的洪荒当中。
“你很厉害。”君无心由衷的赞道。
话音一落，墨流觞笑了起来。
不同于他以往的轻笑，而是真真正正的笑出了声来。
飞扬的眉眼在这闹市的喧嚣当中划出一片带着艳色的宁静。
“若是不厉害，怎么配的上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