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雪是暗卫出身,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君无心的武功招数,和她一样都是走的刺客路子。
只是君无心的招式更加狠辣高明,让以自己武功为傲的暗雪,都觉得很是向往。
“好啊。”
君无心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墨流觞似乎并不喜欢习武,除了每天教她修习内力之外,从来都没有见过墨流觞练武。
以至于君无心实在是很好奇,墨流觞那一身高强武功到底是哪里来的。
要知道,习武这件事并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就连君无心前世被称为一代天才,也是从六岁开始参加训练,十四岁出岛,直到二十岁左右才有所成就。
常人几十年苦练不缀,才能够拥有的高强武功……
墨流觞为什么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拥有?
闻言,暗雪冷清的目光中瞬间放射出了亮光,连忙向君无心行礼。
“属下谢过王妃。”
君无心笑着摆摆手,然后转身往回走,刚才的比试让她心情颇为愉悦.
“墨流觞呢?”
说起来,她似乎从早膳之后就没有见过他。
原本君无心只是极为寻常的一句问话,暗雪听了之后确实猛的顿了一下,片刻之后才说道:“殿下……有事……”
“有事?”
听着暗雪有些奇怪的语气,君无心停住脚步回过了头来,用一双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盯住了暗雪。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么?”
墨流觞到底在搞什么鬼?
此时君无心有一种直觉,墨流觞能瞒着她绝对没什么好事。
铺天盖地的威压袭来,暗雪瞬间脸色苍白。
那是一种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锐气,远远不是暗雪这种暗卫能够比拟的。
“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暗雪声音颤抖的说道:“回、回王妃,属下……不知道……”
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君无心目光冷淡的看着她,脸上说不上愤怒和不悦,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森然的冷意,“哦,这样啊。”
君无心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抬脚就走。
“你不敢说,想必是得了墨流觞的命令,我也不为难你,我自己去找。”
暗雪一惊,连忙起身拦住君无心,为难的说道:“王妃……”
君无心在别院强闯地宫的事,暗雪已经知道了。
那地宫的位置并不是自家殿下告诉王妃的,而是王妃自己找过去的。
所以暗雪此刻,也不能肯定君无心到底会不会真的找到殿下。
君无心面无表情,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你认为你拦得住我?”
听到君无心的话,暗雪脸色一僵,薄薄的唇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君无心叹了一口气,脸上冰冷的神情有所缓和。
“暗雪,我跟墨流觞是夫妻,往后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你今天不说明天不说,往后我就不会发现么?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和他性情迥异,若是没有坦诚相见,往后的猜忌只会越来越多。”
这也是君无心一直以来都比较担心的问题,她和墨流觞的性情相差太大。
君无心尚武,虽不说坦荡,但是绝对是爱憎分明。
而墨流觞更加攻于心计,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事。
虽然说现在她们还有共同追求的东西,那么十年、二十年之后呢?
当墨流觞真的如愿以偿的登上万盛之尊宝座,是否还会如现在一般?
想到这里,君无心无奈的看了一眼暗雪。
“既然他不愿意告诉我,那便罢了,日后他愿意的时候再说吧。”
暗雪一眼就看出了君无心眼底难得出现的那一抹茫然,心中一凛。
这些日子待在王妃身边,她自然是知道墨流觞对君无心的感情。
她跟随了自家殿下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见墨流觞如此在意过一个人。
不行!
绝对不能让王妃对殿下产生误会!
眼看着君无心已经抬脚准备离开,暗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连忙说道:“王妃,殿下又发病了!”
君无心已经走出去的脚步猛然顿住。
病发了?!
“他现在在哪里?”
君无心如风一般,一步跨到了暗雪面前,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声音都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担忧。
暗雪定了定神,心里想着就算是殿下责罚,也要告诉王妃。
“回王妃的话,殿下王府西北的清心院中。”
西北的清心院……
君无心皱了皱眉。
她自从嫁过来之后,并没有关心过王府到底有几个院子。
所以一时之间,君无心完全没想起这个清心院来。
“我知道了。”
说着,君无心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过去。”
暗雪不告诉她,到底是奉了墨流觞的命令,她不好让她撞在枪口上。
暗雪如蒙大赦一般,感激的看了一眼君无心。
“是,王妃。”
君无心挥挥手让她下去,抬脚就往王府西南的方向走过去。
不过片刻功夫,君无心就已经站在清心院之中。
望着闲庭流水一般的院落,君无心的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段时间,墨流觞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于寻常,以至于她都要差点忘记他从前时常病重的事。
事实上,墨流觞在她脑海中或笑或静,永远都是那样一副仿佛已经将全天下掌握在手中的模样。
君无心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样的一个人也会有痛苦无助的时候。
当她推开清心院主殿大门的时候,却感觉到一种无比的荒谬。
墨流觞那双手,原本不就应该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么?
每次望着他的眼睛,君无心仿佛甘心为他杀戮算计,只为能够铺平他走上那个位子的道路。
纱帐重重的空旷大殿,出乎意料的闷热。
而内殿里时不时传来的一声声沉重的喘息,让她感觉仿佛是心被揪了起来一般。
停顿了片刻,君无心猛的绕过纱帐走了进去。
“墨流觞,你这样有意……”
出口的话并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
此时,墨流觞正躺在一方玉石制成的床榻上,手脚被细细的锁链锁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挣扎的时间太久,那露在外面的手腕已经是血肉模糊,一圈一圈的鲜血流淌下来,更多的还是已经凝固的血迹。